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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破门而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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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枝枝听了赵之御这一番回话,立时心儿一颤,接着一颤又一颤。
一颤皇后今日竟也来护国寺,若是将她引了来,遇见自己如此装束可怎么办。
二颤那赵子期就在外头等着,谁人不知皇后与容妃互不对头,而太子便与五皇子自然总带着点暗流汹涌,若是叫他俩遇上,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波及她这个无辜。
三颤这隔间角落竟有道虚掩的小门,自己却丝毫未觉。当时若进来的不是赵之御,她想都不敢想,而赵之御进来又看到了多少。
因此她不能与赵之御待在一块,更是得赶紧送走赵之御。
“殿下,您是何时进这隔间的?”
魏枝枝战战兢兢问话。她免不了忧心,回想下自己见到赵之御时,已是穿戴好了衣服,但不可确定他有看到多少。
赵之御作为太子本就不用与魏枝枝这个侍读解释自己的行踪,他见魏枝枝反应如此,嘴角忍不住浮上笑意。
“就方才一会儿间,进来便见着你站在屋内。” 赵之御心虚,但面上不显,“怎么了?”
“无事,无事的。只是关心殿下,随口一问。”
魏枝枝说完,又觉着自己说得奇怪,便想找补:“臣是说,关心殿下的行程,看有没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她越说越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到底是女儿之身,不害臊地说出关心殿下之话,又在如此装束之下,说什么要帮忙,她可别是帮倒忙了。
如今赵之御见没见到自个儿换衣,又是何时进屋,如何说得清?
无论如何,她心里笃定,眼下肯定要被他反抓去了话头。
“哦?孤真是深受感动。”
赵之御靠近魏枝枝,于几边坐下,摆弄下几上的茶盏,见是空的,旁边的果盘只余零星果干,
“魏侍读吃完茶了?”
她哪里来吃茶的,想必桌上的是先前的香客或寺僧留下的。
“回殿下,这儿的茶不好吃,臣叫人都拿下去了。”
魏枝枝大脑飞速运转。
他问她吃茶的事情,又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怕是要开始吃茶的阵势,她便急忙回话胡诌。
“既然如此...” 赵之御低头沉思一番,又忽地起身,伸出双手,作势要拉魏枝枝。
这突然的动作吓得魏枝枝一激灵,下意识瑟缩。
“殿下要作何?”
赵之御笑了一下,出口道:
“方才听魏侍读说这茶难吃,那便不要在这吃了,既然得了闲,该是去好玩的地方,如何能在这里委屈?”
赵之御又靠近魏枝枝一分,
“再者,孤只不过作势邀你,身后可是有只猛兽,魏侍读为何见孤吓成这般?”
魏枝枝闻言急忙摆手,头摇得向拨浪鼓。
“那小门突然开了,吹进了风,臣又流了汗,便自然有些哆嗦。”
这话不假。魏枝枝心里想最好赵之御赶紧出了这小门,关上便不冷了。
赵之御顺着往那大开的小门看去,似是想到了什么:
“孤记得,寺里发放花灯的百花亭,从这小门出去便有条近道小路,眼下看发放的时辰是近得很了。魏侍读从这小门过去应是能赶个早。”
魏枝枝抬头一愣,眨巴了下眼睛。合着,本是她让他离开,眼下他催着她走?
可隔间外玲儿还等着她,屋外更是有个赵子期未交代。
若是她走了,赵之御待上一会儿,里头的黄花姑娘成了当朝太子,想想都觉荒唐。
于是魏枝枝问道:“殿下也去?”
“孤走得有些累,自然要在这歇上一阵再走。” 赵之御回话间,还直接坐了下来,
“听说这花灯极灵,抢的人也是极多。魏侍读还不去?”
魏枝枝左右为难,她不便走,赵之御也不便留。
她急得额间又冒出了汗。
这魏枝枝正踌躇间,外头却响起了玲儿叫唤:
“小姐,小姐,您可好了?”
紧接着,门上起了两声扣响。
这响声仔细听,竟是能辨出下手的力道不同,似是来自两人之手。
魏枝枝手足无措,眼下可叫她如何办?
顷刻间,赵之御已起身将手指落在了她的唇珠之上,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这外头敲门的,除了叫你的丫鬟,还有其他人?”赵之御用的气声。
魏枝枝闭了闭眼,跟着用气声认命道:“是广平王。”
赵之御闻言只看着魏枝枝眼睛,并未有任何表示,仿佛并不吃惊广平王在外边。
魏枝枝看赵之御淡定的样子,只以为他在想着接下来要如何。
她知道赵之御从小便是如此,越是在慌乱时,表面越是表现出镇静。
于是她安静等着他动作,只平稳呼吸间,在他指头上不知觉呼出些热气。
赵之御眼眸瞥了瞥自己的指尖,登时松开了手。
“你们小姐会否有事?”
