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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   惟得意的向已经石化掉的一精灵一幽魂扬了扬眉毛,塞克瑞德指了指门又指了指惟“你你你”的说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还是墨缘跟在惟身边久了,习惯了她的出其不意并且训练出来了适应能力:“这也是游戏经验?”

      惟不动声色的扔过去一个默认的眼神。什么时候开始呢?抑或者是相见的时候就是这样,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彼此要传达的信息,惟对此很满足。塞克瑞德正沉浸在自己的震惊感中,没有发现她此时的小动作。惟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不要这么惊讶,这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能看到墨缘塞克瑞德就能理解到她说的确实是真理。

      “你怎么知道的?”塞克瑞德的舌头终于回过了弯,把支离破碎的话拼了个完全。

      “嗯?我蒙的。”长久的穿越及冒险已经让惟练就了撒谎都不用眨眼的本事。她一边敷衍着,一边看着在巨大的颤动中慢慢开启了的石门。有细碎的石粒随着门的翻动而迸出,待尘埃落定,震动停止,门就停在了半开半闭侧面状态。

      两人面面相觑,彼此的面上都是说不尽的兴奋。惟在心中暗自激动着,这回终于可以拿掉路痴的头衔了!合力将门推开,眼前的景色却让三人的眼角加嘴角不可抑止的抽搐,然后墨缘沉默了,塞克瑞德崩溃了,惟的路痴头衔拿不掉了。

      眼前依旧是石头群,只不过在石柱中央有了一道白色的光芒,光芒中若隐若现的浮现出几个字:“通往蚂蚁洞穴的第二层。”

      惟被这几个字噎得喘不过气来,心里拔凉拔凉的:费了半天的力气以为好不容易能出去了,居然还是深入地下的路口。一层已经够绕的了,这要下去了还能上来么?恐怕有生之年都在这里不见天日了吧?于是只能绝望的僵硬的将头转向恢复了面瘫脸的塞克瑞德:“……还走么?”
      塞克瑞德淡定的回望她,非常郑重的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

      对方低下头,严肃的思索了一会,又严肃的用茫然的眸子直视着惟说:“我想,我有办法。”

      “什么?”惟的眼睛一亮:什么办法都好,赶紧让我出去吧!我真的要吐了!

      “……你拉住我的手。”

      惟按照她说的拉住她的手。塞克瑞德的手很冰冷,冰冷的让惟以为她体内的流动的血液都是这样没有温度。只是,手勾手的那么一瞬间,惟觉得,她和她之间所有的隔阂都消失了。即使她们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八岁;一个是人类,一个是精灵;一个来自异世界,一个原原本本的在这里生活。所有的距离都抵不过彼此碰触时直达心底的熟悉感和依赖感,抵不过她源源传达而来的令人安心的冰冷温度。

      墨缘看着她们,轻轻感叹:“无论怎么看,还是塞克瑞德比较像你妈妈……”

      惟在瞪了他一眼之后狠狠朝他胯()下踢了一脚,塞克瑞德正在念咒语,看到她突然面目狰狞的抬腿,不明所以:“……你干什么?”

      “……我腿疼。”惟继续盯着捂着某处痛苦蹲下的可怜的墨缘同学,带着怒气的面容扯上丝敷衍的笑意。塞克瑞德以为她呆着没事犯羊癫疯,也叹了口气扔了个白眼球不再理她,继续念咒语。

      熟悉的黑暗,熟悉的再次亮起,熟悉的风沙的气味。惟环视周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菲利亚。她面向塞克瑞德,目光里满是惊讶:“怎么做到的?”

      “用翅膀啊!”(备注)塞克瑞德微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翅膀样物品,笑得格外阳光灿烂。

      “……你有怎么不早用?”

      “因为看你像无头苍蝇的样子很好玩啊!”

      好玩……听闻答案的惟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并且在脑海里将塞克瑞德绑在木桩上不停的用鞭子抽啊抽以获得心理安慰。在洞穴里面她可是痛苦的要死,虽然习惯了精灵的无良以及她时不时的耍弄和欺负,但是这么不负责任的行为还真是让人火大。

      塞克瑞德忽然毫无征兆的将手覆盖在她的头顶上,黄昏昏黄的光学照在她的脸上,将她的笑容衬得格外柔和:“我是说真的,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惟一时间有见了圣母玛利亚的错觉。精灵这种生物,真的很善变。你很难清楚她们想的是什么,对人总是忽冷忽热。想失踪就失踪,想出现就出现,不负责任又喜欢欺负人。但当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又会适时的给你帮助,给你关心和欢乐。听到塞克瑞德这么说,惟只觉得,自己更搞不懂她的想法了。只是她会说这种话,惟觉得还真是……挺不真实。

      “你来。”塞克瑞德拉着惟的手,带着她到绿水湖畔,仰头看着伫立在湖中央的巨大的塔。塔上面写着繁复而古怪的文字:“这是记忆之塔,我们记忆共享的地方。”

