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寥落醉一空》》郑元惠

21、江湖谁知百晓生 乔装改扮老夫妻

　　卓一空带着凌欣儿从桃花源出来，领着凌欣儿遛进了一座店铺。之所以说遛，是因为卓一空有正门不走，却从偏僻巷子的后门进去。
　　凌欣儿满脸狐疑地望着卓一空，“你是当贼当习惯了吗，进个店铺还得偷偷摸摸？”“你懂什么，这是我江湖上一个朋友的情报据点，正好方便咱们查探情报，顺便给你改头换面！”“你要干什么？”凌欣儿隐隐升起了不祥的预感，“你不会拿我当荷兰猪做实验吧？”“哈哈哈，你还挺有自知之明，荷兰猪那么小，哪适合你，给你扮个大母猪怎么样？”“你说什么？”凌欣儿拧住卓一空的耳朵，还没等用力就被卓一空打横扛起，“哎，臭贼！快把我放下来！”“想得美！放你下来让你拧我耳朵，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堂堂鬼盗的耳朵是你想拧就能拧的！”
　　卓一空不由分说把凌欣儿扛进了神秘店铺里，这就是江湖百晓生开的情报总店，乍看就是一家不起眼的服装店，实则以贩卖情报为主业。
　　话说卓一空有一次去大内皇宫盗宝后，顺道把偷官家军报的一个黑衣人绊了个狗吃屎，让大内高手左忍给逮个正着。此举让当时也领了赏金正在追捕此人的江湖百晓生捡了个大便宜，卓一空跑得快，左忍一抬头看见立功的只有江湖百晓生，江湖百晓生可是领了足足万两黄金赏金。
　　话说那是一张边防布阵图，本来就是江湖百晓生进献给太子的，还没等来得及进献给沉迷闭关炼丹的皇帝，太子行宫就闯入了偷盗的黑衣人，最令卓一空无法忍受的是此黑衣人居然还想冒充他的名号，仿造他的笔迹留字条，也不看看自己模仿的那两笔字，形似神不似，连字都写不明白，还好意思模仿书法自成一派（自称自己书法真迹为“鬼草”）的卓一空，还妄图把自己偷盗的罪名嫁祸到他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卓一空当下就给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来了一招“鬼使神差”，让他吸入了扶桑的软筋散还不自知，果断从屋顶上掉下来，掉到了奉皇后之命帮助太子追查丢失边防图的左忍面前，成功让紧跟在卓一空后面的江湖百晓生立了头功领了赏金。
　　于是，这一次不战而胜，就让卓一空跟江湖百晓生结识并成了兄弟。
　　卓一空这才知道，原来，江湖百晓生的地下情报组织幕后的真正主人是太子。太子贤德，用人不拘小节，广招江湖能人异士，经调查得知卓一空为人光明磊落，心怀仁义，平时惩戒贪官，劫富济贫，而且还足智多谋。原来，卓一空之所以每次盗宝后还不被大张旗鼓地到处通缉，是因为他盗的宝物原是赃物，被卓一空盗走后都神奇地出现在了大理寺赃物库内，并写明赃物来源，朝廷每年都悬赏重金想要找回来的被土匪强盗偷走的赃物每次都被卓一空妥妥地完璧归赵。比如上次说是从王府盗走九转夜光杯，其实盗走的是凌王根本不想声张的又一宝物，这宝物原是皇帝让凌王查抄奸臣家意外搜到的土匪窝中的赃物，被卓一空送还到大理寺赃物库，后又注明了由宁王府凌王找到并归还，上面还附有凌王印章的亲笔书信一封（卓一空书法一绝，各种笔体过目不忘），信上写明：凌王愿将寻找到的赃物的赏金万两捐给太子亲建的收留孤儿的义所。这下好了，搞得凌王也只好好人做到底，顺水推舟，就此作罢。
　　太子欣赏卓一空人品，欲招揽他，可他卓一空自在惯了，不想与朝廷扯上任何关系。太子亦是君子，并不强人所难，故效仿桃园三结义，与江湖百晓生、卓一空结拜为兄弟，歃血为盟，并承诺兄弟若有难，必竭尽全力相助。
　　于是乎，卓一空拿着江湖百晓生给的情报令，他自是出入自由。平时他找江湖百晓生喝酒都是从地下暗门进入，他可不想喝个酒还被人跟踪，不过这暗门只有他们三兄弟知道。今天带着郡主头一回来，才没走暗门，走了后门。
