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斗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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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次还真不是清明捣的鬼。
盛世再次睁眼就看到一张大如圆盘的脸正关切地看着自己，白须白眉白发，说像是山里的仙人吧，这张大脸又显得那么市井，说人家是个俗人吧，又白须白眉白发，哪个俗人能活这么久？
尽管心理猛的被吓了一下，但盛世到底没有表现在面上。
就算表现在面上也没人看得出来吧……
如此一想，盛世倒是有些悲哀，怀念起自己的一张俊脸来。
“小娃娃，醒了？”老人和蔼一笑。
接着盛世感到身体被人搀扶着坐了起来，还被这老人很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后背，不知怎的，这股扑面而来的亲切使盛世一下就酸了鼻头，但眼中视线还未模糊就被盛世硬生生制止下来。
不明所以的盛世将老人深深看了一眼，突然觉得此人竟如此熟悉，只是……他记忆里根本没有这号人物啊。
盛世一边疯狂地搅动记忆，一边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老伯，这哪啊？”
那老人很自然地将耳朵凑到盛世嘴边，默默听着，听完浓厚的白眉紧紧凑在一起想了老半晌，似乎是在极力辨认盛世说的是什么。
只是很快，老人就又恢复了笑容：“娃娃啊，这以后就是你家了，”说完又从容地将宽厚的手掌抚在盛世头上，“开心点，跟老头子生活其他保证不了，但吃喝不愁啊。”
被老人抚摸的那一刻，盛世一瞬间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生怕那温热的手掌下一瞬就要挪开，心里正纳闷自己这是怎么了，就见老人背后的茶几上清明正抿着口茶，悠闲地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
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嗯？清明知道？
于是盛世自认为很乖巧地朝老人笑了笑，同时用手指向清明。
“哦，想跟你哥哥说话哦，你们关系真好。”老人突然操起一口方言，摸着胡子笑了笑，挪动略显臃肿的身体拍了拍清明的肩，向屋外走去。
清明大概也是没想到老人竟直接将自己当成盛世他哥了，一时有些怔愣，看向盛世。
盛世这边的表情就很微妙了，像是想要抓狂大吼一声：“谁是他弟啊！”但是又舍不得丢掉乖巧外壳，于是静默了半天，终于气得冒烟了。
“噗嗤。”清明突然笑了起来。
“好笑，好笑吗？就这么好笑？！”盛世怒目而对，就见这张脸上的笑容如此灿烂，心下的怒火不由地消失了一半，只剩下另一半“不生气对不起自尊”的怒火强撑着不肯就此罢休。
阳光的光束中有细小的尘埃随风飘扬，突然间盛世心中的另一半气随尘埃消散，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心中却起了疑问：“我何时与他这般熟悉了？”
盛世透过阳光仔细观摩着清明的那张脸，心下却不知该作何感想。
“许是因为他见过我最不堪的样子吧……”盛世低了头，想去看看自己那被鬼火灼过的双手，好确认自己经历的这如梦般的一切切切实实发生过，只是头微向下倾，视线还未触及手掌，就感到眼前一黑，一双冰凉的手掌覆盖在眼上。
失去视觉，听觉就显得极为突出。
于是一片黑暗中，盛世听到清明那淡淡的嗓音：“别看，还在治呢。”
说完像是觉得自己这温柔来得莫名其妙，因此清明又补充了一句：“人道派没什么好，就是有个神医能治病，”他顿了顿，带上了揶揄语气：“你刚才不会没发觉你嗓音已经好了吧？”
盛世无言地将清明的手从眼前扯开，抬眼就见着清明那一上一下的眉，心里再次肯定了清明真不是个“君子”后，最终开了口：“谢谢，发现了，道长。”
盛世特地将最后“道长”两字咬得重一些，本是存心揶揄，没成想清明很轻快地“嗯”了一声，答道：“虚礼就不必了，咱们道派散，你要是非要讲究这一套，那我就封你一个职位吧。”
盛世也不客气，与清明斗起嘴来：“好啊，什么职位，说来听听，本……本…本……”
……
一连三个“本”字，盛世楞是没想好怎么自称，称“本大爷”吧，经历了种种之后已经说不出口，称“我”吧，又输了气势……于是，一股诡秘的沉默在屋中蔓延开来。
见盛世噎住，清明这边就开口了：“道长夫人好不好？”
盛世刚走到茶桌旁，才了抿口茶想润润喉咙，这还没下肚，就“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满眼不可置信。
清明微微侧身，躲过了这些空气中的水雾，一脸无辜，“心里素质挺差的，怪不得总是对事大惊小怪。”
“？？？？？”盛世被堵到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拼命用眼睛传达“你有大病”。
“不过是个身份罢了，你要不愿意去，待在山上也好，我是没什么意见，就是有点无聊。”清明很轻松地一摊手。
盛世一听，顿时懵了：去哪？我怎么不知道？
心里这么想，这人嘴上就顺口问了出来。
“嗯？我没给你说？”这下清明也懵了。
四目相对，一阵无言。
盛世心下却是这样想的：“清明这人看着人模狗样，本以为心里年龄大我不少，没想到也跟我一样不靠谱嘛。”
清明心里又是这样想的：“我没说，那刚刚仙飘飘也没说？合着我刚刚开玩笑时盛世完全不知道啊……不过还好刚刚及时改口……”
“嘶”两道吸气声同时响起。
盛世：“所以到底什么事？”
清明：“我不是断袖，方才……”以为你知道事情来着……
盛世表情一变，古怪至极：“呦，清道长怎么自己开的玩笑还当真了呢？”
“不当真不当真。”清明迅速否认，并正色道：“远游，去吗？”
“去。”盛世不假思索地回答后又反问清明：“人道派这么随便？”
“对，”清明坐上榻，把手臂搭在盛世肩上，“就是这么随便。”
盛世半边脑子相信“人道派就是这么随便”，半边脑子又在怀疑清明只是单纯不想多说话而干脆就着他的话向下说的“随便”。
于是就问：“随便到什么程度？”
对方答：“随便什么程度。”
盛世接着问：“我昏睡前那什么王义什么祟的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散成白光了，搞哪出？”
清明就答：“履行职责，除祟，王义是随手抓的‘人丁’。”说完不等盛世再次发问，清明直接一口堵住了盛世所有的问题：“还有要问的吗？憋着，下次除祟自己悟。现在，下床，跟我出去。”
盛世还是问：“去哪？”
清明已经起身走到门口，闻言也不答，直接就打开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斗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