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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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高中三年级，毕业式上。
“呐，柳生，毕业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念大学还是工作？”
“大学，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是啊，像柳生这么聪明的人不念大学真的可惜了呢。”
“仁王君你呢？”
“嗯……如果柳生要考东大的话，我可追不上。再考虑考虑吧~”
这么说着，仁王脸上却显出一点期待。
“其实已经有打算了吧，仁王君？”
“哎呀，被看穿了。打算倒是有啦……只是，对柳生来说很离谱也说不定。”
柳生突然有一种欲望。不管有什么计划，请——
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默念。
“嗯？什么？”
“……没什么。”
“是吗。走吧。”
两人去了最近的咖啡店。仁王请客。
然后他们分手了，就此各奔东西。
一
十年后。
柳生比吕士，二十八岁。为生活四处奔波的外科医生。至今独居。
夏日的某一天，他收到了那张机票——
“……拉斯维加斯？”
那不是赌城吗？
说到这种地方的话，那就只有……
十年前那个笑着离去的背影。
不可能。
想法被柳生自己否定了。断绝关系至今已经十年，如果是他，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地址呢？
如果是他……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最后，柳生的决定是，“主任，我要请假。”
仁王雅治，二十八岁。自由散漫的职业赌徒。至今独居。
“果然是你。”
“难得见面，不要摆出一张冷冰冰的脸嘛。高兴一点。”
“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我们不是分手了吗？早在十年前就……
“啊——柳生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人情味。而且更严重了。医院的药味把你的大脑搞坏了吗？”
“……说起来，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哪里？”
“这些事情，调查一下就全明白了。”
十年后的仁王，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成熟，性格却一点没变。头发比以前长了些，仍然用红色的发圈束在脑后。话语里充满玩世不恭的气息。总体来说，没什么变化。
“看好了，这里是你十年前的恋人，所以要高兴一点。你确认你还会笑吗？”
“……”
十年前的恋人又怎么样，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不会？真没办法啊。”仁王像孩子一样扯着柳生的嘴角，“来，笑一个——”
柳生把仁王的手撇开，“够了，你叫我来到底要干什么？”
“小浩，我回来了——”
“小浩？”
“啊，那是我养的狗。”
更正。
仁王雅治，二十八岁。自由散漫的职业赌徒。与一条狗同居。
“……”柳生脸色铁青。
很快从里屋冲出一只金毛寻回犬，乖巧地蹲在两人面前，等候指令。
“……谁允许你叫它小浩的？”
“这是我为了纪念我们分手五周年，特意去买来的。它的生日也是10月19日呢！”
小浩开始亲昵地蹭仁王的腿。
五年了啊……那就意味着不能给它改名字了。
做成狗肉火锅吧？或者送到我们医院做解剖？
嗯……还是有点太过分了。
“仁王君。”
“嗯？”
“这十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走以后，我就留在立海的大学部，读的好像是平面设计？记不清了，后来也没什么用。总之混到毕业，我就买了张机票到这来了，想攒钱嘛。”
“到这种地方攒钱？”在这种到处都是黑幕和暗箱操作的地方，攒到钱的可能性接近于零。柳生是这么想的。
“反正都在出老千。我也蛮擅长的。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些年来我真的攒了不少钱哦。”
“然后呢？”
“然后就持续到现在了，这样每天在赌场沉沦的颓废生活。”
听起来很平淡。但是柳生知道，在这平淡背后隐藏的无数艰辛。
“柳生，你一定很讨厌现在这个一事无成的我吧。”
“没有，我甚至觉得，这样的仁王君才是仁王君。”
无论多么堕落，你总是和别人不同的……
“别人都怎么样了？比如说幸村，他现在在干什么？”
“嗯……他现在啊，是那边小有名气的画家呢。真田你知道的，继承了他家的道场，柳好像是留在大学里做助教……丸井当了几年的糕点师以后，自己开了一家店。赤也成了职业选手。至于杰克，我好久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可能是回国了吧。”
