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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是无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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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伤的,是早些年受了寒,以前只是阴天下雨的疼,现在是甭管阴不阴天,下不下雨都疼。”说着,年姜氏嗔怪起来,“你这孩子,跟俺还外道,来就来吧,还拿啥东西。”
这一埋怨就停不下了,年姜氏又叨咕起殊央不愿搬进她家老宅的事。
小半天聊下来,殊央倒觉得这年姜氏很投自己的脾气。
待告辞时,出屋恰好迎面望见了扛着锄头进了院门的年祥忠,“叔,下地去了。”
“六郎媳妇来了,咋不多坐会儿呢。”
“我都来大半天了,都把婶子给聊累了。”
年祥忠最是亲热人的,笑呵呵放了锄头,道:“你婶子见天在家里嫌清闲,你能来陪她,她巴不得呢。六郎媳妇啊,听说你分家时分了三亩地?”
殊央点头,“是啊。”
“俺知道你娘家不是种地的,你自打嫁给六郎,没怎么干地里的活计就……俺的意思是,眼瞅着地里的红薯跟高粱都要收割了,你可得提早有个打算啊。”
这就……挺突然。
范如玉好歹还下过几次地,而殊央,若不是有着范如玉的记忆,连红薯与高粱长啥样都不知道。
人家年祥忠自然是好心的,殊央谢过后便离了他家。
回家后,一进里屋,殊央眼睛就亮了。
这俩闺女,手脚还真是麻利,仅用这半天的工夫,就将各自的新衣新裙给做好了。
虽不喜年景儿,但裹不住那颗好奇心,殊央还是凑向前去,不仅细细瞅量了年景儿身上新衣的外形,更是伸手翻翻衣领衣袖,对针脚做工加以检查。
最终通过与年铜钏的那件进行比较后,殊央觉得,自己先前对女儿的赞许过头了。
顶多也就是同年铜钏的水平打了个平手,只有不足,没有超越。
所以,裁缝大师的名号是绝对称不上的。
不过,作为一个五岁的女童,且还是头一次干这种活计,那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毕竟,即便是如今这般岁数的殊央,不仅达不到人家这个水平,怕是不被针将手指头扎成筛子就不错了……
做好各自的后,姑侄俩正在着手为年玦兄弟俩做。
一瞅布片的大小就知道,年铜钏手中的是年玦的,而年景儿手中的是年玹的……
殊央这就很气。
准确说是很嫉妒。
她很想从年景儿手中将布片、针线都夺过来,自己亲手给儿子做,可想想……
罢了罢了,孤是干大事的,像此等细枝末节的小事,孤不屑,不屑~
不屑?是无能吧。
某系统于暗中撇嘴。
这时候,年铜钏抬头望了望窗子,“时辰不早了,俺去包包子吧。半下晌的时候,俺已经把面和好了,应该已经发好了。”
年铜钏收了手中活计,起身下炕往外间走去。
年景儿的行动与其如出一辙,紧随其后。
殊央不禁就不得不腹诽了。
她十分怀疑,这丫头是不喜欢同她待在一间屋子里……
嘿,孤这暴脾气,孤还没为着你霸占孤儿子而不乐意同你待在一间屋子里呢!
包子这种食物,殊央还是很喜欢的。
不过,她没见过制作包子的过程。
好奇心趋势着她去了外间。
姑侄俩一个属羞涩少言的,一个属哑巴的,配合起来当真是既默契又安静。
很显然,年景儿之前是不会包包子的。
如今,眼瞧着姑姑年铜钏手托面饼,而后填上馅,再手指三扭两扭便成功做出了个完美包子,她微微一思,便也上了手。
不消片刻,另一个完美包子就出现在盖帘上,细瞧着,居然同年铜钏包的那个近乎一模一样,若有那细心的能数数两个包子上的褶就会惊奇发现,连数目都等同……
“嫂子,咱家景儿真是太厉害了,学啥会啥。”
殊央就不信了,就这小丫头片子,还能能个儿成这般?
撸撸袖子,殊央下了场子。
可是,结果……
【宿主,您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自取其辱。】
殊央也不知是忙活的,还是心急的,满头大汗,【这可真是怪了,这小小面团,明明在那俩丫头手里听话的跟孙子似的,怎到了孤手里就、就……就这么难呢!】
哼,还真当自己人设完美到无所不能呢。
憋屈了一日的系统总算感觉舒畅了些。
它的确可以直接拿殊央的魂以及殊央儿子的性命为要挟,强迫殊央回到属于她的位置上去。
可是,它也深知那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
若殊央心境不稳,这方异界,仍随时处于危险之中……
殊央放弃了。
颜面尽失的放弃了。
她立即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以后,还是别触及自己的盲区最好,免得在孩子们面前丧失掉她当家主母的风范……
眼见殊央洗洗手往里间走去,包着包子的年铜钏回望她背影,一时欲言又止。
包子与酱菜最配了。
可是,分家时,忘记分这个了……
回到屋里的殊央想找点事干,便坐在炕角上,一面瞧着两个儿子在炕上亲亲热热玩耍,一面于心中计算起手头的银钱来。
今日,总共花费掉了将近五十两银子……
一百一十六两减去五十两,还剩六十六两……
某系统还当殊央对银钱无概念呢,那它是忘了殊央拥有了范如玉记忆的事。
对于此间各种物件的价值,她门清儿!
