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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   沈知瑶跟着大夫来到他家里,走进房门抬头便看见满身是血的女孩躺在床上,怔了一瞬随即赶忙转过身吩咐小乔去打盆热水过来。
      大夫走向前将手里沈知瑶给的药喂给躺在床上的女儿,见她艰难入腹大夫仰头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沈知瑶,闷声道:
      “沈小姐,今日之事事关我女儿茵茵的清白,烦请您出去了莫要把此事说出去。”
      沈知瑶看着他的眼睛沉默地点点头,缓缓地走向前在大夫注视的目光下一点一点掀开女孩身上的被褥,忽的,她猛然放下手跌跌撞撞地跑向门口,低着头一只手按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一只手无力地扶着门框,她不敢回头,她甚至不敢再去看床上的女孩儿一眼。
      太可怕了……
      青紫的咬痕,交错的指印无一不在突破沈知瑶的认知底线。
      大夫看着沈知瑶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们不停发抖的后背,静静地垂眸下了眸子,怜爱地攥着自己女儿的一只手,大颗大颗的泪无声地落在女孩的手背上。
      长时间的治疗沈知瑶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才将处在鬼门关的人给救了回来,看着逐渐恢复平稳呼吸的女儿大夫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跪在地上不顾沈知瑶的阻拦给她磕了一个头。
      沈知瑶疲惫地将大夫从地上拉起来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她不敢去想原本好好的女孩竟会落得如此下场,下半身撕裂的伤口以及脸上青紫的巴掌印清晰的告诉沈知瑶这个女孩经历过什么。
      她忍了又忍,最终缓缓抬起眸子看向昏迷不醒的女孩,沉下了目光。
      她不能为这个女孩申冤,她不敢为这个女孩申冤,她怕一旦闹起来女孩的事就会人尽皆知,无奈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黑暗渐渐吞噬了江南的天,将月光笼罩的乌云宣誓着魔鬼的出现。
      沈景熙在学堂走的有些晚刚回到沈府便被通知家里来了客人,想了想他果断地转身回房,仆从跟了他一路最终走到沈景熙的房门口前忍不住询问道:
      “少爷,您为什么不去见见这位客人呢?据说这位客人势力可是大的很呢。”
      沈景熙回过头看着他抿唇笑道:“既然是客人自有阿爹这个主人在那儿,我一个少爷去了除了认识认识其它的也说不上什么话,反倒会觉得无趣,还不如不去。”
      仆从这才明了的点头,沈景熙笑了笑转身回房。
      次日清晨,沈景熙早早洗漱完毕推开房门揉了揉瞌睡的眼睛,站在门口猫似的伸了个懒腰忽的一阵冷风呼啸而过,整个人瞬间寒毛倒立精神抖擞。
      沈景熙冻的缩了缩脖子,笑着转身关好自己的房门迎着冷风走到沈府大门口,早已醒来仆从远远看见沈景熙脚底抹油似的小跑到沈景熙身边,不等他伸手开门,自觉的嘿嘿笑着将大门打开。
      “少爷,请。”
      沈景熙见此对他笑了笑走出门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这才发觉天是越来越冷了,不知何时一件温暖的披风被人轻轻地披在了沈景熙的肩头。
      “阿姊。”
      沈景熙回过头看着沈知瑶开心地笑了笑,沈知瑶疲惫地扯了扯嘴角将披风的绳子在沈景熙的脖间系好后,笑着抬手刮了一下沈景熙冻红的鼻子,温声道:
      “天气冷,记得多穿一件。”
      “好的,阿姊。”
      沈景熙笑起来眼睛微微眯起活似天上的月牙,沈知瑶看着伸手抚摸着沈景熙的半边脸轻声道:“给你备好了手炉,放在车里了记得好好暖暖。”
      “会的,阿姊。”
      “景熙。”
      “嗯?怎么了吗?阿姊。”
      “没什么,阿姊就是心口有些闷,想喊喊你。”
      沈景熙笑了笑微微侧头用脸蹭了蹭沈知瑶的掌心道:“景熙一直都在阿姊的身边,阿姊回头就能看见,有什么烦心事阿姊可以尽情的跟景熙说,不要憋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
      “嗯…”沈知瑶点点头看着沈景熙的眼睛,鼻头莫名的有些酸涩过了些会儿才闷闷道:“景熙要快快长大啊。”
      “好啊,还差三年景熙就能长大保护阿姊啦!”
