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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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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星君所言,容迁依成为大弟子,是容家主故意为之?”北湘继续追问道。
“难道刚刚的表现你二人还看不出容迁依与容仟刹住区别吗?”
南芙北湘对视了一眼,认真回忆起刚刚的每一个细节。
“南芙知道了,那容仟刹虽然武艺高强,内力雄厚,可做事勇猛大于策略,而那容迁依就不同了,她的内力我虽然仅凭肉眼探不出,可她谋略为上,沉着冷静。”
“分析的不错!”
北湘则突然皱起了眉,他突然想起了昨夜屋脊上听到的对话,“那昨夜的对话,是容迁依故意说与我听的?她想利用星君?”
沐屹川不语,默默品起了茶,过了一会儿才说:“的确是故意,但并非利用!她只是在试探本君。”
南芙听完后看上去有些气恼,手指攥成拳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芙,你为何不悦?”
南芙轻哼了一声,“亏我之前还以为她是个聪慧大方的女子,不让须眉的风范让人钦佩,没想到心思这般阴毒,这样的人,怎配慈念二字?”
“你为何觉她阴毒?”
“她难道不知五门五派禁止与朝廷来往,她说蛊乐门弟子与恒王往来,那不就是说蛊乐门与朝廷勾结,如此,便是要星君惩治蛊乐门,届时如果星君被蒙蔽成功,既害了蛊乐门,也害了星君,说不定还要被天君治罪。”
南芙一想到自家星君差点儿被人推进陷阱就气的发抖,如若她今日不是星君随从,必定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坏心肠的女子。
沐屹川失笑,就连北湘也抬手掩面而笑,南芙年纪不小,心性依旧质朴纯善。
“那你是小看了本君还是高估了容迁依,南芙,本君总说你无心无肺,心思单纯,可这次,本君该说你心思过重,那容迁依所言并非虚假,而她故意说与北湘,也不过是试探一下我这个星君的处理能力罢了。”
南芙一囧,只得双唇紧闭,后退了两步,“南芙知错!”
心里暗自嘀咕着:往后,言多必失,言多露怯,她还是少说话吧!
.......
此次求娶蛊乐门家主之女,九香山可谓是倾囊而出。
与前院的高谈阔论,嘈杂喧闹的气氛不同,西边一处不起眼的小院中,一个身着嫁衣的新嫁娘面容憔悴,满面忧愁。
脂粉青黛不足以掩盖她的哀思,一身的喜服衬托她肤白细腻,多了几分怜爱之色。
此人便是蛊乐门家主幼女,谷嘉茗,与其他玄门弟子相比,她并无灵力傍身。
陪伴她的只有桌上一只通体雪白的蠕虫,挪动着胖乎乎的身体仿佛在讨好主人。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与不好,只有经历过才知道。”
纵使九香家主父子二人当着爹爹面说的如何天花乱坠,可事实也不过如此。
如今剩她一人在后院独处,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大婚之喜这四个字应景。
这世间之人,竟无一人在乎她的感受和想法,她不想嫁人,更不想成为兄长功成名显的垫脚石。
可如今被困在这里,她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这场婚礼,只是一场敷衍的形式,九香门要的并不是她这个仙缘浅的玄门女子。
而是这只她自小养大的蛊虫。
“白柩,你可会怪我,怪我和爹爹他们一样,用你换取我们想要的一切!”
那蛊虫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朝着谷嘉茗奋力蠕动着。
可它越是这样,谷嘉茗渴望自由的心情就越迫切,她想离开。
从此天高海阔。
反正,九香门的一切报应,都是咎由自取。
黄昏时分,众人行至大殿,一睹新人行礼。
容迁依和容迁刹缓慢踱步而来,却在一脚踏进大殿门时见几个九香门弟子神色慌张,疾步奔来,险些冲撞宾客,引得好几人惊叹不已。
容迁依偏头看向容迁刹,压低声音问道:“适才,你去了何处?”
说着,她的眼神已然瞥向容迁刹的衣摆,究竟是何事,引得他如此慌乱,衣角上沾染了尘土都不知。
好让自己在厢房里等了许久。
若不是刚刚有九香门弟子在前面引路,她也不会压到此时才问。
容迁刹脸色依旧,深沉而又肃穆,若非他本性如此,倒叫人误会他并非来观大婚之喜,而是悼祭故人。
只见他不着痕迹的将那沾染了尘土的衣角掩去,薄唇微启,只吐露出二字,“后院!”
容迁依闻言皱了一下眉,后院乃主家私地,未受邀前去,是为失礼失敬。
不过眼瞅着两人距离内殿越来越近,容迁依回过神,一双黑瞳注视着殿内的一举一动。
与刚刚遇见的九香门弟子不同,方家夫妇显得格外淡定。
落座高堂,接受着此起彼伏的祝贺声。
各门各派协礼而来,就连星君,也备下了新婚贺礼。
前来送礼的便是那跟在星君身边的黄衫女子,只见她趾高气昂,与那寻常随从不同,不像是伺候人的,更像是被人伺候骄纵的。
“方家主,我代星君前来贺礼,祝愿方少主夫妻一心,祝愿方家主子嗣满堂。”
“老夫也在此谢过星君,敢问南芙小将,星君可是有什么不便之处,缘何不能前来观礼?”
