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APP灵越（文名待改）》春色危房

4、细说桃花水 过鸣舟生日

　　上次之说，没细细介绍桃花水，这次一一道来。桃花水为何叫桃花水？听闻年仙君喜爱春天的桃花，便取了这名字。
　　说来桃花水位于烟景派十三山峰之一，乃为雅水峰，与掌门住的红叶山相邻，而红叶山位于其它十二山峰中间。每座山峰顶为仙君住，总共十三位仙君各住一山峰；峰腰房屋皆为本派弟子所居，外门弟子住的叫入雅，内门弟子住的叫京雅，入雅在京雅前且下一点的位置，入雅一出走过一片竹林便是练武场；山脚乃春沙县。十三山峰形似半弧，主事殿就位于十三山峰之间，其它自不必说。
　　鸣舟搬来桃花水已数日，庚尧教他功法也已数日。
　　是日，庚尧握着鸣舟的手教，一招一式不容差池。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经过数日鸣舟境界提升了不少，庚尧道：“你学得很快，似乎不用我教。”
　　鸣舟努嘴儿道：“是师尊教得好，才会这么快呢。”
　　庚尧放开他的手，往石凳上坐。鸣舟收起剑往那边跑，手叠放在石桌上，道：“师尊，怎么了？”
　　桃花飘落，庚尧发愣，鸣舟说什么自是没听见，半响道：“你自去练，我去休息。”走至半路，回头道：“少练一点。”
　　鸣舟听了，围着石桌，小手往后放，转了几个圈，便去继续练功了。
　　朝霞当红，推开门，依旧还是练功，走了过去道：“还不休息。”
　　听此道：“师尊，我不累，我好开心，要是天天能和师尊这样子就好呢。师尊，那您是不是也想天天和我一起这样子吗？”
　　庚尧道：“我不知道。”
　　鸣舟小手摇晃庚尧衣角道：“师尊不知道，没关系呢，只要我知道就行了。”
　　庚尧低头道：“想吃饭么？”
　　原本桃花水是没有厨房的，庚尧贪吃，便修了个厨房。
　　鸣舟点点头道：“嗯嗯，师尊好饿。”停顿一会，似偷偷一笑，道：“师尊，做的饭最好吃了，我最喜欢吃师尊做的饭了。”
　　庚尧呆愣一会，道：“我去做给你吃。”
　　待他走后，低下头，表情不快，不知在想些什么。
　　做的是包叶鸡，麻婆豆腐以及一碗莲子汤。吃毕，收拾了碗筷，师徒俩相对坐着讲了一些话，鸣舟忽然道：“师尊，我能不能和您一起睡？”
　　听此，出了一会儿神，道：“等你过生辰。”
　　鸣舟喜不自胜，忽起跑到他身边，拉着衣角，道：“师尊，您可真好，您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庚尧低头看他，可爱的小脸透着一股真挚，可爱的小手紧紧抓住他一角，露出微微笑容，道：“谢谢。”说了不一会儿，各自休息去了。
　　庚尧躺床上心道：谢谢你，让我感受到快乐。
　　黑暗中的那一道裂痕，逐渐扩大，大到黑暗已无痕迹。
　　而另一边，鸣舟踢着小被子，小手摇晃着，自是不必说有多高兴。忽然，手伸到前面，手指张开，道：“要是能抱抱师尊就好了。”又不知想到什么，高兴得要飞了。直直折腾到午夜之后，才睡了觉。
　　第二日，一开门，庚尧已经坐在石凳上，忙走过去，道：“师尊，您怎么起这么早啊！”
　　庚尧道：“昨夜没睡好。”
　　鸣舟抬头一望，已快午时，自不好意思，道：“师尊，昨晚太高兴了，以至于很晚才睡的，所以就起晚呢。”
　　庚尧刚想问他“为什么。”，便想起昨日那番话，忽然明白了，闭嘴不问了。
　　鸣舟先与师尊吃了饭，后去练功了，庚尧便坐一旁看，鸣舟认真的模样尽收眼底。又是呆愣，待回过神，动作错了，便上去握着他手，慢慢教他。鸣舟好似被烫一般，缩了缩手。见此，庚尧放开他手道：“怎么了。”
