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6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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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面对那家伙居然这么气定游闲呢，真有勇气。”D伯爵似乎没想到要听惟的回答，接了自己的话题弯着眼睛对她柔和的微笑。也许是习惯了D伯爵的冷笑和冷言冷语，所以这句话她琢磨了半天也没听出半点夸奖的意思来，自然也就没有被夸奖的兴奋感。她打了个哆嗦，心里抱怨着这店里的冷气都坏了么怎么冷的这么不正常。但是这种情况自己又不好逃走，于是就满脸严肃义正严词的躬身说了句：“职责所在。”
D伯爵满意的点点头，捧着茶杯注视窗外一望无垠的天空，，清凉的风撩起他如墨的发。脸上总是覆盖着的面具好似脱落，他的眼神悠远而深邃，仿佛将长久隐藏的伤口不经意暴露于人前：“人总是没有满足的时候。成功了一次，就想有第二次，第三次……世上又有几多人能真正得知，若是属于自己的，便能不请自得；若不是属于自己的，强求便也得不到。而强求的下场——”他看着长廊的方向，眼睛中隐隐透出冰冷锐利的光：“就像那两人一样。”
“D伯爵，这世间很少有人能做到无欲无求。欲望固是害人之本，但有些时候，若是看的太透，反而会让自己丧失勇气。幸福不是坐以待毙能得到的，但也是强求不得的，只看一个人心态的好坏。”惟注视着他，感觉到他浓浓的伤感和不得不忍耐的压抑的心情，寥落的让人心疼。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她从不知D伯爵与雷欧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无疑对两个人来说是最好的。或许就像冉羽所说，他们都需要一条退路，在即将沦陷的时候，及时的抽身而退。纵是暧昧不清中隐隐预示出离别时的淡淡伤感，也好过山盟海誓之后轰轰烈烈的玉石俱焚。
风在不知不觉间渐渐呼啸而起，凌乱了D伯爵柔媚的发与那一身湛蓝的旗袍，无数花瓣席卷而下，仿佛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隔开了惟与他之间的距离。有花瓣轻轻打在脸上，轻微的触感，却让惟觉得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她眯起眼睛，看见D伯爵不远处模糊的笑容，看见他身边不知何时到来的天禄，满身绫罗纷飞，融合在这场花雨里，艳丽的宛若盛开的鲜花。恍惚中，D伯爵的声音在风声以及繁复的花瓣若有似无：“善良，聪慧，能直视自己内心的想法，同时具备临危不惧的勇气。你——的确是个合格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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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你怎么知道那个家伙是赌场老板？”墨缘看着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惟，一边削苹果一边好奇的问。
“嗯？蒙的。”惟眼睛都没睁开，简洁的扔出三个字。
“……喂！”这家伙，也太糊弄点了吧。
“我是说真的啊。”她终于舍得从那张软绵绵的大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模模糊糊的说：“电视剧里赌场老板不都是穿成那样么？而且一般赌场那种地方更需要貔貅来招财让自己赢钱啊。”
“……我说，这也太……要是你猜错了怎么办？”墨缘其实很无奈，跟在惟身边就是个无奈的事实。所以一直无奈着无奈着也就习惯了。对于她某些脱离常识的思维和举动也有了些抵抗能力，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能够做到冷静淡定了。
“……这个……”惟盘腿坐着，居然异常正经的挠了挠头，然后认真的回答他说：“还真不知道。”
墨缘差点一刀划在自己手上：这孩子做事从来都不顾后果么？该说她勇敢还是该说她根本没大脑啊！可是与詹姆斯斗智斗勇的那一番……真让人刮目相看呐，还真有两把刷子。知道纠结这种问题也没有用，墨缘继续低着头缓慢的削着苹果顺带转移话题：“对了，上次你说的龙之九子里面，好像没有饕餮和貔貅吧？”
