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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劈死你个烂货(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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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死了?”京墨翘着二郎腿,听着空青讲述顾半夏与杜衡之间,那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不知是否受了顾半夏的熏陶,空青口才很好,把整个故事描述地跌宕起伏,如同鸿篇巨著。
但见惯了惊世骇俗,啊不,荡气回肠的各种电视剧电影的京墨,用三个字就能把空青说得嗓子冒烟的故事做一个完美总结。
《梁祝》古代版。
这顾半夏就是翻版的祝英台,女扮男装到启平县和荣兰县交界的苍蓝山上的苍穹书院读书,结识了梁山伯翻版的杜衡。两人发生了和《梁祝》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一模一样的故事情节,最后两人遭遇了名为窦仕林的马文才危机。
以上这段如果您了解《梁祝》的相关故事梗概,应该能很快了解到事情原委,如果不了解,请咨询度娘。
“谁死了?”空青疑惑。
“祝英台为何寻死?不就是为了给情郎殉情吗。”
“祝英台是谁?”空青二度疑惑。
“抱歉抱歉。”京墨拍了拍手上的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就是你家小姐。”空青点了点头,还是没懂的样子,京墨继续解释道,“顾半夏不是为了给杜衡殉情,而在结亲当晚寻短见的吗?”
空青再次闪过“小姐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想法,解释道:“杜衡公子现在活得好好的啊,他上个月就去进京科考,怎么可能寻短见?”
“啧,没一个好男人。”京墨感叹地又抓起一把瓜子,顾半夏真是太感情用事了,为了这么个男人值得吗?
“小姐,您放下就好。要奴婢说,还是自个儿的性命最重要。”空夏为京墨剥着瓜子。
“你别光给我剥,你也吃。”
空青笑得贼开心,觉得小主子死了一回后,性格变了不少,对自己比以前好了许多。但她想起顾家当下的处境,就又皱起了脸。
京墨见她没动,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坚定地道:“空青,你不用担心,有事有你家小姐顶着,你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
“嗯!”空青这才放松下来,吃了瓜子。
主仆俩又老了会儿磕,等下人跑来说了一声顾家夫妇状况良好后,就洗漱睡了。
京墨头回被人伺候还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她现在心思没在这上面。被人算计性命家产,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但她局外人的身份却让她可以轻易冷静下来,说实话,如果这真到了京墨本人头上,她肯定做不到如此理智。
奈何她撵转反侧,搜肠刮肚半晌,也找不到完美的对策。
还是手上的牌太少了。
敌人有备而来,我方丢盔弃甲。京墨心中复盘整个事情,一度产生把号马上扔给顾半夏的想法。
正当她准备放弃思考进入睡眠的时候,床前将息的烛火跳了一下,京墨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那目光清澈友好。她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却知道是一个小男孩正在床边打量着自己:“忍冬?”
“娘……”
“小丫头,你还好吗?”新月姑姑的声音逼得京墨还是睁开了眼睛,但床边并没有忍冬的身影,倒是映在墙上的烛火有新月姑姑的背影,“嘁嘁嘁,我需要琼月道观里的法器来召回顾半夏的灵魂,你去帮我取来。”
这高人都是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吗?这种只有个影子神出鬼没的,连个实体都没有还真挺吓人的。
“什么法器?”
墙壁上新月有些渗人的背影消解,凝汇成两个法器的模样,看起来像一个碗和一把拂尘。这两个影子图案停了几秒就又消解,之后凝汇成一个长条形的东西。
“这是信物。”新月姑姑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一个重物落地的响声。
昏暗的烛火也在此时跳动了一下,房间随着一个大亮回归了黑暗。
“雪上加霜。”京墨翻了个白眼,把那信物塞进床底下,便钻进被窝睡了过去。
……
“姑娘你问琼月道观做什么?”空青一脸戒备,将毛巾递给京墨。
“你想哪去了,我出嫁不成难道就要去出家?等会……出家或许是个洗白自己的好方法。”京墨擦着脸,稍微一想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这个选项是可能把自己在外界的传闻变好一点,却有坐实那些莫须有谣言的嫌疑。说不定还有人会说,她是被家里人扔进道观的。
“不行不行,顾半夏也不会同意的。”在空青复杂的目光中,京墨解释道,“我想去道观为顾家祈福。”
“药馆都停业了,老爷还伤者,咱顾家流年不利,是该拜拜,去去晦气。可是咱们现在也出不去啊。”空青拿起梳子,二人坐到梳妆台前。
古代人还真是迷信,这种理由竟然毫不怀疑。
“外面那些人不是只有傍晚才来嘛,白天大家还得工作。”
空青一边梳理京墨的长发,一边摇头道:“琼月道观挺远的,去一趟来回至少两天。您现在出门,走到大街上不出十步,就得让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啧啧啧,小青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京墨对着铜镜里的空青摇了摇食指。
“嗯?”空青疑惑地看向铜镜里的京墨。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空青突然明白过来,向半开的衣柜看去,那里安静地挂着几件素色的衣服。
一炷香后,打扮一新的主仆二人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京墨摇着扇子对空青道:“小清,你说她顾家小姐的事儿,跟苏木少爷我又有什么干系?”
