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物种》木月立

5、第五章 舰机

　　被高温虐待的空气从扭曲逐渐恢复到了正常，躲在阴影底下的二人也感受到阴影外的光照也没有之前的强烈了，最主要的是希康原感觉自己好像获得了新生，从死亡的边缘挣扎的爬了回来。

　　再次暴露在阳光下的希康原不用阮殿炎帮忙搀扶着也能站了起来，经过了高温的洗礼，他觉得后背的那种疼痛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走在路上的阮殿炎看着手里的小丸子觉得还挺神奇的。希康原不可能碰垃圾堆里的东西，所以食用一个叫“营养球”的东西，说是一颗顶一顿饭菜。

　　阮殿炎厚着脸皮跟对方要了一颗，他吃完发现体力恢复，神清气爽，他想这个小东西有点儿厉害。

　　晚上天气寒冷，虽然希康原刚开始能忍受的住，但是越到半夜气温越低，时间长了希康原也扛不住。

　　希康原看着旁边冷的比他还要哆嗦的人，突然对白天的事情心里平衡了。

　　希康原拍拍他，想问问他有没有更好抵抗寒冷的方法的时候，发现阮殿炎的体温好高，内心忍不住想，怪不得冷成这样。于是寒冷的希康原动了心思，刚偷摸碰上去，阮殿炎被冰冷的双手冻得一激灵，回手就是一拳。

　　一个想碰，一个不让碰，为此俩人打得差点儿把好不容易找的一个容身之所给拆了。

　　在听到远处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时俩人这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希康原哄对方晚上借他暖和，他就每天给他提供一个“营养球”，俩人来回拉锯着，最终以每天三个“营养球”成交。

　　希康原刚贴上来的时候，给阮殿炎冷的，差点儿想拽着对方的脖领子扔出去，但是念及口粮他又忍了下来。

　　就这样抗过了三四天，希康原突然说了一句“找到了。”

　　阮殿炎愣了一下，顺着希康原的视线看过去，一个在阳光下面反射着绿色光芒的大东西在不远处矗立着，虽然外表有很多破损的地方，但是却依旧遮不住那东西的气势。

　　他猜想这个大概就是希康原口中的舰机。果然是高科技社会下的产物，光从外表来看就足够震慑他了。

　　阮殿炎并没有因为要离开这里产生的开心的感觉，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时间才是与希康原真正的心理战。

　　如何让希康原不威胁他的生命将他带走这是一个需要好好思考的问题。

　　从这个舰机的破损程度来看，恐怕当时的驾驶员应该不止希康原一个，否则这个舰机不可能就受这么点儿伤害。

　　他在猜想希康原应该是有同伴在的，只是哪个同伴在哪儿呢？

　　而此时此刻希康原也如同阮殿炎一样，在想着自己的同伴是在哪里呢？他终于不用跟这个乞丐一起了。

　　俩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继续向着那舰机走去，很快就走到了那舰机的门前，希康原见那舰机的门大敞着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便走进了舰机里面。

　　阮殿炎站在外面感叹了一下舰机帅气的外表也跟着一起走了进去，边走边观看着舰机内部的造型，有种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那意思。他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连飞机都没坐过，没想到第一次坐飞上天的东西就是这种只在电影里才见过的舰机。

　　舰机并不大，阮殿炎很快就走到机头的操作室，他跑到操作台惊讶的东看看西瞅瞅，操作台上除了几个按钮以外居然什么都没有，和电视里那些一堆按钮的飞机完全不一样。没有隐藏自己的没见识，他相信在希康原的眼里这才是他的正常操作。

　　这几天内心都在庆幸醒来以后除了那男人以外碰到第一个人是这个眼睛长在脑瓜顶上的。

　　阮殿炎的眼神黏在舰机上好一会儿才发觉身边的人安静的有些奇怪，转头去看希康原。

　　他的眼神不知道在这舰机里四处寻找着什么，又蹲下，用手指头擦了一下地上的浮灰，然后脸色大变。

　　阮殿炎突觉异常“怎么了？”

　　希康原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门外“我们可能遇到一点儿麻烦。”说完便要起身出门。

　　“你的同伴出事儿了？”

　　希康原猛地转头看向话音刚落的阮殿炎“你……”

　　阮殿炎摇了摇手“这并不难猜，看你对这地方的感受，不是个愿意自己过来吃苦的主，少说也得带一个人过来“伺候”你。而且我跟你做交易的时候，你那明显是有后招的表情。”

　　希康原没想到一个捡垃圾的居然这么细心，也是，当这家伙跟他要那枚戒指的时候他就不应该小瞧他，自己还是要对对方重新提高警惕。

　　阮殿炎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冷静。马上就要到最晒的时候，等这个时候过了我们再出去找吧。”心想估计是俩个小情侣出来玩，但俩人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也是可怜。

　　是阮殿炎先找到的那个人，找到的时候不能称为人了，准确的来说是尸块。

　　阮殿炎不知道希康原的同伴长的什么样子，但地上有个半拉手掌上戴了一个他很眼熟的钻石，他把钻石上的血迹擦掉，确定了这个就是与希康原同款的戒指。

　　他看见这个戒指的时候内心短暂的为这个家伙默哀了一下，也有点儿担心希康原会过度悲伤，毕竟从他将那戒指要过来的时候希康原的反应真的很大。

　　他蹲在地上看着戒指和眼前的尸块内心纠结着措辞，想着怎么委婉的说希康原才会没那么大冲击。

　　希康原正在呼喊着同伴的名字“丹！你在哪儿？卡费尔.丹！”

