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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90章 ...

  •   “驾!”
      许宜竹的马快的,简直叫后面的人跟不上她,渐渐的,原本跟在她身后的一众人逐渐消失,只剩下一个个昏黑的圆点。
      她单手握着缰绳,操控着身下乖巧的马儿,走到白日里,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许是此刻天才刚亮没多久,路上的行人,基本上都在家里呆着,许宜竹一路走来,除她之外便无旁人。
      越靠近宫门口,鲜血的味道越发的浓烈,往日的宫门前,必定伫立着数十位武功高强的士兵,暗处也必定藏着数百支冷箭,如今,许宜竹坦坦荡荡的走来,却不见宫门口有任何人,至于暗处的箭,同样也不见任何一支。
      轻轻扯了一下缰绳,飞奔的马儿,缓缓停下了脚步,高高的仰起前蹄,轻轻的放下。
      许宜竹高坐在马上,垂眸随意的扫视了一下闭合的门前,点点血迹,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尤其的突兀。
      “呵……”
      淡漠的眸子从地上缓缓的移到闭合的宫门上,许宜竹懒散的伸了伸腰,坐立好后,看着面前的宫门,缓缓俯下身,左手拽着缰绳,右手随着俯身的动作,一点点的接触地面,待到指尖碰到雪地里埋藏着的某样东西后,许宜竹冷笑一声,飞快的从雪地里,拿出藏着的冷箭,坐起身,左手狠狠一甩,手中的箭,随着她甩出的方向,飞射了出去。
      “还不快滚出来!需要本宫请你们吗?!”
      说完,面前闭合的宫门缓缓打开,尸横遍野的场景,就这么坦然的,出现在许宜竹面前。
      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帝,被阴冷的铁链死死地拴着,像恕罪一样,双手背后,跪在尸体垒起来的中央。
      “好久不见啊,四弟。”
      许宜竹微笑着,看向坐在最高台阶上的许少宸。
      许少宸的背后,就是无数人幻想登上去的朝堂,而朝堂里面,正坐落着,那张人人渴望而不可及的龙椅。
      “他呢?……”
      许少宸的目光空洞的,就像是无底深渊,他浑身是血,脸上挂着不知是谁的血,正淅淅沥沥的向下淌着。
      “他,我们过会儿再说,现在烦请四弟,叫那些个藏起来的西域以及苗疆族人,纷纷出来,见个面,总藏着,时间久了,就像地底的老鼠一样,惹人头疼的很。”
      许少宸冷冷的看着她,半透明的瞳孔似乎也染上了血,通红的,像火烧一样,更像血一样。
      他随意的侧过头,对着暗处藏着的人道:“都出来吧。”
      说完,他便又随意的侧回了头,脸上不知是谁的血,早已淅淅沥沥间淌了个干净。
      见人都出来了,许宜竹轻轻的笑了笑,不多时,她身后紧跟着的侍卫,也都纷纷从她身后出现,活似千军万马奔涌而来,整齐划一的,在许宜竹背后停住马。
      “现在能告诉我,他在哪儿了吗?”
      “还没到时间呢,四弟,如今距离大臣们上朝,还有三炷香的时间,三炷香之后,姐姐我,再告知于你,如何?”
      许少宸没回话,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过了些会儿,才疲倦的点了点头。
      许宜竹满意的笑了笑,随意的扫视了一下周围异族服装的人。
      有西域的人,有苗疆的人。
      看来,这些人已经臣服于许少宸了。
      “咦?怎么不见五弟?我记得,他来了呀。”
      “辞宸有事,就先回去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
      许宜竹了然的笑了笑:“呐,先前姐姐在外面听说熹贵妃死了,可有这回事?”
      “嗯。”
      “既然有这回事,四弟不妨说来于姐姐听听,熹贵妃是如何死的?姐姐可好奇的很呢。”
      刚说完,许少宸原本淡漠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冷,像是刀子,恨不得宰了许宜竹一样,一字一句道:“你非要明知故问吗?许宜竹。”
      “四弟这话是何意思?难不成…熹贵妃是你杀的?”许宜竹状似惊讶的道:“那太可怕了,我记得熹贵妃以前,无论怎样刁难四弟,四弟都处处忍让,未曾伤过他一丝一毫,怎么突然,就把人给杀了呢?”
      说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满含愧疚的低下了头:“当时四弟对熹贵妃处处忍让,可让兄弟姊妹们吃了好大一缸醋呢,原以为四弟是亏欠什么在熹贵妃身上,没想到,竟是姐姐我,会错意了。”
      “你明明知道一切的真相,又何必在这里装聋作哑!?”
      “噢?四弟这话又是何意?姐姐我,怎么又听不懂了?”
      看着许宜竹装聋作哑的样子,许少宸沾满血的左手,狠狠地攥了起来:“你怎会听不懂!?”
      “我问你,是不是你安排杨熹敲响那日的丧钟?是不是你,在人群里散播他的谣言,是不是你!放火烧了他的屋子!”