这话一出,不止南芙,就连一旁围观的宾客也是一脸惊叹。
星君之事,方成褚区区一门家主而已,胆敢这般说话。
容迁依倒不觉得奇怪,换言之,如若方成褚把九黎星君放在眼里,他就断不会与蛊乐门结亲,更不会将请柬送至寥崞山。
看来,这场婚事,的确关系重重。
南芙怒目而视,看上去极为生气,可并未有任何举动,不甘不愿的说道:“星君情根已断,受他当面祝贺,怕是情缘难续。”
“劳星君担忧,倒是老夫思虑不周,失敬失敬,南芙小将莫要气恼,待会儿定要多吃几杯喜酒才是。”
方成褚一脸的笑纹,皮笑肉不笑,看上去,假的过分显眼。
容迁依轻嘁了一声,“老匹夫!”
声音很小,只有在她身旁的容迁刹听到。
“他早知九香门无缘仙门,占着玄门的位置在人间大肆敛财,身上难免有些铜臭气,也不是第一次见识,权当看不见便是。”
容迁刹说的道理容迁依又岂会不知,她只是气恼,气恼这样的人是一家之主,气恼这样的人,被金钱堆砌了大脑。
可他默默敛财就是,为何要打破平静,叫其他几门难安生。
说到底,他就是自私自利。
可有一个点容迁依想不明白,方成褚这般鼠辈难道不怕吗?
不怕仙界惩治?不怕九香门没了玄门地位?
不对,他自是怕的,可他为何还要这般做?
南芙虽不情愿,但还是坐了下去。
紧接着,便是容迁依前去贺礼。
“方家主,我且代表长青门祝九香门大喜,特送上博山炉一鼎,望两门友爱互助。”
方成褚双手背在身后,目空一切,随意瞥过香炉,鼻腔中发了一声敷衍的回答,“嗯!”
紧接着便有弟子上前接下礼盘。
容迁依后退一步,挥了挥衣袖转身退下。
他是家主,而自己只是一门弟子身份,受到轻视也是正常,可她性子率真,很难虚与委蛇。
后面各大门派陆续送礼,方成褚皆是如此对待,频频惹得不少门派脸色骤变。
贺礼结束,吉时将至,可新人,却迟迟不见踪迹。
容迁依有察觉到方成褚原本扶在桌角的手渐渐攥成了拳。
麓岳派的长老捋了捋胡须,憨笑的问道:“方家主,怎么这个时辰还不见新人呐?”
其他几个门派也相继发问,方成褚大笑了两声,“各位稍安勿躁,我九香门乃重礼之辈,婚礼乃人生大事,势必要好好准备,沈长老,你且安心,我九香门,少不得你一杯喜酒。”
方成褚爽朗的笑声充斥在内殿中,与此同时,容迁依却听到了一抹讥笑。
她看向来源,眉心威蹙。
直觉告诉她,容迁刹好像知道些什么。
吉时已到,众人还是没等到新人的到来,倒是等来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回禀声。
只见腰间系挂红绸带的九香门弟子匆忙跑来,眼神飘忽不定的看向周围的人。
纵使火烧眉头,他仍然记得家主的叮嘱,不得在旁人面前失分寸,丢门派的脸面。
“何事惊慌?胆敢惊了贵客,定要门规处置。”方成褚横眉冷对,指向地上的人。
把弟子浑身都在颤栗,经过深思熟虑,掂量再三,他终是大喊了出来,“回禀家主,少主他,少主他中了蛊虫的毒,现下发作,您,您快去看看吧。”
随着话音落下,整个内殿乱作一团。
“我的儿,我的儿!”方夫人第一个坐不住,颤颤巍巍的朝着殿外疾行。
南芙站起身,在方成褚错愕之际冷声问道:“悬医者何在?济药者何在?速速前去。”
方成褚却瞪大眼睛,连连摆手道:“不必,这就是误会,就是误会。”
说完他已经奔至人群中,宽慰道:“各位稍安勿躁,老夫去去就来。”
方成褚携九香门众弟子离去,容迁刹递了个眼神给容迁依,随后便要跟上。
容迁依抬手制止,“不必,我们且再观望观望。”
去了又能如何,就连南芙都知道,除却不在场的蛊乐门,能医治的,只有其余两门。
长青门不能救人,就不该出现在那样一个是非之地。
免得沾染了脏水,洗都洗不掉。
南芙已然离开,想必是去寻星君。
也是,这偌大的九香门,能人异士颇多,有这功夫不如趁着暴风雨还未到,多吃几盏茶润润嗓子。
一刻钟后,依然无人归来。
在场不少资历颇深的长者坐不住了,试图唤人出去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