“只有赤也还在打球啊。”
“是啊，他比较执着。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他只说这次要向着世界的No.1进发。”
“哦？真是远大的志向。我可做不到。”仁王苦涩地笑。
“换句话说也是天真呢。”柳生欣慰地笑。
“你到底是为什么才攒钱的啊。”柳生问。
天已经黑了，仁王很自觉地点起一根蜡烛。
“为了去一个浪漫的地方。和你一起。”
少女情怀总是诗。柳生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开。
“你家没有灯吗？”
“有啊。我只是喜欢看什么东西燃烧殆尽的样子，很美丽。”
只差一点了，很快就能……
烛火摇曳着，熄灭了。
“晚安。”
“晚安。”
二
“这就是这里最大的赌场——也是我的战场！”
“怎么，你要我和你一起出千？”
“两个人合作来钱快，我可是打算下星期就动身的。”
“那你可得快点了，仁王君。今天是星期五。”
“决定了！今天就玩这个！”仁王气势凌人地一拍桌子，引来身旁人们的极大不满。
“这是什么？”
“□□啊，□□。高风险高利润，当然对我来说风险是不存在的。你不会？”
“如果我会你才应该感到惊讶。”
“啊~也是呢。柳生这么正经的人大概很少玩牌吧。”
“……我只会捉鬼牌。”
工作那么忙，哪里来的时间打牌啊……柳生想。
“没办法，你先看着我吧。”
又是四个A。
这种牌已经到了足以被人怀疑的程度了啊，好歹输一两次吧。
柳生在替仁王担心——仁王本人倒是泰然自若，起身对柳生说：
“怎么样，会了吗？”
“规则大致了解了。”
“好，你去旁边那桌。”
“……诶？”
“别这样嘛。坐在同一桌上自相残杀算什么啊？那不是更麻烦了吗？”
“可是……”柳生自己也感到仁王所说的话的确在理，但一想到要一个人面对未知的赌局，就有些莫名的恐惧。
“没关系，我会帮你。”
柳生坐在牌桌边，忐忑不安的心狂跳着。这种心率，想必连不远处的仁王君都能感觉到了吧。
第一局。柳生很谨慎地一点点往上加筹码，结果虽然赢了，却赢得不多。
果然还是做不到像仁王君那么洒脱……
这时，不知为什么，原本专注于赌局的仁王向这边看了一眼，对柳生投以神秘的笑。
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下，柳生的信心居然膨胀起来——
仁王君说他会帮我。那么，他一定会帮我的。
“呐，柳生，其实我根本没帮你什么啊。”
两人从赌场出来，仁王笑吟吟地对柳生说，“隔着那么远，就算我出千的技术再好也帮不上你啊~”
“这么说来是……”
“相信自己的话运气就会变好。是这么说的吧？”
仁王满足地看了手里的箱子一眼，“好了，趁着天还没黑，去买机票怎么样？”
“你到底想去哪？”
“我啊……罗马不是也不错吗？”
“的确是呢。”
三
房间里照例闪动着烛光，仁王看着手里的机票发呆。
“柳生……”
“啊？”
“我们恢复交往吧。”
“随你便。这种情况下在意交没交往还有什么用啊。”
“这么说你同意了？”
“……我认为我单方面的拒绝是无效的。”
仁王把柳生扑倒在床上，“这回你还真明智啊~”
“你要是国中生这么做倒没什么，高中的时候还这样也就罢了，你现在都是二十八岁的过期货了所以麻烦你检点一点。”
“啊~谁是过期货啊！你这样的才没人要！追我的女孩子可是很多的！”
而且，就算过期了，柳生你也会要的吧。
因为我们是恋人呢，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
对你的爱，从未改变。
时间在拥抱中慢慢流过。
“仁王君，今天你也点蜡烛了吗？”
“唔，是啊。”
门外的亮光不太正常，温度似乎也升高了。柳生觉得是火灾，而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外面早已沦为一片火海。
【伪装生贺的A路线→HE】
现在逃出去，还来得及！
仁王也意识到了情况危急，简单打点了行装——特别是那两张机票——扯下床单毫不犹豫地从窗口滑了下去。
紧随着柳生也下来了，两人快步跑到稍远处，看着那小小的蜗居一点点化作灰烬。
多美丽。
一星期后他们在罗马定居了，柳生开了一家私人诊所，从此幸福美满。
“仁王君……你不去找工作真的没关系吗？”
“啊啊，没关系啊。”
有你就够了呢。
【真正结局的B路线→SE】
两人慌了阵脚，不知该怎么办。
柳生想要从窗口跳下去，被仁王一把拉住——“你想摔死吗！”
“可是……”
迟疑的瞬间，火焰已经涌了进来，一切都晚了……
“柳生，毕业那天，你说了什么？”
也许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仁王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
柳生伏在仁王耳边，轻轻说：“带我走。”
明亮的火焰中，静止的时间。
“……好。”
这一晚拉斯维加斯上空放起了最漂亮的烟花。
第二天，人们这里发现两具紧紧相拥的残骸。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