      “是!”许宜竹收敛了笑容,半眯起眼,坐在马上,腰背挺直,挑衅的,仰望着坐在最高台阶上的许少宸:“又如何?”
      “他只是一个需要我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他身上的一颗棋子罢了,是,又如何?”
      “况且,我当时做了那么多,哪一件害死了他?”
      “四弟,你可别不知好歹啊。”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许宜竹高坐在马上,嘴角含着笑,静静的看着许少宸站起身,然后,从身边人手中,接过特制的一把弓箭。
      只需一眼,许宜竹便看出了那把弓箭,是曾经许少宸射杀陈文,用的那把弓箭。
      自打陈文死后,许少宸再未用过这把弓箭,然而这一次,许少宸却重新拿出了那把弓箭,放在手中,同时将箭的另一头,对准许宜竹的头颅,眼神冰冷的,如同死神一样望着她。
      许宜竹渐渐收敛了笑容,看着许少宸将他手里弓箭的箭羽,缓缓向后拉,目光中再无一丝笑意。
      “四…”
      还未等她说完话,许少宸手中的箭,便咻的一声,刺穿她的左肩,箭头硬生生的钉在她的骨头里,形成一个血流不止的血洞,殷红的鲜血像水一样,哗啦啦的往下淌着。
      许宜竹懵懵的看向自己的左肩,长长的箭柄,直嗖嗖的在她眼晃悠。
      “他妈的,你玩真的啊!”
      许宜竹怒不可遏的看向许少宸,下一刻,另一只箭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像第一只箭一样,再次射中她的左肩,然而这一次,却是第二只箭,劈开第一只箭,重新射在了那个血洞里。
      双倍的疼痛,飞快的向大脑袭来,许宜竹明显的感觉到,她左肩的骨头碎了…
      要是再来一支箭,骨头定能给她射穿,形成一个透光的血洞。
      这么想着,果不其然,第三支箭,在她的眼前,活生生的,射穿了她的肩膀,一口殷红的血,同时也顺其自然的吐了出来。
      许少宸还想再射一支箭,许宜竹见状,赶忙忍着疼喊道:“你要是还想知道沈景熙的下落,你就射!你射我一支箭,我就在他身上加倍的讨回来!这是第三只,落在他身上可就是六只了!”
      看着许少宸射箭的动作顿住了,许宜竹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第四只箭,在她眼前飞速穿过,狠狠地,射在了血洞的上方。
      “你死了,他就不会出事了。”
      “他妈的,神经病啊,想给我射成筛子啊!”
      “如你所愿。”
      “去你丫的!停!”
      在许少宸准备射第五只箭的时候,许宜竹赶忙喊道:“你不就是想让我,把所有冤枉沈景熙的事情,说出来吗?我说不就是了。”
      妈的,绝对是一个神经病,怪不得,说给沈景熙的腿打断就打断,一点后路都不留给他,亏的当时,为了治他被你废掉的腿,你找了这么多人都无果,就是该!
      许宜竹暗骂道。
      “你把箭放下来,对,放下来!”
      见许少宸冷着脸把箭放了下去,许宜竹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不需许少宸交代,自觉从他脸上收回目光,望向跪在人群中央的皇帝。
      忍着疼,伸出右手背,极其豪迈的轻轻擦了一下沾血的双唇,看着皇帝投射过来的目光,无奈的叹了口气:“父皇。”
      崇明帝看着许宜竹的脸,尽是茫然。
      “您不必用这个眼神看着儿臣,也不用多想了,之前的一切,确确实实都是儿臣做的。”
      “大婚之夜敲响丧钟,是儿臣为了让您对沈景熙起疑。”
      “沈景熙嘛,谁不知道他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爹死了之后,就毫无身份背景单单一张脸,便能坐上宸王妃的位置,来日,要么是祸患,要么是祸害。”
      “儿臣知道,您格外的相信天命,所以刻意的在人群沸腾之际,敲响丧钟,让您对这个婚事感到后怕。”
      “您一直以为许少宸会谋反,会杀了您,可您又不得不重用他,经此一事,您对他的疑虑更加深重。”
      “您不相信,单单一张脸,就能让许少宸,您这个最优秀的儿子臣服,所以我便安排杨熹在您身边提点,比如那段时间,他应该对您说了一句…”
      “没有身份背景,就代表没有后路,没有后路,就代表可以无所畏惧的向前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许少宸娶了沈景熙,全京城便不会有人再费劲心思的,盯着那个位置,再加之,沈景熙没有身份背景,就相当于告知全天下,他哪一方都不站。”
      “他就是他,他若是想要您这个位置,便能只手遮天,他若是不想要您这个位置,便能风平浪静。”
      “所以,您走到如今这一步,不能怪儿臣,要坏,只能怪您自己,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儿臣拿沈景熙当刀使,偏偏您这个活靶子,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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