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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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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魔族安生的很,除了有迪尔北部总是有狐狸骚扰母鸡导致的暴力事件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骚动。惟因为上次的“苹果事件”在迪尔的知名度大大提高,并且与一干参与人员的好感度也急速飙升。所以干脆留在了这里,空闲的时候她帮村里的人做做事,也乐的自在。相对于敦巴伦,迪尔这个小镇人口较少,区域也不大。除了冒险家和开店的老板们并没有看到过墨缘口中所说的“居住在这个世界”的人们,惟于此对墨缘语言的真实度产生了怀疑。
她去问墨缘的时候,对方借着身高的优势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眼中含笑:“我说什么你还真都信啊,好孩子!”
在惟没把他的头狠狠按在桌子上之前,他很有自知之明的将一脸的戏虐转变成了严肃:“每个世界都有属于他们的居民,他们的生老病死,他们的因果轮回,你干涉不来。这是我说过的第二次了。所以,下次,别再企图让我拯救谁。”
惟看着他突然的转变,愣了一下才反映过来。她神色黯然的低了头,不再说话。
“惟。”墨缘靠着一颗大树躺下,语气舒缓的有些疲惫:“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死了,你会怎么办?”
惟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精致的侧脸,思索了良久:“大概是会哭得要死要活,然后要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你有勇气面对随时都可能有的悲哀和离别么?”墨缘将目光转向她,眸子里明明灭灭的光亮:“即使知道了你要承担的,你要接受的。你也想留下来?”
静默。惟注视着他,坚定的点头。
“真是怪人。”墨缘闭上眼睛,将惟此刻认真的表情映在虹膜里,语调随着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扬。
克劳德依旧每天在杂货店门外做细线,偶尔也帮村里人干些活,顺便把惟气得跳脚之后躲得无影无踪看好戏。晚上人们升起篝火,一堆人围在一起讲述着关于爱琳的故事,讲述着冒险过程中看到的听到的种种奇闻异事。也有路过的吟游诗人们将冒险家的故事编成歌曲传唱。柔美的音乐伴随着一阵阵欢声笑语飘荡在寂静的夜空,不眠的城市,怀抱着希望的人们。惟忽然觉得,塞克瑞德其实很幸福。
她也曾问过克劳德:“你身为一个精灵老在人类的城市混着算什么啊?”克劳德只是淡淡的笑笑,目光深不见底:“比起那个风沙漫天,酷热而毫无生机的地方。我更喜欢这里。”
惟又问他:“你不想和你姐姐一样,四处周游、冒险吗?”
克劳德用清冷的眸子注视了她许久,才幽幽的吐了口气:“我和姐姐不一样,她是风,随心所欲,无拘无束。但她又把一切看得太重,什么都割舍不下。所以她不停的奔波;而我是蒲公英,飘飘悠悠的游荡之后,落地生根。相比她的雄心壮志,我想要的只是安稳。所以旅行对我来说,并不合适。”
惟静静的听着,细细的体味着什么。塞克瑞德的旅行,是为了守护,或者拯救。而自己的旅行,是为了什么呢?一开始只是觉得新鲜和好玩,经历着自己不曾经历过的,看到自己一直渴望着的。给平时的生活增加了多么大的乐趣。只是行走的久了,她忽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为自己的旅行制订些目的。在旅途中,学会隐忍,学会承担,学会相信,学会割舍。总是能从不同的经历中获得感悟。那么,不如就为了让自己的心成长,而走下去吧。半响,她似是自言自语:“你们这对姐弟倒也能互补,生在一家还真挺合适。”
克劳德笑笑,背着他的包裹继续在墓地和杂货店之间徘徊。惟去迪莉斯的治疗所那里学医,顺便帮忙采药草做药水。当她骑着马带着一大堆的基础药草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身影在治疗所不远的狐狸堆里用风车。狐狸的惨叫声响成一片,听的惟打了个冷颤:这人和狐狸到底有多大的仇啊……不对,那人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那人似乎是感觉到了注视的视线,风死狐狸之后单膝跪地摆了个POSS。惟只看见尘土漫天中那人站起来潇洒的甩了甩头发帘,嘴角酷酷的一扯,四目相对,二人同时愣住。
“你……你是……”异口同声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稀奇的是结巴的都能这么异口同声。两个人又张着嘴错愕的对视许久,还是惟先反映过来。这人好像是前两天在治疗所里让自己的泪腺崩溃的“小男孩”吧?震惊气愤百味掺杂之余几乎脱口而出:“装死君?”
那人正想要不要赶紧撒丫子就跑。被这一叫回过了神,理所当然的呆愣些许,他便扔掉了要逃跑的念头,大喊了句:“谁是装死君!?我系好人!!!”