      悠远而空旷的语调,带着一点点怅然和怀念。塞克瑞德目光并没有离开眼前形状古怪的记忆之塔,平静的像是无波的湖水:“你知道吗?我经常能感觉到别人的记忆,快乐的,悲伤的,无奈的,抑或绝望的。和自己的记忆混合着,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因为记忆太多了,所以我们就会选择忘记一部分,好容纳新的记忆,每天反复不断,其实很疲倦。”

      惟看着她,忽然意识到,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诉说关于自己的事情。以前,两人之间太多的谈话拌嘴,却对彼此的过去只字不提。因为惟很清楚精灵的那段不快乐的过去以及飘渺的未来,同时也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她可以轻松的就能熟知塞克瑞德的一切,但是她对她却只有隐瞒,也只能隐瞒。塞克瑞德于惟,也许是不想说;而惟于塞克瑞德,是不能说。

      “精灵的寿命很长很长,”塞克瑞德的声音中带着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真正的活到什么时候。你知道沙漠亡灵吗?每一个精灵最后都会变成丑陋而毫无意识的沙漠亡灵,也许这就是宿命。尽管卡斯蒂娜用尽各种方法夺走我们的记忆,让我们忘记悲伤的东西,快乐的生活。可是我们还是能够知道,能够记得,因为看着自己身边的战友、朋友变成沙漠亡灵的绝望的记忆太多太多了。为了不让卡斯蒂娜失望,我们就装作不知道。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从惊恐中度过的,害怕某一天醒来时变成那个枯槁丑陋的样子,然后被菲利亚的人们抛弃在炙热的沙漠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许是活得太久了,让我忘记了惊恐。只是想着,反正早晚都要消失,不如让自己能在活着的时候做尽自己想做的事情,让自己自由一点,坦然一点。因为太理解身边人消失却无力挽救的绝望,我就发誓,不让自己亲近任何人,这样就不会在走的时候留下遗憾,不会让别人体会到同样的痛苦。直到,你的出现。”

      太阳缓缓沉入广博无边的沙漠。残余的光芒收敛了它的棱角,同弥散的风沙一起模糊了她们彼此的容颜。也许有微弱的光芒,透过皮肤,渗入血液,流淌到内心最柔软的角落。塞克瑞德的笑容第一次如此澄净清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异常熟识。然后和你在一起,一起战斗,一起玩耍,忽然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有个人陪伴的感觉,居然这样让人安心。”

      惟也跟着轻轻的笑,也许墨缘说的对。作为家长,她并不合格。但是作为朋友,她们真的很合适。她很庆幸塞克瑞德和她有一样感觉。于是她对她说:“塞克瑞德,不必把一切看得那么灰暗。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只是,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要问你。”

      “什么?”

      “你会厌倦吗?这样的承担,这样的战斗。是不是,也想要抛弃这些责任和负担,过更自由的生活呢?”

      塞克瑞德眼中闪过淡淡惊讶,她并不急着回答她,只是将视线转回那耸立的高塔之上,眼中荡漾着点点笑意:“清水,你在迪尔生活过吧?那里热情的人们,清澈的溪水,黄昏温暖的光线,白云一样的羊群。每次看到这些,我就觉得,自己的一切努力,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清水,守护这些于我来说,不是责任,也不是负担。而是最适合的生活方式。”

      惟到现在还记得,塞克瑞德那时的笑容,带着得意和骄傲,以及心甘情愿的坦然。她终于明白,为何墨缘会说她自以为是。她自以为是的以为塞克瑞德把一切都当作负担,又自以为是的想帮她卸下负担,殊不知,对方只是在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下去而已。于是她释然,回报了一个笑容,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风沙将翠绿的湖水掀起一波波的涟漪,惟觉得,有了这些回忆,这些与塞克瑞德、与洛奇的人们共同度过的日子,已经足够了。留得越久,只会越舍不得。她很清楚,这里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就如墨缘说的,在这样交错的繁复的世界里,她只是个过客。她将手指向北方,伦迦地下城的方向:“我去那里,完成那五十次的惩罚。”

      塞克瑞德点了点头,眼神清澈的一望到底,只是惟在其中隐约看到了闪烁的亮点。她想,塞克瑞德其实也知道的。知道她即将的离去。只是,两个人都不说破,离别是太伤感的东西。在她们充满欢乐的相处的时光里,伤感是不合适出现的。

      惟迎着风沙,一步一步走进沙漠里,任凭沙子迷了眼睛。塞克瑞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她。走出很远,惟站定,手里拿着那件印有塞克瑞德画像的衣服,对着墨缘说:“墨缘,我可以把这个带走吗?”

      墨缘沉默了许久,然后点了点头。

      惟转过身对伫立着的塞克瑞德大喊:“你放心,在洛奇倒闭之前,你是不会变成沙漠亡灵的!”

      不知道她的声音能不能穿透巨大的风沙,传进她的耳朵里。也不知,她听到了是否会懂。惟站在漫天的沙尘中,对着同样包裹在沙尘中那个模糊的身影,轻轻说:“再见。”

      只是这么一瞬间,被风沙隔离的世界里,只剩下彼此。

      夜幕,悄然而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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