　　呼喊了一会儿发现阮殿炎突然没了声音，转头看向阮殿炎所在的方向，看见对方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冲他吼道：

　　“嘿！那乞丐，你在干什么呢？哑巴了吗？继续喊啊！”

　　阮殿炎闻声回头瞪了他一眼，啧，这臭小子！根本不值得可怜。

　　“你的人死了。”阮殿炎说话的语气过于平淡，希康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阮殿炎也没给他反应时间

　　“只剩肉块了。”

　　“……”希康原走过去看着散落一地的尸块，从那些肉块的痕迹来看对方死的时候很痛苦，他低头看向蹲在他脚边的阮殿炎。

　　“你怎么知道这个是丹……”

　　话音未落就看见阮殿炎举起了一枚未擦净血迹的戒指“是他的吧？”

　　希康原隔着块布把戒指拿过来，看了一会儿“是他的。只是他……”遭遇了什么？

　　阮殿炎拿起大块的尸块仔细看了看“看这个边缘痕迹，很像是活着的时候就被那些怪物给分食了。”说完，站起身看向希康原，他愣住了。

　　这几天以来他是第一次看到希康原如此愤怒的眼神，愤怒中还带着疑惑，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自言自语着“不可能，不可能啊，怎么会……”

　　阮殿炎欲言又止，觉得说什么可能都没法安慰对方。

　　果然不管人有多么劣恶劣，面对自己的真心爱的人却又是另一面。

　　他站在希康原的身边，想看那家伙要怎么办，报仇？还是就这么转头离开？甚至跟对方一起死去？

　　都没有，他全猜错了。

　　希康原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后拿出了一个看不出来材质的袋子，又套了一双手套，弯腰将那肉块一块又一块的捡进袋子里，阮殿炎刚想弯腰帮忙捡来着。

　　“别动！”阮殿炎被突然的喝止给吓了一跳，于是只站在边上静静的看着那家伙的行动，他想：真的是很伤心了，只是这家伙灰头土脸的居然还有洁癖？

　　附近不管是什么形态什么颜色什么时间死亡的尸块全部都被希康原捡进了袋子里。

　　捡完后的大袋子在希康原的手里瞬间变没，阮殿炎对这个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几天他已经看到好多次这样的手法了。

　　俩人沉默的走到舰机的舱门前，突然阮殿炎的手里被塞进一个东西，他抬起手一看发现是一个手环。虽然从外表来看不能与希康原手腕上的相提并论，但是比他手上的手环要好很多，他手上的那个已经是欲断不断的状态了。

　　“这个是……”

　　“丹的断肢上拿下来的，你拿着吧。”

　　“为什么？”他并不认为这家伙是秉着东西闲置也是闲置的念头才送给他的。

　　“因为我们要离开，你很有可能需要用上它。但是愿你最好用不上这个东西。”希康原颇有深意的看了阮殿炎一眼，便走进的舰机里。

　　阮殿炎在身后疑惑的看着他，离开这里跟手环有什么关系？

　　刚踏进机舱里，就听见轰隆一声，阮殿炎身后的大门自动的闭合上了。突然从强光的环境里换到幽暗的空间里，阮殿炎的眼前一片漆黑，光想说些什么，刷的一下机舱内的灯光齐齐的亮起，闪烁着属于高科技时代里才有的光芒。

　　启动状态的舰机和他早些时间看到的舰机感觉完全不一样，感觉更酷炫，他还未来得及观赏，只见一道黑影迅速的飞过来，阮殿炎下意识的伸手拦住那个黑影。阮殿炎看向黑影的来源，可那来源只给他了个背影。

　　“蓝色的服用，绿色的涂在手上。干了之前别摸任何东西，你要是不涂就站在那里不准碰任何东西。先涂再服用，别问为什么，不能告诉你，没害你就是了。”

　　手里是一个小黑匣子，打开后有两个瓶子，一蓝一绿，阮殿炎先闻了闻瓶里的味道，味道很奇怪，不是他闻过的任何味道，分辨不出来是什么成分，也分辨不出来有毒还是没毒。

　　“这里面是什么成分？”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答，甚至连个视线都没有。

　　阮殿炎看着那两个瓶子想了一下，他以前倒是不害怕毒药那些个东西，只是现在就不知道了。

　　他也没有感觉到此时此刻对方有任何想害死他的意图，但是，也不说不定。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按照对方的要求做了。

　　“把那个手环开机，给你发一份舰机操作的说明，你看一下，不难。”

　　刚准备把手环戴上的阮殿炎震惊的看着刚把收尸袋子放到台子上的希康原。

　　这家伙刚刚跟个连飞机都没坐过的人说了啥？

　　“这个手环是通用手环没有虹膜锁定，初始开锁就能打开。”他听不懂希康原在说什么，他也不知道怎么打开手环。

　　因为阮殿炎长时间没有任何的动作，连手环也没有戴上，希康原转头奇怪的看着他。

　　阮殿炎避开对方探究的眼神，走向舰机的操作台“为什么要看操作说明，我这是第一次摸到舰机，怎么可能会操作？”

　　希康原用一个果然是个土包子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以防万一，做些辅助操作就够了，只要你看得懂字你就能操作，不用担心。这款舰机通常是双人操作，如果丹真的出事儿，只有我一个人操作的话会非常的麻烦。”

　　“啊……”阮殿炎听到他的话笑了一下。

　　正准备给阮殿炎传文件的希康原，听到阮殿炎说了一句让他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的话。

　　“你说什么？”希康原震惊到把狐狸眼睁大成了鹿眼。

　　阮殿炎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认字。”

　　没撒谎，刚醒的时候他看那些门头上挂的牌子，他确实一个字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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