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如逆水行舟》金水火

10、第 10 章

　　赵妈妈的爱好之一就是喜欢在冬天的时候煲汤给家里人补身子，赵舟乔下班之前收到了爸爸发来的消息，正好过来子公司开会，下班一起回家吃饭。
　　看到赵舟乔上车后就懒懒散散在摆弄手机，赵英信气不打一处来。
　　“跟你说的事你也上点心，不去相亲倒是去恋爱哇，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出生了，你也早点成家，我早点退休，和你妈妈早点休息，别天天不当回事儿。”
　　“赵哥你五十不到怎么还天天想退休啊，师傅别念了。”
　　听到赵舟乔回绝赵英信欲言又止，虽然提前让司机和助理下班，车上只有父子二人，他还是压低声音：“就是，我和你妈也想着，你也没谈过，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还是什么不方便说的。”
　　“.......我有什么问题，你俩别操心了，哪跟哪啊。”赵舟乔被气笑了，但又想起昨天周舟是在他家睡，早上他又黏着周舟温存被她无情拿枕头推开了求他赶紧去上班自己要再睡一会儿白天还要去办事，不自然咳嗽了一声把头扭向了车窗外。

　　吃过饭赵英信因为临时有事又回公司去了，赵舟乔边给妈妈捏肩膀边陪妈妈看电视，佘虹很受用，夸他最近按摩手法有所提高。吴妈刚好端水果过来，闻言不明所以朝赵舟乔笑了一下。
　　佘虹看在眼里，让赵舟乔先坐下来吃水果。赵舟乔有些心虚，他不是没想过和父母说明恋爱的事情，但因为A市圈子实在是太小，到适龄年纪长辈们恨不得马上把自己孩子打包出去成家然后退休颐养天年。更不要说他摸不准周舟的想法，贸然向父母公开对周舟来说应该是一种打扰。周舟还在准备出国念书，对婚姻家庭没有表现出任何向往，他觉得两个人已经足够亲密了，但还是不够总是不够。
　　“让吴妈给你打包了汤，你明天热一下喝，回去吧，别太晚了。”
　　“啊？”赵舟乔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没明白过来今天娘娘是什么路数。
　　“让你回去，别在这碍我眼。汤今晚趁热喝也行，明天喝也行，回去吧回去吧。”

　　于是赵舟乔十分钟之内从灯火通明温暖舒适的一楼客厅到现在站在路边等车，心理落差十分大，而且他爸临走又把司机叫走了，一点儿没想过他儿子今天没有开车，是他载儿子下班的事情。
　　上车后师傅问他去哪，他摸了一下保温桶，决定去周舟家。随即给周舟打了电话，周舟说自己在散步，一会儿去便利店买关东煮吃。
　　“那你给我带罐咖啡，一会儿我就到了。”
　　“喔，好吧，那一会儿见。”可能因为自己有点儿开心，赵舟乔觉得周舟听起来也很开心，所以感觉更开心了。周舟不喜欢别人突然出现打乱自己计划，这一点上朋友和父母都给了她极大的自由和尊重，但她发现她不怎么排斥赵舟乔的突然降临，毕竟赵舟乔是突然降临在自己生活里的。