      “傻孩子”沈知瑶忍不住笑了一声,闷声道:“时间不早了,早去早回。”
      “好~”
      说罢沈知瑶松开了捧着沈景熙脸的手目送着沈景熙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停靠在门前的马车旁,回头对着自己摇了摇手示意她早些回去,随着动作的起伏沈景熙胸前的长命锁泛着隐隐的白光,沈知瑶笑了笑看着沈景熙坐上马车逐渐远去这才转身关上了大门。
      沈府的马车迎着清晨的朝露一步步地往学堂驶去。
      “景熙。”
      沈景熙看书看的认真听见夫子的声音忙地站起来,一时间没拿稳手中厚厚的一本书,随着啪嗒一声响,沈景熙赶忙弯腰去捡不曾想夫子早已走到他身边帮他捡起来放在手中。
      “谢谢夫子。”
      夫子笑了笑看着沈景熙问道:“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昨夜休息的早醒的也早,在家里呆着无聊便想着早些来这里看看书也好打发些时间。”
      听着沈景熙的回答,夫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继续坐下读完剩下的书,沈景熙听话的乖乖坐在椅子上,夫子见此止不住的笑着温声道:“你呀,真是我教过的学生里最爱看书的一个。”
      沈景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过多久学堂便陆续来了人,翟文轩看见沈景熙早早就来到这里低头看书,眼神瞬间充满了鄙夷和不屑白了正在读书的沈景熙一眼,高傲的扬着下巴带着身后的背书小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沈景熙没察觉到他来,正低头看着书,看到一半还未参透明白其中的道理便被人一把夺去,不悦地抬起眸子,直到看向对方得意洋洋的笑容沈景熙不悦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袖口里冰冷的刀尖逐渐地探出头。
      “呦,看不出来啊,沈景熙你连这种破书都能看的下去。”
      翟文轩似是忘记了昨天狼狈的自己,仍如往常一样带着鄙夷与嘲弄嗤笑着沈景熙。
      沈景熙握紧了拳头沉声道:“还给我。”
      “呦呦呦,发脾气了啊,一条狗你装什么呢你。”
      沈景熙彻底恼了站起身冷冰冰的看着翟文轩薄唇轻启:“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
      翟文轩嗤笑着白了沈景熙一眼道:“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天天读书的一种人,虚伪。”说着他嘴角一扬笑道:“也难怪,你这种害死亲娘的东西,除了看书得到些知识还能有谁教你?有娘生没娘养。”
      说完,翟文轩笑着拿书像逗狗似的在沈景熙眼前晃。
      “把东西还给我。”
      沈景熙沉着声音,右手紧紧地攥着,藏在袖口里的刀时刻准备着刺入面前人的喉咙。
      翟文轩听着沈景熙强压着怒火的声音,吞了吞口水忍不住想要退却,但又想到昨天一回去就被父母因学习不好训斥了一顿也恼了,身后无名的气焰再次往上升了升,看着沈景熙一字一句道:“狗就是狗,一条可怜的没人教的哈巴狗。”
      刚说完他整个人的脑袋瞬间被人按着镶进了墙里,乌黑的鲜血染红了沈景熙雪白的袖口,他面色依旧是如水一般的波澜不惊,他一次又一次地将翟文轩的脑袋死死地按进墙里,身旁原本跟着嘲笑他的众人见此瞬间被吓破了胆只敢软着腿看着却无一人敢向前阻拦。
      “能被狗按着打的也只有你一个了吧?”
      沈景熙笑道,微笑的眼睛看着惊恐的翟文轩,从袖口里探出脑袋的刀刃像条赖皮蛇吐着危险的蛇信子抵在翟文轩的眼前。
      沈景熙半眯着右眼仿佛在思考从何下手,翟文轩惊恐地看着沈景熙的右眼嘴里呜咽着想要发出声,却被沈景熙不悦的啧了一声,死死地用掌心按着嘴巴。
      “说啊,怎么不说了?”沈景熙笑着,轻轻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摸向自己缠着细布的左眼,沉声道:“我本想咬碎牙齿认下你差点弄瞎我一只眼睛的事,但现在看来,不必了,你既然喜欢称我是狗,那我就告诉你,狗急了也是会咬死人的。”
      翟文轩顿时吓得睁大了乌黑的眼珠尽力地看着沈景熙,嘴里呜咽着似是在道歉,可堵着他嘴的沈景熙却一句都懒得听。
      头颅上的鲜血滑进瞳孔此时的他看沈景熙就如同看魑魅魍魉一般,暗红包裹着沈景熙好看的脸以及他带着笑却充满杀意的眼睛。
      他可能真的要被自己害死了。
      “景熙!”
