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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入山 ...

  •   上元节。

      一少年披头散发,晃晃悠悠地背着摇曳的灯火与熙攘的街道,向充斥着黑暗的一套街道走去。

      光亮逐渐被黑暗吞噬,只余一缕月光的清辉倾洒在黑暗中,带来一丝微弱的光亮。

      少年借着月光,一路前行。

      不多时,终于见着了他那无一盏灯笼悬挂的的家门。

      “唉,等我有钱了,这灯笼一定得挂上!”少年自言自语着,浑然没有觉察身旁隐匿在黑暗中借墙壁遮隐身行的人。

      “盛世!”一道清悦而低沉的声音同一阵寒风一同袭来,使得少年一瑟缩,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

      盛世回头,果然借着月光看到正从黑暗中走出的熟悉身影,道:“吓我您很有成就感吗?”

      “倒也不是,纯粹好玩。”白枝墨一袭白衣,在黑暗中很是明显,配上那花花公子一般的脸,俏皮一笑,活像在调戏良家妇女,一点当大哥的架子也没有。

      “再吓我你就离家滚蛋,别仗着一次救命之恩就为所欲为,自居贵人身份。那两个算命先生可说了熬,本来没有你我也能逢凶化吉,然后大富大贵。”

      “反倒因为你,我越来越穷。”

      “反倒因为我,你越来越穷。”

      两人几乎同时说道。

      盛世看了看白枝墨嬉笑的脸,发现他好像浑不在意家里穷不穷,整天只想着出去除祟,四处嫖酒喝……到底谁才是大哥?

      盛世一时间感觉自己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夜里的寒风一直“嗖嗖”地往衣服里面灌,冻得人好生清醒。

      本以为可以就此回去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睡上一觉的盛世,被寒风吹灭了梦,原因是今晚他大哥要带他去投胎,阿不,是去奈何桥。

      “这个,我能不去吗?大哥,您看今天这么冷,算了吧。”盛世一边搓手一边恳求,甚至还表里不一地在心里生出一丝向往。

      之所以说是“一丝”,主要还是因为跟白枝墨这人有关的准没好事。之前他百般请求想一睹奈何桥芳容,也没见这货同意过,怎么今天就主动要带他去了?

      白枝墨头也不回地就往盛世家的后山上走:“爱来不来,错过了今日可就没有明朝喽。”

      这哥俩一个比一个大胆。

      白枝墨是真敢不回头,盛世也是真敢不跟上。

      盛世记着白枝墨的入山行走路线,也头也不回就回屋里暖和去了。

      等他再出来,街市也已休息了,月亮躲进厚厚的云层里,后山一片乌黑的树影,显得阴森恐怖。

      盛世像掐点一样,琢磨着此刻后山应该很好玩,是他探险的最佳时间。

      此刻的话,大哥应该已经在桥上了。也就是说,他,盛世,可以堂堂正正地动用术法了。

      盛世沿着之前白枝墨上山的路径向上走去,发现越走越困难,最后竟是要手脚并用爬上去了。他用口诀点了一团火,相当于一盏灯,就这么悬在了头上,同时灭了手上揣着的火,艰难地向上爬去。

      夜里起了雾,到处湿漉漉的。盛世爬上了一个较陡的小坡,就瘫在地上不动了。然而不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地面上逼人的寒气让这人诈起了尸。只见盛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然后,又蹲下了。

      他伸手揩了一指头的土,凑在鼻子边嗅了嗅,一股子臭味儿,盛世差点眼泪就掉出来了。他赶忙脱了外衣,用衣服里子给手使劲地搓了搓,就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因为那下面……是人的粪便。

      “我操了,我操了,哪个鳖孙弄的?我真的操了,这辈子没这么操过!”盛世气得方言都出来了,一遍诉说自己的愤懑,一边使劲地踩啊踩,于是……一脚踩空,整个身体就向下坠去,在盛大爷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滚起来了。

      一路上,大爷高声嚎叫,各种骂人的话都用上了,也不知是不是在骂那个在山上屙屎的人,不过,他倒是啃了一嘴的泥,说不定里面还有植物的天然肥料。

      终于,盛大爷正脸刹地停下来了,泪眼汪汪,毕竟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大爷感到眼边有微光,类似于月光的那种清辉。他喜出望外,以为是滚到一处人家门口了,赶紧抬起鸡窝似的头张望,头发上面还插了几根草,满脸泥巴,活像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精怪。

      果不其然,眼前是一间小院子,里面有一户人家,活的。

      为什么这么判断呢,因为不远处,一只凶悍的短腿小白狗正从院子门口跑过来,并且是“哐哐”叫着跑过来。

      那还得了?盛世赶紧爬起来,顾不上体面,张嘴就喊:“救命啊,救命啊!”飞快朝着院墙跑着。

      那狗见他这般作为,更确定了他是做贼心虚,于是更加卖力地跑起来,叫的越发凶了。

      盛世两步并三步,赶紧蹿上了院子墙头,就在那狗将要咬住他的时候,主人家终于出来了。他只来得及看见一片白色的衣袂就昏了过去。而那小狗邀功似跑到主人身边,一个劲地摇着尾巴围着主人转,差点没把腰扭断。

      说是昏过去,其实也就是又愤又惊又饿又冷交织起来的混合产物,不算正儿八经的昏。

      盛世一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塌上,整个人都不好了,忙坐起来,想着怎么和主人家说自己身上可能带屎弄脏了人家床铺。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怎么说,干脆又躺了回去,打算装昏……顺便心虚地掩盖住床上与被子上的污迹。

      可不一会儿,他就良心作祟,打算起来去给主人家说个清楚,虽然穷得赔不起,但是,莫欺少年穷!

      结果一盛世睁眼,就和趴在床头上的小白狗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狠狠地吓了一跳,立马鬼叫出来然后站起来躲到墙角,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白狗,生怕它上来咬自己一口。

      那狗也吓得不轻,直接“哐哐”叫起来,打算往塌上扑。别看它腿短,却弹跳力惊人,好几次差点蹦上来。给盛世吓得躲在塌上靠墙角的地方吱哇乱叫。

      盛世瞥到屋子门口露出来的白靴,想着主人家来了,自己可算得救了,感动得他都想不顾那只疯狗直接冲上去就给那主人家三叩九拜,同时在心里把白枝墨骂了一万变:老畜生!故意给我带粪地里去!

      可谁知,一只纤白玉手掀开了帘子,待盛世看清了来人后,他一时间愣住了。

      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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