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贤》侯泉声

38、第九章 堕落的代价-1

　　宋肖打算为何兵斌当上公安局长搞一个小型贺宴，等了大半年都没排上队。

　　何局长实在太忙了，一忙工作，二忙应酬，应酬比工作还要累人。工作上有时还可以弹性处理，应酬方面却很难推，省里部里来人要接待，兄弟市同行来了不能不出面，公关请客作为东道主更要到场，剩下就是大量的请客吃饭。最后一类必须要区分，不能每请必到，市里委办局的一把手请客，他是非去不可，其余的则能推则推，能躲则躲。人没有分身术，只能有选择地赴宴，得罪人也没有办法。像宋肖这样的老朋友往后排排，他们不会也不敢有意见。

　　宋肖完全理解何兵斌的难处，一点也不急，耐着性子等机会，隔三岔五给何局长打个电话，有时直接问他有没有时间，有时干脆不提吃饭的事，只是问候一下，同样达到提示的效果。

　　说来话巧，这天宋肖打电话的时候，何兵斌没有应酬。宋肖电话里神秘秘地说：“老首长，今晚您有空吗？您的庆贺酒到现在还没喝呢。您若有空，我把马院长叫上，顺便跟您谈谈韦达人的事。我找到了他的软肋，可以对他下手了。”何兵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韦达人怎么了？”宋肖说：“您不是让我多留心他吗？我已经找到突破口了，具体情况我当面向您汇报。”何兵斌问：“今晚还有谁？”宋肖回答：“市中院的马院长，没有您点头我没敢找其他人，梅莉莉还找了两个女孩，好好陪两位领导。何兵斌说：“其他人就不要找了，就我们六个人，下午五点钟你一个人先到盛州宾馆贵宾楼318，我们先谈事。晚上吃饭也不用跑远，就在附近的江扬饭店。”

　　宋肖得到指令，连忙说保证准时赶到。盛州宾馆是一个老宾馆，贵宾楼则是新建的，北京和省里领导来盛州，一般都安排住贵宾楼。318房间是一个套间，宋肖4点59分敲门进去后，看到何兵斌像在自家一样，立即明白这个套间就是何兵斌专用的。宋肖坐定后，接过何兵斌递过的茶水喝了一口，不等他发问便反客为主，先开口说道：“老首长，您不是要开公司吗？现在老天爷直接送给我们一个。”

　　何兵斌问：“你电话里不是说韦达人的秋尔公司吗？人家弄得好好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太大了，秋尔很快就要变成我们的了，韦达人这几年都是帮我们干的，哈哈！”宋肖得意地笑着，何兵斌仍是一头雾水。

　　“您记得韦达人那一年和盛州肉品公司签了一份承包合同吗？”宋肖问何兵斌。

　　“记得，那是为了应付局里文件的，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何兵斌不解地问宋肖。

　　“当然有。现在韦达人手里所有的合同原件都没有了，如果肉品公司不承认秋尔是挂靠关系，一口咬定韦达人承包，秋尔就不是他的了。承包和挂靠两字之差，放在秋尔身上就是天壤之别，对于韦达人就是灭顶之灾。”看着若有所思的何兵斌，宋肖故意停顿了一会，看到对方茅塞顿开的样子，又说：“为了确保事情成功，我建议分两步走。第一步，肉品公司到市公安局经侦支队以韦达人侵吞国有资产的罪名报案，抓走了韦达人，韦家必定大乱。第二步，韦达人进去后，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秋尔收过来，由我来经营，您和马院长作为股东，到时坐等分红就行了。”

　　宋肖说得太快，何兵斌有些跟不上他的跳跃性思维，问：“把韦达人搞掉了，秋尔归肉品公司，名义上仍是国有的，怎么参与分红？”

　　宋肖回答：“这好办。肉品公司的情况您是知道的，目前处于瘫痪状态，没人管没人问，我一个人说了算。秋尔弄到手以后，我们来一个狸猫换太子，重新注册一个有限责任公司，就我们三个股东。检察院那边的人我不熟悉，得靠您，到时要不要释放点股份给人家，您说了算了。

　　何兵斌静静地听着，偶尔插句话。宋肖说完，何兵斌在房间踱着方步，陷入沉思之中。半天，他自言自语地说：“韦达人啊，对不起你了。”一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对宋肖说，“总体方案不错，可以实施，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可能出现的问题想到，细节也不能放过。”

　　方案得到老领导肯定，宋肖很高兴，又向何兵斌提供了一个情况：“我听说韦达人准备□□千公司，他老婆不同意，两口子正闹得不可开交，趁对方内乱时下手可以打它个措手不及，成功把握更大。”何兵斌听了这个情况，觉得这确实是个好时机，对宋肖说：“那还等什么？你明天就准备材料，经侦支队这边收到肉品公司的报案，立即对韦达人釆取行动。”

　　“请老首长放心，三天内我一定完成报案需要的所有材料，争取早日拿下韦达人。”宋肖向何兵斌表态，要办韦达人，他心里的高兴劲就甭提了。

　　“走吧，老马一定到饭店了。”何兵斌边说边往外走。出了门，两人直奔盛州宾馆旁的江扬饭店。当晚，三个男人喝了两瓶茅台，玩到十点钟，三个人又带着女孩去了自己的秘密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