      惊愕的声音顿时换回了所有人的思绪,沈景熙愣了一下松开了满是鲜血的手低着头,耳边传来翟文轩拼命咳凑的声音。
      “景熙……”
      夫子有些不可置信,他看着沈景熙忐忑的走向前他不敢相信那是他最优秀的学生。
      “夫子。”
      沈景熙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我看得清清楚楚!”
      听着夫子的怒斥沈景熙委屈地低下了头,反观翟文轩刚经历过死亡的恐惧察觉到沈景熙就站在身边整个人便拼命地往前跑生怕跑晚了似的,不知为何他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
      就一眼,他看见沈景熙早已收敛了眼中的恐惧那双好看的杏眼宛如蛇的眼睛一样死死地盯着自己。
      夫子回过身担忧的看着翟文轩,他不敢去看沈景熙,更不敢相信沈景熙竟会将旁人打的满身是血。
      “鬼……”
      翟文轩猛地跌坐在地上嘴里嘟嘟囔囔的喊着这个字。
      夫子愣了一下,心道翟文轩怕是被吓疯了。
      “赶紧把文轩带回家,还愣着做什么?找大夫啊!!”
      “鬼……”
      翟文轩仿佛是着了魔一样死死地盯着夫子身后的沈景熙,直到学童找好帮手搀扶着他离开学堂这场动乱才平息了下来。
      “夫子。”
      沈景熙闷闷地喊着背对着他的夫子,老人始终没再回头,目送着翟文轩离开后拖着年迈的步子离开这里。
      自打亲眼看见沈景熙将翟文轩打的半死后,所有人看见沈景熙就仿佛看见了凶煞厉鬼般躲得远远地,没过多久这个消息便传到了沈川的耳朵里。
      站在屋外的仆从只听他勃然大怒,嘶吼着声音命人速速找到沈景熙并将他带回来。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一夜大雪,树上挂满了雪花,天明一看,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犹如昨天吹来了春风,而使千树万树梨花怒放。
      “打!打到他认为止!”
      被打了整整一夜的沈景熙虚弱地跪在雪地里,后背早已是鲜红一片,沈川还未派人去找他便听见下人通报少爷已归当即便命人棍杖伺候。
      棍棒上的倒刺将沈景熙后背的白肉一点点地勾出,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天上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下来盖住了地上沈景熙流出的鲜血,也盖住了沈景熙所有的委屈与不甘。
      “少爷你就认了吧。”
      “不认。”
      沈景熙的声音极轻,犹如鸿毛轻飘飘的落下仿佛下一刻就能消失不见。
      “景熙自认并无过错,阿爹这么做对景熙不公平。”
      “公平?”沈川猛地从屋内扔了一个茶杯出来:“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公平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跪了一夜又遭了一夜的打沈景熙已经格外地虚弱,看着沈川扔出来碎了一地的杯子,委屈的垂下了眸子,背上源源不断的血从身体流出,许少宸就这么远远地看着。
      “王爷,景熙年纪尚小顽劣的很,实在是无法胜任宸王妃这个位置还请王爷多多三思而行。”
      沈川不知何时从屋里走了出来,来到许少宸看戏的亭子跪下来道。
      “噢?这么说你是在质疑本王选妃的眼光吗?我怎么瞧着他…沈景熙偏偏就是这个位置的不二人选呢?”
      许少宸刻意将沈景熙的名字加重了些,说着他笑了笑,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看着沈景熙受刑的场面甚是觉得有趣,抬了抬手对着身后的王德顺道:“再给沈少爷浇上一盆冷水。”
      说罢王德顺刚要行动却被慌忙站起来的沈川拦在了原地,不悦地扬着尖细的声音道:“沈大人您这样做是在为难杂家。”
      “王爷,景熙从小身体便不好若是此时再添盆冷水怕是要落一个终身的寒症了,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如王爷放景熙一命饶了他这次吧。”
      许少宸笑了看着面前的沈川道:“怎么要本王饶了他?沈老爷怕是贵人多忘事,景熙这满身的伤不是您昨日命人打的吗?”说着他抬起手中的折扇指了指沈景熙的方向道:“本王不过是想让小景熙早些知错罢了,这也免受一些皮肉之苦,沈大人这般想怕是要伤本王的心了……”
      “老爷!”