　　鸣舟好以整瑕一会，道：“师尊，没怎么呢。师尊，我们继续练。”说完，庚尧重新握着他手。
　　夕阳下，两道影子重合一起。
　　最近几日，庚尧频繁下山去，不知做些什么，回来精神不振，倒头就睡。
　　鸣舟见此，便练功专心不起来，只得将剑丢一旁，坐着出神去了。连连好几天都没睡好，早上起来忙问庚尧道：“师尊，您这几日去哪里了呢？为什么回来精神不太好，师尊，您有什么就告诉我，我会与您一起承担的。”
　　庚尧道：“没什么。”一听，连连道：“师尊，真没什么吗？”庚尧道：“嗯。”
　　话说庚尧频繁下山，原是要备生辰贺礼，可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挑不出好的来。
　　便要问那些有孩子的人家，孩子过生辰是如何准备贺礼。却不知如何问？也不好开口，故暗中去找刚好给孩子过生日的人家，隐身进去看看。
　　进去之后，找了个地方坐着，看着一副温馨的画面——一个大约二十五岁的女人正夹肉往孩子碗里送，吃完了碗里的肉，抬头问：“娘亲，是不是只有过生辰的时候，才能吃肉吗？”
　　女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摸了摸他的头，半响，微笑道：“你想每天都吃到肉？”
　　七八岁孩子立刻点点头，道：“是的，娘亲，我想每天都吃到肉，可娘亲很辛苦的，每天很晚很晚才回来，不想要求娘亲好多，只想要娘亲好好的，不要那么辛苦。”说毕，眼红了一圈，大哭道：“嗯…嗯…不想娘亲那么辛苦。”
　　哭得可谓是止不住，女人见此，忙上前抱他，安慰道：“别哭了，乖，别哭了。娘亲不怕苦，只要你好好就行。”
　　听此，这才收了声，窝在女人怀里轻轻抽搐着。好一会儿，抱住女人，道：“娘亲，我不哭。我还要长大，以后挣好多好多钱给娘亲，娘亲，你说好不好？”
　　女人摸他头，似哭道：“好，好，那娘亲就等着那么一天。”
　　一会儿，女人放开孩子，捏他脸，笑道：“你是娘亲最爱的人，你是好孩子，娘亲很高兴有你在身边。自从有了你，我便多了希望，正是有了你，娘亲吃再多苦都不累。你是上天带给娘亲最好的贺礼。”
　　母子二人再次紧紧相拥。
　　庚尧见此，不知为何胸口一闷，他好像也期待过这样的场景。
　　母子二人梳洗睡去了，庚尧也走了。
　　到了桃花水，上床就睡，睡到午时才起，吃毕饭，便又去行昨日之事。
　　走在街上，看见糖葫芦，买了一串吃，一面走一面看。自觉没什么好看的，吃完糖葫芦，又隐身到人家里去，一进去便极其熟悉，不就是昨夜那家人。
　　只见他们坐在门口，女人手里拿着绣花针与绣布，孩子趴在女人腿上看着女人刺绣。阳光温和，女人摸了摸他头，又继续刺绣。
　　看了几个时辰，母子进屋去了。庚尧也走了。
　　走了一段路程，见几个人长相凶恶的大汉提刀，没甚在意。不过那几个人像没看见他似，直从他身边过去，竟是庚尧没解隐身咒。
　　庚尧又走了一段路程，不回桃花水了，只得去买点吃的。
　　吃毕，又是隐身到那人家里去。一进门，只见孩子摇着尸体哭，不妙，便显形出来，到孩子对边，道：“你愿意与我一同住。”
　　孩子抬头道：“能不能救我的娘亲？”
　　庚尧道：“人死不能复生。”
　　孩子低头道：“我只要娘亲，只要娘亲。”摇晃尸体的手道：“娘亲，你醒醒。娘亲，你醒醒。娘亲。”
　　庚尧道：“你与我去烟景派。”
　　孩子道：“我哪里也不去，我只想要娘亲。”
　　庚尧道：“你与我去了，可学武功。”
　　孩子抬头道：“学武功就可以打跑坏人了吗？”
　　庚尧道：“嗯。”
