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各》春色危房

3、小孩

　　话说江湖几度分裂，可每次都会无形之中合并。此事说来得牵扯一个人，这人原本是女扮男装，女时，惊绝；男时，风流倜傥。至于年方几何，不曾知道，只知她是年轻一代的江湖子女。身份是何，也不曾知道，只知她原是官宦之家之女。后来，不知遭遇什么，下了一道圣旨，家中上下老小以及仆从无一幸免。那时她着实顽皮，便挖地洞玩，问她挖来做什么，只道是为了躲避挨打，等爹爹气消了再出去。可那次等了许久，便感到不对劲，这一出去，看到的是尸橫遍野，无一活人。心中很是着急，忙着寻找爹娘，找到时，爹娘早已断了气，只能在一旁无声哭泣。
　　再至后来，长大了，成为别人口中厉害人物。幼时，失去爹娘，便在街上乞讨。有次乞讨，一个人到她面前说：“你可想学武功？”
　　她讷讷道：“武功是什么？很厉害的样子吗？”
　　那人笑道：“嗯…能够强身健体，还能够保护自己。”
　　可这一听，低下头，努着嘴道：“不能打坏人吗？”
　　那人一听便摸她头道：“打坏人？打什么坏人？”
　　她抬头望那人道：“杀了我爹娘的坏人。”
　　说完，那人抱起她来，温声道：“那就打跑他们，叫他们不能再做坏事。你说好不好？”
　　她双手环抱那人脖颈，低声道：“好。”
　　那人见她这乖巧模样，哪里把持得住，待她说完，亲了她脸一口道：“那我们去打跑坏人。”
　　亲她一口，那里还能听那人后面说了什么话，只呆呆杵着。那人见她模样，笑了笑，带她去她一生的地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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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帮人想要分裂江湖势力，各自为王。若心不怀鬼胎，倒还好；若心怀鬼胎，遭殃的是百姓，天下岂不大乱？”一老头无奈说道。
　　老头前面站着一人，是背对他的，只听口中有不耐道：“想要分裂江湖势力，先问我答不答应？”
　　老头喊一声：“少主。”
　　少主道：“嗯。”
　　老头不知想些什么，有些关切道：“你还是不要怎么做了。若是你师父知道，她也不允许你怎么做。”一面说一面看少主脸色，见少主表情没变化，便继续道：“这天下怎么样，是与我们无关的。只要做好自己便可，管他人怎么样。再说一个人总心有余而力不足。做到了，人人夸赞；若做不到，哪有人理你，恨不得你从…。”未说完，看到少主脸色明显不好，故没再说下去，退了出去，叹了一气，摇摇头，性子还是这么犟。
　　待老头走远，想起他说的一句话。低着头，似思考，嘴里随即念道：“师父与江湖？”
　　少主有句名言：江湖儿女志在四方，敢为天下发声。仅仅这一句话，就贯穿她一生，直至死亡的那一天。
　　且说人与人之间关系最是微妙，好时，是救命圣星；不好时，是天降灾星。
　　过了几年，人人开始抱怨，怨江湖少主是颗灾星，若不是她，他们怎会成现在这般光景。每每饥饿难耐，江湖少主拨给他们粮食，哪里够吃。便一个两个组团去少主门前闹事，不给他们解决生计就赖着不走。少主见如此，在屋里来回度步，思考如何解决事情。而是时，一群人暗里筹谋，等待机会。
　　偏偏机会等到了。少主近日精力不足，可还记得百姓没温饱，需要解决，故执意坚持要弄些粮食才可。
　　第二天带着人去往有粮食的地方，行至一路，箭从两边出，再是冲出一伙人，个个卯足了力干，如饿狼一般。一柱香后，只剩少主一人，一人哪里是一伙人的对手。不知过了多久，听见马蹄声，然后停下了。只见一人快速走来，看不大清，但甚像一人——师父，她的师父。她师父赶到她住的庄，不见她，问下人，下人道去了凉州拉粮食，叫他们好生看庄。一听道完，便立马上马赶往，没想到一来就见此场景，只见她躺在地下，旁边是尸体，再没其他人，随即下马奔向她。
　　来至她旁边，跪下抱着她，急得发抖，望着她道：“你给我起来，好不好？”见她不答，声音沙哑道：“小孩，别离开，好吗？”
　　听见师父着急声音，几度说不出话，只怔怔看她。因见师父模样抑郁，不忍，来回张了几次口，才堪堪道：“若是世界有鬼神，那我便化成鬼，再次来到你身边。”
　　师父着急得不行，顺着话道：“世上没有鬼神，你不会再来到我身边，所以别走，好吗？”意识混沌，也不管她开口说什么，自言自语道：“真得别走，受不了，真得受不了啊。”
　　见师父摸样，顿时心中不忍，故笑道：“可不可以亲我一口？”师父连声答应道：“好。好。”
　　师父刚要吻下来，在她耳边轻轻道：“要亲嘴。”
　　师父不知做什么，只能道：“好。”
　　师父感到她似要说话，嘴离了开，听她道：“不知为什么，过不久，我会将回到你身边。到那时，一起游山玩水，好不好？”
　　“好。”
　　“所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好，好。”
　　“不要随我而来。”
　　听到此处，彻底断了弦。因知她是何情意，才如此道，故应承道：“好，我、答、应、你。”
　　她笑道：“再亲一口。”
　　这一吻，她已没了声息。
　　可世人不知，世界本有鬼神，只未曾发现。
　　后有一传闻道，曾有一江湖少主，幼时失去双亲，少时为了天下。现已死，因精尽竭力而死。自死后，他师父日日抑郁，夜夜思及。偶一夜听门开声，自那他师父竟恢复往日精力气。世人不知为何，只道是那夜做了梦，梦了徒弟。

　　+番外
　　自她走后，师父日渐憔悴，旁人见到，不免担忧，对她道，你那徒弟见你这样肯定担心，她也定望你好好的，不要伤了身体。这话起了作用，自此，她不再消瘦，食量见长，却还是抑郁。旁人道既然她肯多吃饭不消瘦，就不多管什么，只微微叹息。
　　偶一夜入睡，听门开声，又细细一听有脚步声，准备拿剑，待人走近，立马刺向那人脖颈，可未刺便定住了，再好好一看，果真是她徒弟，她忙一把抱住她道：“真得是你吗？”
　　徒弟亲吻她额头道：“是我，师父。”
　　归时已多年，不复那当年，人却始终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