      仆从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见许少宸忙的跪在了地上道:
      “老爷,少爷昏过去了真的不能再打了,少爷再不吃药他真的会被活活打死。”
      沈川咬了咬牙看着许少宸打量的目光沉声道:“那就添盆冷水,让他清醒清醒。”
      许少宸本想再看场好戏不想沈川却莫名地说了这句话,不悦的眯了眯眼道:“既然景熙昏了过去,沈大人再打下去怕是真能将人活活打死,不如早早喝药止血,免得如沈夫人一样血尽而亡沈大人才后悔。”
      “是……”
      见许少宸起身离开,沈川才跌坐在地上松了口气,仆从没有收到他的命令便无一人敢上去扶沈景熙起来,只能任由沈景熙躺在冰天雪地里被天上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
      身上的白衣被自己的鲜血染透,沈景熙躺在血泊里脸色格外的惨白,好看的杏眼此时却如同死水一样望着闭合的大门似在期待有人能出来抱抱他,但直到最后他也没等到任何人来抱他随着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满天的大雪覆盖在沈景熙身上,沈景熙一直藏在袖口里的刀,自始至终都没真正的露出来。
      沈川望着沈景熙倒下去的身影有了一丝动容,刚准备叫人将沈景熙扶起来便只见沈知瑶急匆匆的跑过来艰难地抱起躺在血泊里的沈景熙,对着身边战战兢兢的下人红着眼吼道:
      “还愣着做什么?!去找大夫啊!景熙今天如若出什么事我唯你们试问!”
      “小姐…”
      沈知瑶原本正在照顾昏迷的女孩一夜都未曾回家,直到今早小乔从家取药回来她才得知景熙受罚之事,忙的交代完女孩的事后便赶忙往家里跑没想到最后仍是来迟,只见沈景熙躺在地上一呼一吸都是极其艰难,偏偏身边的人都如没事人一样站着沉默地看着沈景熙的身体不断流出血。
      “小乔,帮帮我。”
      沈知瑶几乎是拼尽所有的力气想要将沈景熙从鬼门关拉回来,可无论她喂了多少止血的药沈景熙的背后仍在不断地溢出暗红的血,仿佛在宣告着死神已经离他不远了。
      一盆又一盆的热水从干净变得浑浊,一群大夫匆匆赶来见是这副场景纷纷摇头离去。
      “阿姊…我好冷。”
      沈景熙趴在床上周围是一盆又一盆的炭火,可他仍觉的冷,委屈死撑着自己,沈景熙趴在床上药粉撒在后背的伤口上,肩膀上的旧伤与新伤形成鲜明的对比,上面的“宸”字被鲜血染红竟一时无法叫人看清这个字,鲜血不断的涌出染尽了沈知瑶的双手。
      “阿姊…他受的委屈是委屈,景熙受的委屈便不是委屈了对吧……”
      “不是这样的。”沈知瑶握着沈景熙的左手,她不愿哭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不是的,不是的,是阿姊回来的太晚,是阿姊的错,景熙,阿姊求求你别睡好不好,我怕……”
      沈景熙想要给沈知瑶擦擦泪,可偏偏他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助地看着沈知瑶。
      “阿姊…景熙好疼啊。”
      沈知瑶拼命的喊着沈景熙却只能看着他合上双眼,有一瞬间她竟误以为沈景熙真的就这么死了,强忍着恐惧将食指探入沈景熙的鼻翼下,薄弱的呼吸绵软无力地拍打在她的指尖。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无人能去帮她和沈景熙,她就只能看着沈景熙去死吗?