不喊不知道,一喊惟顿时里焦外嫩。心想这是哪里的方言啊!她忍住想要跪在地上锤地笑的冲动,眼眉一抽一抽的:“我也没说你不系好人啊。不过装死来欺骗别人感情真的不像系好人能做出来的啊装死君。”
“什么叫装死?那叫演习知道吗?演习!演习!是专门为你们新人成长准备的!”那人气急败坏的吼,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惟第一次看见了什么叫怒发冲冠,简直比仙道的刺猬头还有喜感。
“是啊是啊,害的人家伤痕累累。损失了钱又损失了经验。出来还要付一大笔修理费用。这就是传说中成长的代价么?”惟尽量让自己保持面瘫状态,语气里却因为忍笑得太久而掺杂了颤音。
“你以为我容易么?”他稍微冷静了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那个破狐狸弱的要死,一碰就能被放倒,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引来一堆狐狸来打我。你知道我在狐狸堆里让它们打了多久才能伤成这个样子的?”
想象的出来,这回惟的整张脸都跟着抽了:难怪他呆着没事在这欺负小动物,原来是被狐狸摧残的久了心里不平衡来泄愤了……
“不过,你还真有勇气哈。”那人卸下佩剑塞进包裹里,眼底流露出些许赞叹:“居然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深入地下城。哥布林的攻击力可是很恐怖的。”
那当然。这是惟脑海中立刻闪现的应答词。但是趋于那天的回忆太过惨淡自己哭的太过丢人,郁闷立刻压过了被称赞的喜悦。一张脸立刻暗了下来:“那都是拜你所赐啊,装死君。”
“……我系好人!”那人不依不挠的瞪了惟一眼。
“我都说了,我没说你不系好人啊,装死君?”
“…………”
看着对方一脸吃瘪的样子,惟心里堆积的火气终于倾泻空了,顿时有了报复的快感。也就不再逗他。语气放和蔼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系好人。”那人摆了一脸“你傻啊”的表情。
惟还没纳过闷儿来,心想这孩子只会说这四个字了么:“我不是问你是不是好人,我是问……”她还没说完,墨缘就拉了拉她的袖子,在她好奇的目光中将手臂指向对方的头顶。
惟顿时晕厥,这世间还真有人起名字比自己还凑合的。
于是装死君变成了好人君。好人君很好战,每天带着惟下地下,打火星。在敦巴伦与迪尔之间兜兜转转。打出来的东西如果他用不到就会硬塞给惟,这么一趟趟的地下城刷下来。她的力量也增加了不少。但是惟还是比较喜欢自由点的生活,打地下城打累了就坐旅馆里歇一会。有意无意的听着那些旅行者带来的远方的消息。闲暇时候就去麦田割麦子,做面粉。或者站在广场中央学着那些吟游诗人的样子弹弹琴谱谱曲。实在无聊了就用剑打野果树玩,打掉下来的野果就直接吃掉。好人君对惟这些表现的评价是:不务正业。
直到惟有一天躺在树下晒太阳的时候,差点被猫头鹰扔下来的堆积的任务卷轴淹没。她才意识到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不被塞克瑞德打死也会在她的高压政策下处理自己堆积的任务而累死,然后很有先见之明的拍拍屁股,在迪尔所有的店主那里搜刮走了所有能用的东西,意气风发的朝艾明马恰前进。
艾明马恰是洛奇举行各种活动的首要城市。城市面积宽广,房屋众多,排列整齐有序。因其四面环水,鱼虾类资源丰富,玩家也统称这里为“水城”。这里除了最基本的治疗所、武器、银行、教堂、餐馆、服装店等商店之外,还有专门卖乐器的吟游诗人纳乐以及只在晚上开放的酒店。最引起惟兴趣的是在喷泉广场一边溜达一边掉钱的怪人,她通常是一边抱怨着“这人还敢自称为什么富翁一次就掉一两个金币,踢柱子也能掉那么几个呢你既然有钱就掉几百个子出来也不枉你富翁的名声”一边兴高采烈的捡。
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鲜有人际的水城如今热闹非凡,人们在广场堆积着堵得水泄不通。惟无奈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并且万分心痛的看着被人们踩在脚下的金币。惹得纳乐和代尔代伦两个卖花的双胞胎姊妹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看。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拿到几块钱之后终于发现了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的视线,极其不好意思的咳了咳用以掩饰。
惟对纳乐很有好感……呃,应该说,她对所有职业是吟游诗人和法师的人都很有好感。尤其是他把帽子压低遮住半张脸,嘴角又挂着笑容叼着树枝的样子,很符合吟游诗人在惟心目中的形象。于是她跑到纳乐身边,很礼貌问:“请问,为什么这么多人到这里来呢?”
纳乐似乎还看惟刚刚窘迫的样子看得乐不思蜀,眼下这人却改了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到自己面前来了,觉得这人挺有趣,便也客气的回答说:“你不知道吗?这里最近有幽灵家庭来,大家都是过来给它们画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