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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宜柳-鹤卵番外·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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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柳孟棠重归帝君之位后,六界迎来了千年未有的太平。
是日,炉烟袅袅的煊凌殿中,宜尔正躺在当朝帝君的腿上,品尝着执明帝君亲手剥下的水晶葡萄。
蓦的,宜尔忽觉眉心作痛,心中升腾起浓重的不安感。
柳孟棠觉察到她的变化,贴近了问道:“可是身子不适?”
宜尔未答,她阖眸,以灵力入魄追溯到了一条来自千年前的传音。
她随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虚幻老者穿过重重浓雾行至一处山脉。
很快宜尔便见到了两只伤痕累累的仙鹤衔着小小一只鹤卵飞向悬崖处。
自破壳之日便未见过族人的宜尔激动万分,她想化作仙鹤追上他们的步伐,却被老者制止了。
接着,宜尔看到两只鹤盘旋在了悬崖峭壁处,其中一只将小小的蛋藏匿起来,用尽最后的仙力施了障眼之术。
另一只白鹤的身后忽然出现大批苍鹰,白鹤引着苍鹰飞向了遥远的极乐之巅。
老者转过身来,沉吟道:“那便是你唯一的族人了。”
说着,老者幻为白鹤,消散在浓雾中。
宜尔睁眸,眼底藏着淡淡的血丝。
柳孟棠关切道:“这是怎么了?”
“我要去琼涯。”宜尔握住柳孟棠的之间,嗓音微哑,“我好似看到唯一的族人了。”
柳孟棠扣住宜尔的指头,郑重道:“那便去寻回来。”
“起身。”柳孟棠道。
她们对坐着,各自扣着彼此的一只手。
柳孟棠捏诀,下一瞬,她们便已立在琼涯之巅。
“她在哪里?”柳孟棠问。
“在这里等我。”宜尔答。
宜尔从云上落下,轻巧的化为仙鹤,震翅飞向悬崖。
障眼法不能瞒过宜尔的眼睛,她用指尖点着障眼之处,法术很快便破了。
一枚洁白的鹤卵正安静的躺在柔软的草垫间。
此处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宜尔能觉察出周遭的鹤族仙力。
设下防御阵法应该是浓雾中那只白鹤为爱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宜尔要取鹤卵,就必须突破这层禁制。突破禁制对于宜尔来说并不难,然贸然突破极有可能损伤鹤卵。
宜尔思忖了许久,最终决心放弃法术,承受住禁制的攻击,取出鹤卵。
没有法术与仙力护身,宜尔的动作异常艰难。
白鹤临死之时透支了全部仙力设置的禁制里藏着浓重的执念,它能催发出数倍于法术本身的威力。
终于,宜尔取到了鹤卵。
柳孟棠展开双手轻轻接住这枚小小的鹤卵。
“崽崽,她远比你那时小。”柳孟棠轻声道。
宜尔向前行了两步,这才觉察到自己指尖滴落的血迹。
“你方才没用仙力?”柳孟棠忙将鹤卵藏于乾坤袋中,上前扶住宜尔。
宜尔摆手:“怕伤着她。”
柳孟棠架着宜尔,一边渡给她灵力,一边捏诀回煊凌殿。
2
宜尔这次伤得不轻,干脆化为了原身,窝在柳孟棠身边养伤。
帝君的神辉是柔和的,同柳孟棠在一起时,宜尔都会觉得身上的伤都不怎么痛了。
于是,这几日朝会,执明帝君的仙墀前总窝着一只懒洋洋的仙鹤。
有时帝君正和诸位神仙商讨六界轮回之事,那只昏昏欲睡的仙鹤直接贴着帝君的袍子睡着了。
有的神仙觉得这样有失体统,刚想开口说话,便被帝君一道眼神喝住了。帝君喝住神仙,还不忘摸摸仙鹤的脑袋,以示安抚。
这仙鹤又是真无猛禽之姿态,反而状如萌宠,乖巧的蹭着帝君的手心。
一众神仙都看呆了。
有了先例,那仙鹤便愈发张狂,有时甚至埋在帝君怀里呼呼大睡。
就这般过了约莫半旬,那仙鹤才逐渐恢复了猛禽模样,开始绕着仙墀踱步了。
有一日,某位说话不知轻重的老古板上仙冲撞了两句帝君,那仙鹤二话不说追着老神仙啄了一路。
老神仙被啄得气度全无,边踩着祥云四次遁逃,边用仙力写了奏疏谴责这只神鹤。
结果次次朝会,次次被啄,弄得老神仙奏请休沐一旬才消停了。
一旬之后,仙鹤消失了,称病多时的凌光神君回来了。
老神仙松了口气,神清气爽的准备奉上请求惩处仙鹤的奏疏。
结果奏疏还未呈上,便被凌光神君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从此再没有神仙敢提仙鹤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