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当千古明后奋斗那些年》瑶三岁

85、巫蛊

　　山茶脸色很难看，厌恶地看着那盒子，好像那里面是什么十足的脏东西，对着小宫女说：“打开。”
　　小宫女哆哆嗦嗦地，一点都不愿意碰那盖子，看皇帝和皇后都盯着自己，更是害怕，想着一咬牙就打开，反正自己问心无愧。就感觉手里面的东西被人接了过去，山茶嫌恶的把盖子打开，后退两步：“娘娘，陛下，这便是奴婢搜出来的东西。”
　　那盒子里面，赫然是一个浑身扎满银针的布娃娃。
　　娃娃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用的是最便宜的麻布做成，通体白色，上面写着生辰八字，又分别在四肢，心口和头部扎有银针。
　　“这也太狠毒了，什么人能下得了这样的手？”清妃先是没忍住惊叫一声，又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后退两步。
　　山茶刚想着把盒子合上，不能让满宫贵人看到这污秽之物，就听见帝王平静的声音：“拿上来。”那声音好像雨前的天空，阴沉沉的，让人觉得下一秒就是倾盆大雨。
　　“皇上，这东西污秽，不能入了您的眼。”温淑婉坐在一边，劝道：“还是让宫女看好了。”
　　“拿上来。”李元徽并没有理会，眼中含着说不明的情绪，对着山茶道：“朕是天子，没什么东西能伤得了朕。”
　　温淑婉无奈摇头，不再阻拦，示意山茶把东西拿上来。
　　山茶心中无奈，只好捧着盒子上前，走到李元徽面前，才把盒子打开：“陛下请看。”
　　温淑婉和李元徽这才观察到娃娃的细致模样，白色麻布做成，里面裹着稻草，头上绣着一个红色的圈。
　　“这是什么？”温淑婉皱眉：“巫蛊，还有这种说法吗？”
　　巫蛊术是让历朝历代帝王都极为厌恶的东西，因为这种东西过于狠毒，以至于被发现了就是不可逃的死罪。通常都是用稻草扎成小人的形状，再在上面写上被诅咒之人的生辰，最好还要放上那人的一根头发。这样的做法，自然是怕有人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出生，免得诅咒错了人。
　　“红色在头上的，自然是太阳。”范霁喃喃道：“白色的布，红色的太阳。”她瞪大双眼，看着白暄，刚想说出来，又觉得忌讳。
　　“上面的生辰，确实是嫔妾的。”白暄红了眼眶，拳头紧攥，好像在努力让泪水不要掉落下来：“详细的生辰八字一般都是不告知别人的，所以上面的写的并不准确。”她愤愤道：“也幸亏当年祖父仔细，特地把时间说模糊了，不然嫔妾早就不知道怎么病死了。”
　　“不会的。”李元徽道：“秦平安，过几天找一个精通此术的人，给昭容看看，别有什么忌讳了。”
　　“这……恐怕不合规矩。”秦平安有些担忧：“这样的人，恐怕都是不入流之辈，若是带进宫，惊扰了娘娘们……”
　　“无事，昭容的身子要紧，你立刻去安排。”李元徽摆手，示意秦平安不必多言。
　　那一瞬间，后宫众人才彻底意识到了，属于淳妃独宠的时代早就过去了。大内那抹山间精灵般的颜色，早就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这束如同神女临世的光。
　　白暄更聪明，更会审时度势，更有才华，也更漂亮。
　　多少红颜在这一刻失了颜色啊，那本来千奇百艳的花朵们，一瞬间就没了生息，看着给予她们甘霖的人，去给予了另一个人。
　　温淑婉坐在李元徽身边，看着这深情画面，又看眼前红颜失色，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觉得可悲可笑。那么多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可眼前的人儿们还是一次又一次不可自拔地陷了进去，等到想要呼救的时候，也早没了力气。
　　也许是不忍心再看美人失神，温淑婉吩咐山茶：“找个帕子裹住手，把那草人拆开，看看有没有头发。”
　　山茶应了一声，拿出手帕，把手裹住，先是把写着生辰八字和带红日的白麻布拆下来，露出里面的稻草人。
　　刚一露出来，山茶就没有忍住，往旁边呕了一声。
　　“怎么了？”温淑婉问：“有什么不对劲吗？”
　　山茶强忍着恶心，把那娃娃放到离自己远一点的位置才回话：“血，上面被泼上了血。”
　　温淑婉也露出厌恶的神色，这样狠毒的心思：“你回来，不必拆了。”
　　山茶摇头，一点一点扒开稻草。她本来以为要费上好大力气才能找到头发，但是那里面长短不一的头发，竟然有十多根，根本不需要费力去找。
　　温淑婉看那头发，心中了然：“把云锦宫的洒扫宫女和梳头宫女还有太监都押进掖庭，审。”
　　云锦宫上下立刻如同开了锅一般，哀嚎声，求饶声不绝于耳。山茶并未擦干净手上的血，径直给了那个喊得最厉害的太监一个巴掌：“陛下和娘娘都在，你嚎得这样大声，是要做什么？”