“哦，这个啊。”惟来了兴致，一把抓过对方还没削好的苹果，对着白白的果肉一口咬了下去，口齿不清的说：“真正的龙之九子谁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些，我上次说的是比较官方比较权威的说法。但是民间还有很多流传着的龙之九子的传说，其中就有貔貅、饕餮、椒图等等。”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墨缘虽然知道惟很喜欢研究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但还不清楚她理解的这么多，貌似很博学的样子。
“当初买的时候听说这种东西不能随便带，所以特地查的资料。”惟耸耸肩。
“不能随便带？”墨缘将水果刀放回床边的桌子上：“你不是说，貔貅非暴戾之人不得随意携带么？那你为什么带上了？”
“貔貅有二十六种造型，只要挑一个长相不那么凶狠的就好了。而且我这只又是玉雕琢的，也有玉的灵气和温润。玉这种东西很有灵性的，你看，我这个带久了，上面多圆润有光泽。”惟晃了晃腕上只剩了几颗珠子的手链，果然颗颗玉石上都泛着皮肤一样的光泽。
“而且啊——”惟向着墨缘坐的方向蹭了蹭，继续自顾自的讲解：“貔貅的习性慵懒喜欢睡觉，我每天就把他拿起来摸一摸，好像要叫醒他一样，这样财运就会跟着来。”
墨缘眼睛一亮：“……你摸过他了？”没等到惟回答，他复又低下头，喃喃自语：“难怪……”
思考了一会，他扔下句“我先出去下”便一溜烟消失在门口。惟的那句“什么难怪”生生的给咽了回去，她咬着苹果叹气道：平时挺稳健一孩子，今天怎么了急匆匆的。
不多时，一袭华衣的天禄便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依旧浅淡妖媚：“你在啊。”
“哦，嗯。”惟正在跟苹果奋斗，也没时间搭理他，含糊的糊弄了两句。
“事情都解决了，你是不是要走了？”天禄优雅的在惟的床边坐下，语气依旧淡然。
“嗯？”惟睁大了眼睛：他怎么知道的？转而才想起，他似乎和墨缘一样能与自己心意相通，早就知道这一点也没什么好惊讶了，就顺势点了点头：“嗯。”
“哦——”拖长了一个尾音，天禄便撇过头，眼眸复杂的思考着些什么，像是有心事。惟侧头看了看他，她一直很好奇这家伙脸上的古怪纹路是天生的还是画上去的，所以一边啃苹果一边盯着那些花纹细细思索……
“……在想什么？”被盯了许久天禄终于有了反映，抢先一步说出了惟想对他说的话。她在心里叹息着说这孩子可太坏了啊把自己想问的都问出来了明摆着心事不想告诉自己，但也不能硬生生去问吧，于是随便就找了个话题糊弄了过去：“啊，我在想，原来这世上除了我还有人能看得见墨缘啊。”
天禄的眼睛微微一弯，莞尔低声而语：“不是这世上除了你还有人能看得见墨缘，而是这世上除了你他不想被别人看见。能否被人所发现感知，全凭他自己的意愿——”
“……什么？”他的声音细小的宛若自言自语，惟只是模模糊糊的听见看见看不见什么的，遂竖了耳朵仔细听辨。
“……没什么？”天禄正过脸来，颇有深意的一笑，之后隆袖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他华丽的身影隐匿在朱红大门之后，惟一头雾水，他们今天怎么都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到底都是做什么来又做什么去的？不愧同为灵异生物果然够神秘莫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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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脱下身上的白色长衫，仔细的叠好放在床头。在这里蹭饭蹭了许久，该做的事情也都做完了，再待下去不知道还要忍受多久的D伯爵的冷笑遇到多少惊悚的事情，这心脏可承受不能啊。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尽快离开吧。
既然是店员，就理所应当的要和店主道别。惟走到大厅里看见D伯爵一如既往的悠闲的喝茶，克利斯和阿澈也在，于是犹豫了一会，抓了抓头走了出去。
看到惟的便装，D伯爵惊讶了一会，继而了然一笑：“要走了？”