　　孩子道：“那我要学武功，打跑那些杀我娘的坏人。”
　　庚尧带着孩子安葬他的娘亲，然后带他来了烟景派，与掌门师兄说了情况。掌门师兄让庚尧先去，剩下的他自己安排，孩子安排到小六木一清徒弟那里，让他照看着。因根骨不错，过几天让他自己选个师尊。
　　庚尧依旧朝五晚九，鸣舟见此，心里不爽又因好奇，待庚尧回来忙上去，道：“师尊，您这几日精神不好，去哪里了呢？又干了些什么呢？”
　　庚尧低头看他道：“这几日下山，捡回一个小孩。”
　　鸣舟努嘴儿道：“师尊，那小孩呢？”
　　庚尧道：“交给掌门。”
　　鸣舟不情不愿“哦”了一声，道：“师尊，我知道了。”见庚尧一脸疲倦，又没什么好问的，拉着他衣角道：“师尊，您快去休息，您看您眼睛旁都黑黑的呢。”说完，嘻嘻一笑。
　　庚尧回房休息了，鸣舟自去练剑。晚间，吃了饭，各自睡了去。
　　最近几日，庚尧没下山了，自是教鸣舟练武了，又问他喜欢什么？他说：“我喜欢师尊呢！”
　　几问无果，便擅自准备些贺礼。
　　那几日看了人家过生辰，自有了个方向。便又下山去了，买了一些材料，收入了袋里，两手空空回了桃花水。
　　鸣舟见庚尧身上多了个小袋子，因问：“师尊，这是什么？”说着，上手摸了一把，道：“有点沉沉的呢！”
　　见他一摸，忙后退了一步，道：“可以装很多东西。”
　　一听，可爱笑道：“师尊，真得可以装很多东西吗？”
　　庚尧道：“嗯。”
　　鸣舟拉他衣角道：“师尊，我想要一个这样的袋子，可以吗？”
　　庚尧道：“等你生辰时，送一个这样的给你。”
　　一听，喜不胜收，围了庚尧转几圈，才去继续练武。
　　话说，那被庚尧带回来的孩子。木一清徒弟木苗正带他来桃花水，上了阶梯，只见庚尧正握着鸣舟的手教他练武。
　　庚尧见他们来，放开了手，坐至石凳上，三人也随后跟了上去，四个围着石桌，庚尧开口道：“怎么了。”
　　木苗拉了拉旁边的人，道：“十三师尊，他说他要拜鸣舟师弟为师。”
　　鸣舟惊奇道：“拜我为师？”
　　木苗道：“是的是的，他要拜你为师，师弟你不高兴吗？”
　　鸣舟道：“我很高兴，只不过我这么小，就有人拜我为师了呢！”说着，看了旁边的人，道：“师尊，我可以不收徒吗？”
　　庚尧道：“随你。”
　　那小孩一听，哪里受得住，哭了起来，越发大声，道：“师尊，你为什么不收我为徒？”
　　鸣舟顿时没话可讲，只看着庚尧。被看着不自在，道：“那我…。”
　　一语未完，鸣舟道：“你可以做我徒弟，但不能跟我住在一起。”
　　听到前一句，喜从悲来，停止哭声；听到后一句，便带了点鼻音问：“为什么？”
　　鸣舟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如果你不能答应，那就不收你为徒了呢。”
　　小孩着急道：“我就要你做我师尊。”
　　鸣舟道：“那你是答应呢？”
　　小孩道：“嗯。”说罢，跑到鸣舟旁，道：“师尊，我叫小嘴儿，以后就是你的徒弟了。”
　　鸣舟道：“你没有名字吗？”
　　小嘴儿道：“没有，娘亲没告诉我叫什么，娘亲只告诉我叫小嘴儿。”
　　鸣舟道：“师尊来给你取个名字呢。”
　　一听，小嘴儿直直看他。憋了半天憋不出来，只好望庚尧道：“师尊，要不您给他取个名字呢？”
　　庚尧道：“年古。”
　　又拉衣角道：“师尊，您取得名字真好听。”
　　转头道：“以后你就叫这个名字了呢。”
　　年古一听，简直乐开花了，道：“谢谢师祖，谢谢师尊，娘亲要是知道，肯定会为我高兴的。又有了家，又有了家人，娘亲一定会为我高兴的。”说到此处，眼睛红了一圈。
　　听此，鸣舟不好意思道：“别哭了呢。”
　　年古道：“我不哭，我不哭，一定要坚强。”