“少爷说得是,正好苍穹书院也在苍蓝山上,我们要不要顺道去看看。您跟林院长请的假快到时间了。”空青道。
“我正有此意,琼月道观不着急去,苍穹书院里我那帮狐朋狗友们肯定想我了,我们正好去看看他们。”
反正新月姑姑也没给定时间,估计她的伤势还没有修复好,京墨有什么好着急的?难不成她很着急让顾半夏赶回来接手这堆烂摊子?再把半夏姑娘给刺激得掉线,那顾家老两口不得一把子嘎过去?!
“那少爷我们赶紧出发吧,苍穹书院更远,咱们得加快脚程,要不然就得在荒郊野岭过夜了。”
“不急不急,我得先准备准备东西。”
“什么东西?”
京墨也不解释,只是挑了挑眉毛,向旁边卖烟酒茶玩的地方走去。
……
“我说什么来着,您还不着急,怎么着,露宿荒野了吧!你看这天,说定晚上还要下雨。”空青抱怨道,“回去让夫人和员外知道我让您露宿在外,还淋了雨,非得生扒了我的皮不可。”
一旁抱着包袱,同样瑟瑟发抖的京墨也十分后悔:“我也害怕啊,我们现在回去就找爹娘打咱们一顿得了。”
现在回去肯定是不可能,京墨这趟来不止是完成新月姑姑的任务,还有一些自己的盘算。
但这路真是太难走了,古代赶路连个路灯都没有,眼看天越来越黑,最后连路都看不清了!空青说离学院至少还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这到了晚上摸黑赶路还不得走个整晚?
这不是顾半夏这身体的视力不行,这月亮被云层遮住,四周的树影把路遮得严严实实,真的一点都看不见,说不定走着走着走偏了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考虑到危险系数太高,主仆两人找了一处稍微平整点的坡下准备凑合一夜,这有个斜坡可以避些风雨。
正当京墨意识模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持续的动静,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又仔细听了听,发现没有听错,大概在自己脚朝的方向有人在来回游荡,不知道在干什么,但马上就要靠过来了!
“小青,小青……”京墨轻轻地摇醒小青。
空青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马上意识到了那阵声响,马上一个大惊失色,小声惊呼道:“该不会是那伙亡命徒吧!”
“什么亡命徒?”
年仅十四五岁的空青害怕极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几句,抱怨起京墨为什么不早点出发,又不停地说死定了死定了什么的。
见她这样,京墨也跟着惊慌失措起来:“别急,说清楚怎么回事?”
“我听府里的家丁提起过,王县令任上前几年闹过山匪。那伙来山上偷窃的亡命徒,他们杀采药人抢药材,挖坟偷财宝,有时还会拦路打劫!简直无恶不作。”
“啊!”京墨吓得叫出声来,这就好似她在现代碰到了不要命的杀人犯,这种从来没经历过的压迫感让京墨一时间也六神无主起来。
眼看那声音越来越近,她们赶紧收拾东西,但双方距离太近了,要想在对方察觉前离开真是太难了。虽然心里不停呼喊着“要死要死要死”,但两人手上还是不停地收拾着。
这时,空青一个手抖,不小心把包袱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掉了出来。特别有两个鞭炮好死不死地炸了,这是类似于现代的那种摔炮,京墨觉得有趣买来玩的。
随着炸裂声消散,树林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京墨和空青头顶上冷汗直冒,手脚都跟着麻了。
但马上,那阵突然嘈杂起来火速靠近过来的声音,就如同两把利箭向两人飞速射来。
“快……”空青想说快跑,但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字,甚至双腿都失去了知觉,不管京墨怎么拽,她都动弹不了了。
不久前,不远处的另一边。
马三和李狗剩正在挖坑埋人,那人看不出死活,但从他身上的穿着能看出这是一个家里条件还不错的女性,而且年龄绝对不大。
“三哥,咱这票干完了,能快活好久,只是可惜了,这小娘子,没时间让咱们,多把玩几天了。”狗剩气喘吁吁地道。
“哼,那狗官搜刮了这么多民脂民膏,没想到最后都落到了咱哥俩口袋。”马三停下手,吸了口气。
坑挖得差不多了,俩人往不远处堆放财宝的地方走去,那是一箱装满了金银的木箱,不大,但里面的东西却价值千两有余。
“三哥你坐会儿,我去检点柴火。”
他们倒不是为了点火,大晚上的点火容易招来人,他们可不傻。这柴火是用来伪装成樵夫进城的,而那些财宝到时候就可以藏进柴火捆里,十分隐蔽。
李狗剩捡柴火的功夫,马三把劫来的县长女儿往坑里一扔,开始往坑里填土,他干了这么些伤天害理的事,此时只剩自己,心里也有些犯怵。
填着填着,他眼睛一花,好像见坑里人的身体动了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声炸雷一般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他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不是老天爷落下来劈自己的雷声,一时间暴虐之气上涌,招呼上同样听到动静的李狗剩,两人拿上家伙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