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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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一愣，表情显得有些失望和自责。
“好事啊，这说明阿显你还在长个子。”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这个中年男人的脸上漾出了喜悦，接着说道：“没事，这鞋我带回去给你换大一码的，明天让刘叔给你送来。”
“我听说你们换了个英语老师。”王鸣声摸了摸口袋，掏出了烟盒，刚想熟练地抽一根，手上的动作却顿了顿，又将其塞回了口袋。
“嗯。”王显目光落在了那被收回的烟盒上，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王鸣声也在沙发上坐下了，离王显坐的地方不远不近，不会显得过于生分，却也彰显着父子之间的关系没有多么亲密。
“听说新来的英语老师很优秀，你觉得怎么样？现在对英语的感官有所改变吗？”一谈到王显的学业，中年男人的话匣子就好像被打开了，一连几个问题问得王显有些不耐烦。
“还好吧。”敷衍的回答，应付的语气，都在向对方传递一个“换个话题”的想法。
“你也高二了啊…”
对方这话似乎饱含了一种叹息和追忆。
王显在等，等对方接下来的絮絮叨叨，无非是“你英语还是很有些薄弱”、“想考好大学吗？”、“现在有什么打算吗？”…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而一旦话题如此展开，他所做的就是成为一个应付机器罢了。可能过程会比较枯燥，但是也早已习惯。
“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
说完这句话，对方陷入了沉默。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沉默的空气中时间好像都要被尬住。
“其实我当年高中学习比你差，论学业这块，我除了按照你的意愿为你请家教以外确实是帮不上你什么。”
“不过我也大致清楚你的性格，请个家教的话你估计要怨我了，也大概率不会对你的学习有什么帮助。”
王显总感觉对方手上少一根烟，不过话说回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他父亲讲这些。
往常他们之间的话题无非是父亲单方面的一些温和的“说教”，父亲喜欢输出自己的一些人生阅历和经验，王显也时不时地会应和两句，但是心里却是觉着这些话题没什么营养，也不能和对方的观点引起共鸣。
对方也不会“示弱”，不懂的话题绝对不会主动涉及，更别说像今天这样直接了当地和王显说“我学习比你差”之类的话了。
“你们现在学习任务还挺重的吧，我们当年学得也没有这么深，前几天看了看小帅的习题册，发觉自己当初学的和现在年轻人学的差得远喽。”
小帅是王鸣声和他现任妻子生的儿子，往常他从来不会在王显面前提及王帅和妻子，似乎根据他自己的揣度，这可能会刺痛到王显。
“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话题转得猝不及防，也不符合对方以前聊的话题种类。
“没”，王显下意识地摇头。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心跳不争气地有些加速。
“哎，”对方叹了口气，又一次按捺下了想要掏烟的手道：“现在没有也不要紧，希望你有喜欢的人的时候，愿意敞开心扉和我聊聊。”
王显知道自己父亲烟瘾有多大，好几次发觉对方不自觉想要伸向烟盒的手之后，再也忍不住开口道：“想抽就抽吧，开窗透透风就好了。”
王鸣声神色一愣，接着略带笑意地摆了摆手。
接下来的时间里，对方没有像以前一样，围绕着王显的学习情况和未来目标展开话题，这一次的话题罕见地涉及到了一些邻里八卦和生活琐事。
一晃到九点，王显头一次感觉和父亲的交流似乎不那么呆板僵硬，反倒多了一丝温馨的感觉。这次交谈的时间，流逝得格外的快，以至于他注意到时间的时候都有些诧异。
送别了王鸣声，王显回头看了看自己空无一人的客厅，默了会儿，接着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打开手机，无聊地刷着一些消息和动态。
明天早上…吃什么好呢？
触及灵魂的问题在王显的脑海中划过。
算了，明天再说吧。
名为“海底捞攻略”的词条在度娘的搜索框上一闪而过。
王显看了看搜索结果，大多是关于教你省钱方面的。
默默放下手机，他有些想扶额，尤其是看到手机旁凌乱摆放的英语额外练习题时。
更头疼了。
他之前有听过林烨说过，海底捞吃法和正常火锅一个道理，就是服务十分周到。
