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顺》山山北

22、眼睛难受

　　宋时开门回家，一开灯，粗粉便凑了上来，带着刚睡醒的娇憨叫声围着宋时转。
　　宋时怕踩着它，走得小心翼翼。
　　粗粉偏偏黏人得厉害，一直贴着他的腿蹭来蹭去。
　　宋时有些无奈，往里走却闻到一股味道，去猫砂盆看了一眼，果然。
　　孟心潭睡得挺舒服，居然还能闻到臭味，一把将脸埋在宋时的肩膀上，哼哼，“臭……”
　　粗粉还委屈地喵呜一声。
　　宋时有些无奈，忙背着孟心潭开门进了房间，见粗粉也想挤进来，他立刻关了门。
　　粗粉在门外用爪子抓了下门，又委屈地喵呜一声。
　　没办法，孟心潭对猫毛有些强迫症，在客厅没关系，但她的房间和床是不太允许粗粉进来的。
　　宋时小心地将孟心潭放在床上摊开的被子上，而后蹲在床脚替她将鞋子脱了下来放在一旁。
　　孟心潭嫌热，翻来翻去想扯衣服，
　　宋时忙拿过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打开。
　　同时，坐在床沿，制止住她想要把衣服扯掉的动作。
　　他的手压在她的手上，她手背有些凉，他掌心却很烫，他缓缓转头，移开视线，一直盯着一旁衣柜上的把手。
　　空调里冷风吹出来，不大的房间很快就变得凉爽起来，孟心潭总算不再折腾，安安静静下来。
　　宋时松一口气，将被子扯过来，盖在她身上。
　　他知道自己该走了，却克制不住一直看向歪在枕头上的孟心潭。
　　细软的发丝黏在她的脸上，她大概很不舒服，一直抬手蹭来蹭去。
　　他犹豫了下，伸出手去，小心捏住了那缕害她睡不安稳的发丝，塞到了她的耳后。
　　她总算舒服了，微微挪了挪方向，整张脸都暴露在宋时面前。
　　宋时下意识想要背过身去，却听见孟心潭哼了两声。
　　“难受……”她说，“眼睛……”
　　宋时再度回头去看，便见她一直揉着眼睛。
　　他想起来她平常上班都是戴隐形眼镜的，这会儿估计是戴久了难受。
　　他想了想，犹豫着伸出手，掰开她的眼睛看了看。
　　果然，眼珠上有一片薄薄的棕色隐形眼镜，大概是戴太久了，眼睛有些充血，满是红血丝。
　　孟心潭伸手又要去揉眼睛，宋时没考虑别的，直接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揉。
　　他看着她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单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掏出了手机开始百度摘隐形眼镜的技巧。
　　他点开视频查看，却忘了开静音，忙将音量调小，然后侧头看了孟心潭一眼，见她没被他吵醒，才松了口气。
　　宋时静音看了好几个视频和许多文字介绍，不太明白为什么摘一个隐形眼镜居然还有这么多种方法。最后以破釜沉舟的心态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去洗手间洗手。
　　他用酒精湿巾把手擦干净，又用洗手液洗了好几遍手，这才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走了出去。
　　孟心潭仍旧以刚刚平躺的姿势在床上，还算给他降低了点难度。
　　他轻手轻脚地坐在床沿，伸出手，左手食指和右手中指轻轻按在了她的上下眼皮，然后轻轻拉开。
　　他深呼吸，感觉心脏跳得格外急促，他缓缓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试图按在镜片下缘的两侧。
　　但这动作比他想象中的难多了，他怕碰到她的眼球，手指怎么都放不上去，刚鼓起勇气按下起，他都看到了镜片拱起。
　　结果孟心潭觉得难受，一甩手就打掉了他的胳膊。
　　宋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只好起身再去洗手间给双手消毒。
　　还好这次还算顺利，他屏着呼吸在2分钟里剧摘掉了她两只眼睛的隐形眼镜。
　　见孟心潭不再去揉眼睛，他松了口气，起身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替她关了灯。
　　粗粉等他开门出来就蹭了上来，宋时低头摸了摸它的脑袋，“等下，我先替你清理下你的猫砂盆。”
　　宋时拿了垃圾袋出来，迅速将猫砂盆清理干净，又检查了一下喂食器和饮水机，见一切正常，才坐下把粗粉抱起来，揉了揉它的肚子。
　　粗粉被他揉了两下又觉得厌烦，卷卷身体，从他怀里跳走了。
　　宋时这才去洗漱收拾准备睡觉。

　　第二天早上，宋时是被孟心潭的一阵尖叫给吵醒的。
　　孟心潭尖叫的时候，正趴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双手扒开自己的眼睛，不停地转着眼珠子。
　　孟心潭一边喊着完蛋，一边揉着眼睛开门想先去厨房找水喝。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如同保镖一样杵在门口的宋时。
　　她又被吓了一跳，还在继续不停地揉着眼睛。
　　“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吧？我喝太多了，都不记得了。谢啦。”
　　“应该的。”
　　宋时乖乖回答，见她一直在揉眼睛，小心翼翼问，“你眼睛，怎么了？”
　　孟心潭一脸苦相，“我昨晚没摘隐形眼镜就睡了，结果早上起来它们都消失了！估计是被我半夜睡着的时候给揉眼球后面去了，之前也有过一次，没事，我揉揉可能就揉出来了。”
　　“那个……”
　　孟心潭往厨房去，宋时便一直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她看了眼客厅墙上的钟，才七点不到，她也是因为被尿意憋醒才爬起来的。
　　“还很早呢，你继续回去睡一会儿吧，啊不对，你不是在兼职吗？今天也要去吗？”
　　宋时摇摇头，“今天休息。”
　　“行啊，那等下午我带你出去一趟吧。”孟心潭说着，揉眼睛的力道用得更大一点。
　　“其实……”宋时跨一步到孟心潭面前，她被吓到，揉眼睛的手终于停了停。
　　“怎么了？”
　　“其实，隐形眼镜，我帮你摘掉了。”
　　孟心潭微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眼睛里面现在没有隐形眼镜？”
　　宋时认真点点头。
　　孟心潭松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手，拍拍胸口，顺口就说，“那你怎么不干脆帮我卸个妆。”
　　“啊？”
　　孟心潭笑起来，“和你开玩笑的，昨天晚上谢啦，我得去卸个妆补个眠，你也再睡会。中午……我们点个外卖，然后下午我们一起出去，行不？”
　　不知道去哪里，但宋时乖乖地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