　　江湖百晓生早收到他的飞鸽传书，知道他卓一空今天要来，早给卓一空准备好了乔装打扮的道具和衣服。
　　卓一空到了更衣的地方，把凌欣儿放了下来。自己就开始脱衣服，凌欣儿长这么大头一回看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的脱衣服，露出上半身，吓得花容失色，正欲闭上眼睛。眼睛这一次却不听自己的，问题是这如雕塑般俊美的上半身，竟布满了一道道伤疤，胸口还有一处碗口大的疤痕格外醒目狰狞，把凌欣儿吓得忘记了闭眼睛！
　　卓一空眼底几不可察地黯淡了一秒，迅速穿好改扮成老大爷的衣服，又恢复了往日的大大咧咧，“怎么，没看过男人换衣服，看得眼睛都直了！”卓一空又恢复了一脸欠扁的笑容，那种忍不住想揍卓一空一拳的冲动让凌欣儿回过神儿来，“呸！少自恋了！”凌欣儿刚想嘲讽卓一空胸口伤疤，话到嘴边愣是没说出口，心底竟莫名抽痛了一下，该死的，该不会是可怜这家伙吧！凌欣儿气闷，索性别过脸去，不看卓一空。
　　“哎，我的大小姐，再这么磨蹭午饭就要当夜宵了，你还想不想饱餐一顿啦？想的话就快把这套乔装改扮的衣服换上噢，要知道，现在全城都在寻找你这位被我拐走的郡主大小姐！我可不想一出门就被官府关进大牢！”
　　“那你还不出去！本郡主要换衣服，敢偷看就把你眼睛给挖出来！”凌欣儿瞪着一双人畜无害的大眼睛，可惜太漂亮了，怎么瞪都没有一点杀伤力，不过卓一空还是乖乖出去了，顺便给郡主大小姐带上了门。
　　不一会儿，凌欣儿换好了衣服，打开门，只见她一脸嫌恶的表情，嘴撅的老高，“这是什么嘛，扮老太太吗?”卓一空不由分说上去给凌欣儿三下五除二粘上了白眉毛白胡子戴上白头发，瞅瞅还不太够，又化了个皱纹老年妆，“这回像了！看看!多可爱一老太太!哈哈哈！保准你亲爹也认不出你来!”
　　卓一空把镜子递给凌欣儿，凌欣儿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她的美貌这回可是荡然无存，活脱脱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太太！凌欣儿正欲发作，一看面前的卓一空，她是彻底笑不活了，如果凌欣儿的扮相还算是个有点姿色的老太太，那卓一空这扮相整个一老年小丑，加上他在一边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别提多滑稽了！
　　“敢问郡主笑够了吗，要不要跟着你老头去京城第一楼吃顿好的呀！那京城第一楼的烧鸭和醉鸡，那叫一个绝啊！”临了卓一空还不忘跟凌欣儿抛了个媚眼，凌欣儿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呸！少臭美了！谁是你老伴儿，就你这样的老头顶多也就给我当个跟班儿，那本郡主还得看看心情呢！”
　　“京城第一楼的糖醋排骨和酱焖海鲜喔……
　　凌欣儿的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了，真是苦了她这个京城第一小吃货了！为了能尽快吃到美食，凌欣儿也懒得跟卓一空废话!
　　“那还等什么！赶紧带路啊!”“好嘞！小的走路带风，郡主可要跟住了喔！”“哎！你慢点，我这老太太鞋有点大！”……
　　街上，一个老爷爷拽着一个老奶奶的胳膊，步履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老奶奶还向老爷爷挥着拳头，一会儿老爷爷一边躲一边乐，这画面映着过午的阳光，竟分外温暖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