“那服务，老周到了，换你在那估计要脚趾抠地。”林烨当时的嘴脸历历在目。
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在王显心里凭空生出。
甩了甩脑袋，他决定先完成额外作业。
一晃十点半，定的闹钟准时响起，而王显根本无暇顾及，因为此刻他刚刚开始与一篇英语文章斗智斗勇的战争。
随手关了闹钟，那篇文章，他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就在他和阅读文章杠上的过程中，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而去。
“结束了！”一片阅读，他做得磕磕绊绊，但好在还是做完了。
兴高采烈地打开手机，又关上了。
十一点零五！！
没事，不慌，想想到步行街的路程…
额…电瓶车的话，大概要…二十分钟？
急急忙忙地起身，东西胡乱地一收，王显用此生最狼狈的姿态离开了自己的家。
“砰。”对面同时传来关门声。
！
一回头，不出意料，顾之云姿态优雅地站在门口，看到王显的时候，微微挑眉。
“好巧啊，顾老师。”王显不自觉地挠了挠头。
“睡过头了？”顾之云这句话语气里带着些许调侃。
“没…”他懊恼道：“刚才做英语阅读题做得太投入了，都忘了看时间。”
说这话时，他表情做得十分夸张，偏生语气又十分正经和自信，让对方有些忍俊不禁。
“看在小显同学这么用功的份上，我捎你一程吧。”顾之云浅浅地笑了笑。
“这多不好意思啊。”王显一面说着不好意思，一面自觉地走到了与顾之云并肩的位置。
顾之云斜了他一眼，眼里却是含着一丝笑意。
王显并未注意到她眼里的笑意，微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了她身后。
不得不说，两个轮子的就是跑不过四个轮子的，汽车一开，时间近乎缩短了一倍。
“海底捞服务还真是周到。”好不容易点完锅底和一系列接下来要涮的菜，王显在座位上嘟囔道。
王显环顾四周，现在正逢饭点，店内的生意是异常红火，再配上那些服务异常周到、走路风风火火的服务员们，气氛是热闹极了。
“请问二位现在需要我帮你们盛一碗番茄汤吗？”一位男服务员热情洋溢地来到了他们的饭桌旁。
王显没有忽略这位服务员看到顾之云时眼里闪过的惊艳。
顾之云有些不自然地抿了口茶。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但服务员到底也是工作了这么久，也算是见多识广，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局面道：“那么我先为二位各自盛一碗汤吧，你们有什么需求，之后可以再吩咐我。”
待到服务员离开以后，王显神色中带上了歉意道：“不好意思啊，顾老师，我也没料到这里的员工这么热情。
以前只是听说，现在一见，确实是挺社死的。希望你不要觉得别扭。”
顾之云用漏勺捞出涮好的、泛着油脂香气的牛肉，递到他跟前。
“还好，吃吧。”说罢，她用眼神示意发愣的王显赶紧干饭。
王显小心翼翼地夹了一筷子，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受宠若惊”。
估计服务员也意识到了二人都不是特别喜欢热情的服务，接下来的用餐过程中也降低了主动提供服务的频率。
虽然社死，但又没完全社死。
王显表情有些尴尬，尤其是服务员每次来慰问的时候，这种尴尬似乎要凝为实质。
一丝后悔涌上心头，王显夹了块牛油辣锅里的涮羊肉，一口塞进去，差点没被里边的花椒当场送走。
一杯水适时地被递了过来，王显一抬眸，便对上了盛着浅浅关心的双眸。
顾不上心里些许的触动，一杯水眨眼间便被他消灭。
“活过来了。”王显整个人微微倚在座位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谢谢顾老师。”
“不客气。”
王显这才发现顾之云有多能吃辣，同样的锅底，顾之云吃了这么久基本上面不改色，而他自己刚才吃了一会儿就感觉嘴里已经烧起来了。
辣锅又麻又辣，王显肉还没吃几块就先塞了块西瓜下肚。
相反，顾之云全程基本上都没碰过番茄锅，看得出来是非常喜欢吃辣了。
“吃鸭血吗？”王显捞起熟透的鸭血，把勺子往她那边递了递。
顾之云点头。
“听说蘸这个会很好吃。”王显又把自己一早捣鼓出来的蘸料往她那里推了推。
顾之云听话地蘸着吃了，眼睛微微发亮，接下来的鸭血也都用了这个吃法。
锅里翻滚出的热气氤氲在二人之间，透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王显感觉对方的脸都有些梦幻起来。虽然顾之云对辣的接受度很高，但显然也是对辣有反应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