      不可以!绝对不行!沈景熙是她从小带到大的谁都没资格把他从她身边带走。
      宸王……对!宸王身边的御医一定有办法。
      沈知瑶猛地站起身看向身后的小乔,沉声道:“小乔,你帮我看着景熙,出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小乔拼命地点着头,沈知瑶这才放心离去。
      幸好,宸王是家里的客人。
      沈知瑶不敢松一口气,快马加鞭的往客房走却在路上碰到了迎面走来的沈川,沈知瑶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便招呼也不打的径直离去。
      沈川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沈知瑶远去的方向,垂下了眸子。
      她终究是疏远我了,阿宣……
      “臣女沈知瑶恳请宸王殿下帮帮臣女救治臣弟沈景熙的伤。”
      沈知瑶每说一句便跪在许少宸的屋外磕一次头,许少宸在屋内尽情地听着沈知瑶恳求的声音勾唇笑了笑,身边的御医随时在他身边待命。
      “去吧。”
      “是!”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房门打开,沈知瑶看见御医的出现跪在地上松了口气,忙不迭地站起来,带着御医去救沈景熙。
      经过无数人的彻夜诊治沈景熙这才勉强地存活了下来,御医背对着沈知瑶给沈景熙背上上完了药便将伤口用细布包扎住,同时也将沈景熙肩膀上的“宸”字也给包扎住。
      身边的人尽数离开回去复命,小乔也被沈知瑶叫去休息,其余的人则是被沈知瑶罚在门外跪在冰天雪地里忏悔。
      似乎从这一刻起,所有人都知道了沈知瑶的逆鳞是她从小带大的弟弟。
      确认沈景熙平安无事后,沈知瑶的眼神开始变得犀利她望向窗外身边是她失而复得的弟弟。
      房门被猛地推开,沈知瑶一身戾气的看着跪在门外的众人沉声道:“沈府是没水了吗?”她说着随手指了一个人道:“你,去提桶冷水来,浇在他们身上让他们凉快凉快。”
      说完,所有人的目光惊恐地奇奇抬头望向原本温柔恬静的沈大小姐。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沈知瑶看着他们没有了丝毫的怜悯。
      “继续跪着,我若看见谁敢倒下来,所有人陪他继续跪一个时辰。”
      沈知瑶平淡地说着,仿佛在对待一群蝼蚁,不久便有人搬来一把红木椅子,沈知瑶一坐下身边的人便识趣地将泡好的茶水端了上来。
      大雪纷纷扬扬地从天上飘下来,接二连三的有人撑不住倒地被沈知瑶一盆冷水泼醒,这一跪便跪到了日落西山。
      沈知瑶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盖在身上的毯子被休息好的小乔收了回去,走到屋檐下小乔将随时准备好的披风披在了沈知瑶的肩头。
      “起来吧,这次的惩罚是要告诉你们主子不是你们说能打就能打的,懂了吗?”
      “是老爷让我们打的,小姐这么做对我们不公平。”
      一个打了沈景熙的下人气不过将心中的郁闷直接发泄了出来,他仿佛是那群人里可笑的神明,自以为是在普度众生实则另人嗤笑。
      沈知瑶抬眸望去,清冷的面孔与飘散的大雪着实相配。
      “噢?这么说你觉得我罚你们是我的错了?”
      那人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沈知瑶这句话,沈知瑶看着他嘲讽地笑了笑。
      “蠢货,看来今天还是没能教会你们什么是规矩。”
      说罢,沈知瑶抬抬下巴命令刚站起来的众人继续跪着。
      “凭什么?”
      那人愣了一下继续道,沈知瑶冷笑一声:“就凭你们是仆而我是主,懂了吗?”
      “老爷是你们的主子难道少爷就不是了?这次敢打少爷是不是有朝一日你连我,沈知瑶都敢打了?嗯?!”
      “老爷是我们的主子,我们这些下人岂敢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沈知瑶看着他笑道:“那我请问你,你是下还上?是主还是仆?”
      “当然是仆。”
      那人不加思索道,说完他便后悔了。
      他是仆从却打了主人。
      老爷常年不在家,家里的事几乎都是由沈知瑶和沈景熙一手操办,自己是个瘸子要不是沈景熙收留根本没人会要自己这个废物,沈府的下人本就不少,每次分发俸禄沈景熙总是会多给他些工钱,日子久了他怎么就忘了少爷对自己的好呢?
      看着他的脸沈知瑶沉声道:“景熙对你好一点,你就忘了谁是养你的主子,真是可笑至极。”
      “拖下去扔出沈府的大门,也叫诸位不服气的看看,老爷是你们的主子,少爷同样也是,无论是听谁的话,只要谁敢打主子那就是你的错,懂吗?你们是仆而我是主,我说的话记住了吗?”
      众人只敢听着,无一人敢出头再说一句不字。
      沈知瑶笑了一声走之前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众人沉声道:
      “景熙是我的弟弟,若诸位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沈知瑶来,若让我知道谁敢在背后嚼舌根报复,可不是跪跪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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