　　赵舟乔到的时候周舟已经在家了，周舟把他的指纹已经录到自己家门锁上了，但赵舟乔总是坚持敲门，所以在开完单元楼门禁后周舟就会把门先虚掩着，让他自己进来。
　　想享受周舟给他开门乐趣的赵舟乔有苦说不出。
　　赵舟乔脱了大衣到餐厅去，周舟已经在看动画片吃关东煮了，咖啡放在餐桌对面。
　　“那似什么？”周舟口里有萝卜没有咽下去说的不是很清楚。
　　“我妈妈煲的汤，喊我回家吃饭，吃过饭就把我赶出来了，想着正好给你带过来尝尝，还挺不错的。”
　　周舟故意拖长了声音捏着嗓子讲话：“谢谢宝贝~请喝咖啡，应该还热，我揣在兜里带回来的。”
　　赵舟乔去厨房拿过汤碗来给周舟，周舟把pad关停放起来，两个人面对面加了短短的一餐。
　　“晚上喝咖啡你不怕睡不着吗？”
　　“最近老想喝点兑奶的，这个也没那么强提神的作用吧。”
　　“好吧，下次我妈妈煲汤了我也给你留。”
　　周舟从过去失败的恋情中吸取教训，一直在钻研恋爱法则，秉持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和“投桃报李”的精神，想让这段感情尽量健康长寿，她觉得有赵舟乔陪伴还不错想要不错的状态持续下去，而不会分开的秘诀好像是有来有往。因为前任曾控诉她接受别人的好意却不知感恩，即使那份好意周舟并不想得到，但是自己已经付出了，周舟就不能游离在外。周舟虽然还是没有搞清楚这其中的真正奥秘，但是她已经习惯赵舟乔的陪伴了，她不想失去，想长期稳定和赵舟乔相伴，所以她要学习模仿人际交往的公式。
　　赵舟乔不自然清了清嗓子，故意刁难她：“那你要怎么说呀。”
　　“啊，什么怎么说呀，就说：妈妈给赵舟乔带汤，他也给我带他妈妈煲的汤了。这怎么了嘛。”周舟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并无意中给了他当头一击。
　　赵舟乔觉得时机不对，又不知道周舟的真实想法，怕父母会过于夸张所以自己没有跟家里坦白恋爱，可他忽略了周舟虽然父母离婚独自生活，但和妈妈还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周舟没有丝毫避讳恋爱的话题，而自己却畏手畏脚，但又不知道哪里有些不对劲。
　　“下周我朋友结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爸妈应该也会去，顺便打个招呼。”
　　周舟从汤碗中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向他，眼神中是赵舟乔摸不准的情绪。
　　“不去，为什么要去。”
　　是疑惑，周舟感到疑惑的时候就是会这样眼神发直盯着对方，真诚又残忍。赵舟乔一时语塞，张了张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没有预判到周舟直接拒绝的结果，所以也有些混乱。他好像清楚了刚刚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周舟做事是自发的，一是一二是二，谈恋爱告诉妈妈和谈恋爱本身没有关系，那是不是男朋友的善意要有来有往但和男朋友本身也没有关系。
　　两个人短暂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周舟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四周又看向赵舟乔：“我需要去吗…..我有时候不是很懂……”
　　“没事，不想去的话就算了，我就是随口一提，你不要放心上。”赵舟乔尽量让自己用平静的语气说完这段话，不想让周舟产生其他多余的想法，他也的确没有因此感到丢脸或者愤怒，只是觉得还不够，还远远不够了解周舟，不能成为周舟的舒适区。
　　周舟听了他的话，像松了一口气，又继续喝起了汤。
　　趁着周舟喝汤，赵舟乔把咖啡和关东煮收了，里里外外把垃圾袋换了，洗完手出来正好周舟喝完汤，又给把汤碗收了保温桶放到冰箱里，周舟泪眼汪汪看着他：谢谢老婆。
　　周舟合租的时候还会保持整齐，回家之后彻底放飞自我每个房间都透露出又干净又乱，但绝对不是时兴的极繁风格。刘柳说这也是一种天赋，周舟十分受用，忘了其实以前是妈妈或者钟点工来打扫清洁，现在赵舟乔接手了维持周舟天赋的任务。
　　关灯之后周舟在翻来覆去不安稳，赵舟乔捞了她一把，把她固定在怀里问她怎么了。
　　“赵舟乔你有没有生气啊。”周舟在赵舟乔怀里转了个身，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再次强调了一下：“我有时候真的不是很懂。”
　　“我真的没有生气，不要想太多好吗宝宝。”
　　“我真的不想参加婚礼，虽然我从很小就喜欢人家的漂亮婚纱和漂亮婚礼场地，但我没想过我的婚礼，我觉得没人参加我的婚礼，因为我不想参加别人的婚礼。你懂我的意思吗？哎，不知道刘柳有没有时间参加我的婚礼，我希望她不要有更重要的事情，我想要她来参加。”说完就好像真的在想如果刘柳真的不会参加她没有设想过的婚礼，开始预支难过。
　　赵舟乔被她叽里咕噜一堆说得有些晕，觉得可爱，但又不想她情绪失落，就逗她：“那你想过和我的婚礼吗？”
　　周舟动了一下，扭扭捏捏说：“实话嘛？”
　　“嗯。”赵舟乔已经猜到答案了，觉得周舟别扭也很好笑。
　　“没想过。”
　　是赵舟乔预想的答案，他觉得这就是周舟，有自己一套运作系统，不管是以前开朗活泼还是现在有时候会情绪低落，都还是原本的周舟。
　　“我达不到你爸妈的标准的。”周舟又轻轻补了一句。
　　赵舟乔被她气笑了：“谁准许你擅自订标准又擅自达不到的。”
　　“哎呀，就是嘛，我自己知道。”周舟自暴自弃继续嘟囔，“不过你这样说我也有点高兴，睡觉吧，不说了好不好。”
　　“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