想这么容易就逼迫她回去?没门儿!
对手上剩余银钱有了个数后,殊央又起身去了外间。
她蹲在地上,打开药包,开始亲自为自己配药。
年铜钏早已发现那堆草药的存在,她以为是嫂子身子未好利索还需要调养才买回来的,只是对那药的数量着实惊讶了些。
毕竟,镇子离村子这么近,还是几副几副抓着吃比较合适。
可她素来被年袁氏压制惯了,没有那多话的习惯,也就在心中想想就作罢了。
殊央不会做饭,但煮药还是能够的。
夕阳西下,包子的香气混杂着药香弥漫在两间小小的土屋里。
又具烟火气息,又温馨恬静……
这厢,殊央正倚靠着门框心生浪漫呢,院门口,传来了响动。
是年家鬼等下地回来了。
“呦,弟妹这是又做啥好吃的了?还没等进院子呢,俺们就闻见香味了。”阴阳怪气、嬉皮笑脸的是年三郎没差了,“到底是一家子住着,弟妹只是请珂儿和月儿两个过来,也不请俺这做大伯子的也来坐坐,这怕是不妥吧。”
当大伯子的来寡居的弟媳房里坐坐?你也不怕待会回房关起门来,你媳妇拿大巴掌甩你的耳刮子。
殊央冲门边的药罐子抬了抬下巴,淡淡笑语,“我这正熬着药汤子呢,要不,给你盛一碗?”
年三郎面上怒色顿起,但胳膊上的一疼不得不让他打消了跟殊央理论的心思。
正如殊央所料,是年三郎的媳妇儿伸手掐了丈夫一把,然后一边拿眼睛剜了剜殊央,一边拉着丈夫离开了。
今天年家有几亩空地要播冥麦,年善喜也下地去了。
别说是耳闻了殊央同年三郎的对话了,就是没听到,她也看不惯殊央好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可终究还是有恐于范家人的余威,借用力拍打身上浮土,她狠狠往地上吐了口痰,“这院里啥气味啊,这是要熏死个谁啊,丧气!”
也就仅是如此而已,她便没好气回房去了。
走在后头结伴而行的刘氏与钱氏趁机冲殊央递眼色、做口型,意思是晚上过来。
殊央会意。
年铜钏的手艺论起来真算不错的了,但碍于食材,她做的包子口味自然难比殊央以前吃过的那些。
可是,殊央今日却吃的津津有味。
一来活动的多了,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二来有至亲陪伴,哪怕是只啃窝头呢,也是香甜的。
吃罢饭,年铜钏与年景儿十分自然的承包了洗碗的活计,年玦懂事,也跟着过去掺手。
至于年玹,颠颠儿跟在后头,那纯粹是凑热闹。
殊央支颐立于外间来回踱着步子。
她在寻思,这些个药材也太过普通,虽足够眼下应急的,但有几味特殊的还是得尽快想法子弄来……
就在她要伸出手去揭开酒坛子的封皮时,外头传来的碗碟落地响动,让她忙快步走了出去。
而出去后,眼前的一幕让她不觉蹙了蹙眉头。
是年银钏。
“看啥看,是他撞到俺身上的,又不是俺撞的他,弄湿弄脏了俺的衣裳,俺还要跟他算账呢!”
眼瞧年银钏小母老虎般正掐腰怒视着几个孩子吼叫,殊央瞥一眼已被年景儿护在身后的亲儿子年玹,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娘,小弟没有去撞她,明明是她撞了小弟。”年玦见亲娘到来,忙为弟弟辩解。
原来,是年铜钏带着侄子侄女在门口洗碗,年玹抢着要干活,她拗不过,就拿了个碗让年玹放回屋子。
哪曾想,就在年玹回屋的途中,年银钏突然从旁边的暗影里闪了出来,直接撞上了矮小的年玹。
于是,年玹手中抓着的碗就落地化成了碎片。
听完事情的经过,殊央于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这年银钏坏是坏,但好在蠢笨,没坏到某种份上。
倘若今夜她不是直直撞过去,而是选择藏于黑暗,伸出脚来绊年玹一跤那才糟糕呢。
“年范氏,你咋管孩子的?”这可真是分了家就一点情分都不顾了,年银钏连声嫂子都不叫了,“你听听他说的那是啥话,小小年纪就知道撒谎编排人,长大了还了得!”
“娘,我没撒谎……”年玦满目委屈。
殊央将好大儿扯到了年铜钏身边,年铜钏立即如同年景儿护年玹般将年玦护在了自己身后。
地上放着个木盆,木盆里放着还未洗完的碗筷,殊央慢悠悠盯着那木盆转起圈来,“你说,弄湿了弄脏了你的衣服?”
年银钏手拎干净衣裙,睁眼说瞎话:“你眼瞎啊,看不到啊!”
“我还真是没看到呢……哎呀,哎呀,你说说这是怎么整的,他小姑,大黑天的,你怎么站这里呢?黑灯瞎火的,我都没瞧见,这一失手就、就……”
因吵嚷而被从睡梦中吵醒的某系统本是揣了一肚子的起床气的,可如今瞧着眼前这场热闹……
啧啧。
这真是尊大佬?
踏马不会是哪个影后穿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