　　山茶进宫后干的就是粗活，手劲大得很，此刻更是混着稻草人上的血，打在人脸上，肿着的脸上带着鲜血，云锦宫立刻鸦雀无声。
　　这算是……出师了。温淑婉心中轻笑，天冬这个年纪的时候，怕是也不如她这般手段。
　　山茶打完人，就又站回温淑婉身后，如同收了爪子的狼，虽然看着温顺，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从人身上撕咬下一大块肉来。
　　温淑婉绞着手中的帕子，心中盘算着这一个时辰发生的事情。
　　不对劲，到处都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若是五更天发现了有人行苟且之事，为什么当时不来慈元宫禀告？为什么非要拖到早朝的时候？白暄并不信佛，怎么就突然开始礼佛了？
　　还有那些头发，什么人能得到那样多的头发？还有生辰，若是真的想查，也不是查不到，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若是…… 温淑婉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满宫妃嫔，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一个人若是心狠，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半个时辰之后，乌啼押着一个宫女回到了云锦宫：“陛下，她招供了。”
　　宫中做事，一向要漂亮体面，掖庭也是如此。除非是吩咐了不用留活口的人，其余的就算是受了刑，也是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断不敢让宫中贵人，污了眼睛。
　　这宫女也是如此，虽然看着还是体面干净的一个人，可是浑身都在发抖，嘴唇都成了没有血色的白。
　　“怎么说。”李元徽问：“查出来是谁了？”
　　那宫女点头，脸上不住的恐慌：“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谁，就知道是哪个宫的宫女，说是让奴婢把这个盒子埋进地里面……”她拼命磕头：“皇上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盒子里面是什么。”
　　“就算是不知道，你这样的奴才，也够打死了。”李元徽淡淡道：“还有别的吗？”
　　宫女点头：“知道别的……给奴婢传话的人，穿着绿色的衣衫，袖口上绣了果子图样。因为那图样实在是新鲜，所以奴婢才注意到的。”
　　果子图样……
　　“嘶…… 奴才想着，柔昭仪娘娘身边的苹儿，倒是爱用果子图样。”乌啼开口道。
　　陶曼瞪大了眼睛：“公公不能乱说，本宫从未吩咐过这样的事情。”
　　“娘娘恕罪，奴才也是刚想到，是黑是白，把苹儿姑娘叫过来看看就好了。”乌啼皮笑肉不笑，月落和柔昭仪走得近，也更受赏识，自己若是还不加把劲，怕是御前都没有他的地方了。
　　苹儿很快就被带到了云锦宫，宫女一看见她就睁大眼睛：“就是她，是她指使奴婢把盒子埋进地里面的。”
　　“好，很好。”李元徽看着苹儿：“你是柔昭仪身边的人。”
　　“是。”苹儿此刻已经慌了神，她口不择言：“不是奴婢，奴婢什么都没干过。”
　　完了。
　　陶曼闭上眼睛，一切都完了。
　　她耳边传来皇上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摘玉宫，封宫。余下处置，就让皇后来吧。”
　　温淑婉是走回慈元宫的，身边跟着金敏儿。金敏儿明显有些害怕，手死死地攥着她的袖子：“姐姐……真的是柔昭仪吗？我觉得她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
　　“怕了？”温淑婉握住她的手：“人一旦想要得到什么，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她顿了一瞬：“至于你问是不是她……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金敏儿睁大眼睛：“还有别人？”
　　“谁知道呢？别想了，想想回去午膳用些什么。”温淑婉对她笑：“阳澄湖那边上贡了螃蟹，想不想吃？”
　　金敏儿一下子就忘了刚才自己想要问什么，一下子蹦了起来：“吃！配上黄酒！”
　　“小孩子家家的，怎么爱喝酒？”温淑婉抱怨道，可是望着她的背影，却是开心的笑意。无忧无虑的，真好。所以有些事情，也不必让她知道。
　　譬如，人一旦想要得到什么，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姿态都能做出来。
　　包括受害者的模样。

　　昨天太忙了，所以没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