隔间外头赵子期正站在玲儿身边。
原是赵子期在这竹林外围逛了一圈又一圈却不见隔间有任何动静。
他不认为女子换个外裳需得如此之久,怕是出了什么意外,三两下便跑来烧水房,提醒站在隔间外头的玲儿。
玲儿自然也是跟着担心极了。但自己又被命令在外头看守着,便也不敢轻易进去里头。
于是两人便商量着试试里头的动静。
这一试,里头竟是没有任何动静。
赵子期赶紧喊来了僧寺扒门。在扒门前,还让僧寺蒙了眼巾,自己也蒙了一条。
这头赵之御与魏枝枝已然听清了外头的动静,这门随时就要被破了。
“委屈了。” 赵之御迅速打量了屋内,突然看着魏枝枝的眼睛,抿了抿唇道。
而后他将六神无主的魏枝枝笼于怀中,小心往一碗橱木柜挪去,更是一把带上了桌上的小包袱...
赵子期与玲儿,还有两个僧寺破门而入。
“姑娘!”
“小姐?”
赵子期是蒙了眼睛,便看不清屋内的情景,只一进了屋,匆忙对着前方喊着。
玲儿是无需蒙眼的,便是将屋内看得清楚,哪里还有小姐的身影,反而屋内站了个陌生男子,正是赵之御。不过玲儿不认识他。
她顿时急出了哭腔:“小姐你在哪儿?” 还在屋内到处翻找了起来。
走到赵之御身边,又一把抓住他的袖口:“我们小姐呢?”
“姑娘,你这是作何?” 赵之御拂开玲儿的手。
赵子期听到这声,猛一下摘了眼巾,待看清赵之御,瞳孔缩了一缩:
“皇...竟是黄兄。” 赵子期出口喊了一声,更是立时朝赵之御拱手
玲儿看看赵子期又看看赵之御。
“姑娘,此位乃是在下本地好友。莫急,待在下问问。”
赵子期转身向两位僧寺致意,屏退了他们,便靠近赵之御。
“黄兄,你可在这隔间里头见着一位姑娘,约摸十三十四的年纪,这般高。”
赵子期一脸疑惑,却是在走近赵之御的时候,将表情收了收。他边问边将手放在了自己下巴的位置比划。
这位置正在赵之御的喉结。
“姑娘?” 赵之御缓缓踱步至碗橱柜前方,身影将两柜门的缝隙挡得严实,手却是指着对头微掩的小门,
“子其兄,我未在这见到什么姑娘。我见这小门虚掩,便想着进来歇息一下,你看,倒是我这茶水还未倒上,你们便破门而入叫我好是吃惊。”
明明是客客气气的好友相称,赵之御出口却是自带了一股居高临下的语气。
“黄兄,实在是对不住,我们也是急上心了。”
赵子期这才看到那个小门,猛地一惊,再看那门外的路是从亭台通来的,便觉着赵之御偶遇此地并不能假。
玲儿却是没空搭理这所谓的黄兄、子其兄,顾不了什么礼数,便急着奔向那道小门细细查看。
“无妨。我见子其兄二位是在找一位姑娘?虽然我没有见过什么姑娘,然有一猜想,莫不是本有个姑娘在这,在我来前从这小门出去了?”
赵之御又朝着玲儿方向补了一句,“眼下可是抢花灯的时辰,这道小门出去便能通向百花亭。”
玲儿恍悟:“小姐确实一路都念叨着花灯,可能确如这位黄公子所说,急了从这门出去抢花灯也是能的。”
铃儿又将赵之御的这番话翻来覆去,四下又见不到小姐的衣物,心下稍稍一松,便出口道:
“两位公子,我家姑娘身子娇弱,小人不便离身过久,抱歉先告辞了。”
“皇弟,好久不见...” 待玲儿走远,赵之御望着眼前的赵子期,缓缓出声。
“皇兄。” 赵子期收回落在小门的视线,敛眸道:“若是皇兄方便,我们去这外边说话可好?”
这隔间里头略显了闷热,赵子期邀请赵之御到外头茶桌旁坐。
赵之御瞥了眼身后的碗橱柜,微微蹙眉,然还是跟着走了出去,还回身将隔间的门带上。
“皇兄,为何今日在此?” 赵子期边走边问道,两人已是对坐于桌前。
“孤倒是要问皇弟为何在此?” 赵之御拾起一盏茶,纯净白皙的脸上此刻却显出一些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