　　鸣舟抱了抱他。差不多时，木苗告别师徒二人，忧伤地抱了年古走了，安排他在雅水峰的京雅住，抚摸他的背，安慰了几句，便走了。
　　说到年古为何拜鸣舟为师？原是有日鸣舟不想做饭，跑到食堂吃去，离开时，恰好被年古看见，就问木苗那是谁？再到选师尊时，便要鸣舟做他师尊，掌门一听属实吓了一跳，问：“为何你选鸣舟，不选庚尧？”
　　年古道：“因为庚尧仙君很冷很冷，鸣舟师尊就不同了，可爱爱笑，而…而且不冷。”
　　掌门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道：“为什么这么觉得？”
　　年古说不出来，见此，就罢了，命木苗带他去桃花水。
　　又是几日，离鸣舟的生辰只有一天了。
　　是日，庚尧早早起来，做了些食物。端到鸣舟床边，半跪着，手里拿着糖葫芦，等待鸣舟醒。
　　一醒，着实吓一跳，见庚尧手里拿糖葫芦，道：“师尊，您为什么起这么早？手里还拿糖葫芦呢。”
　　庚尧递过去，道：“今夜午时是你的生辰。”
　　一惊，道：“师尊，您知道我生辰是什么时候？师尊，您是怎么知道我生辰的呢？”
　　庚尧道：“翻弟子薄。”
　　鸣舟立起，拿过糖葫芦，道：“师尊，您真好。师尊，我最喜欢您了。”
　　说罢，吃了一口，不知怎的，转头看床边的桌子，依次看去，芙蓉酥、桂花糕、莲子羹。抬头道：“师尊，您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我超喜欢呢。”嘻嘻一笑道：“师尊，您答应过我，过生辰时可以和你一起睡的呢。”
　　庚尧道：“嗯。没骗你。”
　　鸣舟道：“师尊，今晚可以吗？”
　　庚尧微微一笑，摸他头道：“可以。”
　　自是喜不自胜，快速吃完，起来梳洗，便跑去练功了。
　　生辰到了，庚尧做了一道菜以及蛋糕。
　　俩人坐在屋里桌子旁，蛋糕上插着几根蜡烛，惊奇道：“师尊，这是什么呢？”
　　回答道：“蛋糕，过生辰吃的。”
　　庚尧与他说了蛋糕要如何吃，蛋糕的寓意是什么。
　　正过午时，吹息了蜡烛。
　　吃毕，又问道：“师尊，那这面是什么呢？”
　　庚尧道：“寿面。”
　　又与他说了寿面的寓意。吃毕，梳洗过，上床睡去。
　　鸣舟被抱着，道：“师尊，我可以抱您吗？”
　　庚尧道：“嗯。”
　　因小手短，只能半抱着。
　　一人已睡，一人未睡，突然发出声音，低头一看，原是鸣舟做梦说话。自不管他，继续发愣着。
　　梦话说着说着，道出了一句：“师尊，我好喜欢您，真得好喜欢。”
　　庚尧道：“我…。”
　　几度张口，不知说什么，故闭了嘴。
　　月光透窗而进，映在地面，又听他道：“师尊，您不要走好不好？师尊。”
　　最后一声“师尊”带有一点声嘶力竭，一听，庚尧连忙抚摸，道：“师尊不走。”
　　话毕，这才安静下来，往庚尧怀里蹭了蹭，似是感受到什么，窝在他怀里，笑容满面睡着了。庚尧见他睡得甘甜，也跟着睡了。
　　月光已不见踪影，太阳已出山。绯红的天边，时而几只鸟飞过，温暖的光笼罩着雅水峰。
　　屋里的人醒了，鸣舟道：“师尊，您是没睡好吗？”
　　原是庚尧眼上有了重重黑影，又脑昏头胀，微微半闭眼，道：“嗯……。”
　　鸣舟道：“师尊，您先睡会觉呢。”
　　说罢，自顾起床，穿了鞋，轻轻关上门。庚尧熬不住，便闭眼睡去。
　　鸣舟关上门之后，先去梳洗，再去吃饭，然后围石桌转几圈，便继续练剑了。庚尧睡差不多时，起来坐在一旁看他练剑。
　　风里凉意更甚，却冷不了鸣舟练剑的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