“……嗯。”这一笑惟就知道，自己想好那些的道别说辞和借口都统统作废，她只能傻傻的点了点头。
克利斯从沙发上跳下，一路小跑的跑到惟的身边，抓住她的衣摆，眼睛里泛着水光：“子陌姐姐，你要走？为什么？要去哪里？”
惟忽然就有了一点点的愧疚，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一直在欺骗着他们，无法坦诚相对，甚至还本着好玩的心态利用单纯的克利斯去撮合伯爵和雷欧。如今自己要离开了，却依然没办法补偿他们些什么。只是还好，自己没有继续错下去，没有错到让他们两个捅破那一张纸之后便形同陌路。
“克利斯。”D伯爵欠身，扶住克利斯的肩膀，将他与惟拉开了一点点的距离：“子陌姐姐……有她要回去的地方，你不可以这样哦。”
惟张了张口，想要问他为何从不询问自己的来历和去处。想了一想，又觉得这种问题根本没有什么必要。D伯爵留下自己，一定有他的理由。他的直觉一向很准，或许他早知道，惟的到来只是短暂的一时，像一阵风吹过，便匆匆离去，不留下任何痕迹。
“哦，记得将天禄一起带走哦。”半响的沉默，D伯爵从她身边领走了还在啜泣的克利斯，将他安置在了沙发上。
“咦？”惟一时间有点反映不能，眨了眨眼睛：“呃，他不是要留下来的么？”
“我是很想留下他……”D将手指放在唇边，思索些许，继而对着惟微微一笑：“但是，既然跟你走是他本人的意愿，我也不能说什么了。况且，你们之间的契约都签好了不是么？”
“契约？”惟睁大眼睛，自己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和他签过契约了？
“就是这个啊。”D伯爵依旧浅笑着从袖子里抽出张纸，递到她的面前。惟定睛看了看，白纸黑字签着自己的名字，连笔迹都一摸一样。于是瞠目结舌的盯了半晌，在脑海里快速筛选着回忆，才想起来当初天禄好像用这张纸来写让自己教他写自己名字来着……然后不不自觉的笑了笑，轻声脱口而出：“真是狡猾的家伙。”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D伯爵拿着纸抖了抖，声音中带着试探的意味，却没有让惟感觉到威胁和压迫的气息。
“还能怎么办？”惟从他手上接过契约，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脸上却笑的开心：“契约都签了，只能带他走喽。”
D伯爵回应一笑，宛若昙花盛开般的美丽和妖娆。惟一直觉得，D伯爵和天禄其实很像，无论是他们的妩媚，他们的冷漠，他们对人类的厌恶憎恨，却不知不觉依赖着人类的隐忍和复杂。他们都是被人们遗忘在记忆中的神明，或许他们的憎恨只是因为被遗忘的寂寞。而惟一不同的是，天禄是确确实实的神，而D伯爵，在人间历经了繁复的冷暖炎凉之后，早已，转变成为人类了吧。
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玉石珠子：“也不知道，那样高贵的神兽跟在我的身边，会不会觉得委屈。毕竟他们自古守护的，只有王室和君主。”
“神兽对于任何人都是平等的。”D伯爵掩了脸上的笑意，单膝跪于惟的面前，微微阖目颔首：“貔貅所守护的，是他所认定的君主。只要是值得他去守护的人，都有资格做他的主人。所以——请您一定要好好对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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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留在这里，打算和我们走么。”墨缘将头靠在柱子上，皱着眉问站在不远处的天禄。
“嗯。”天禄眸中含笑的回望他，轻，却肯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要知道，离开这里你就只能变回玉石的样子。无法再幻化成人形，自如的行动和说话了。你——真的无所谓么？”
天禄眼中的笑意更深，他将实现转向碧蓝的苍穹，闭上眼睛，感受着细微的风：“她是我的主人，在经历了千百年的时光里，惟一一个会轻轻抚摸我的人。只要有那一双手的温度，失去了什么，都是值得的。”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69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