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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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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李清震惊地轻喊。
“原来真的是如意糕,味道真不错。”
阮扇莞尔。
这些监生们一人一个,很快阮扇便拿着糕点到了九皇子面前。
九皇子这人睚眦必报心眼极小,前世他死的很早,说是在宫外春游期间坠了湖。
春光乍泄,湖面还未完全消融,他意外掉下去,几个时辰之后才被人发现,等到将人捞上来,身体都硬透了。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可查出的结果便是纯粹意外事故,找不出凶手,他只能下令让九皇子宫里人给他陪葬。
不过他虽早夭,但阮扇还是决定不能招惹他,否则会惹上一身腥。
“九皇子,这是给你的。”
没想到九皇子根本不接受,抬手便将阮扇手中糕点打到地上。
这哪里来的女人,一个个的发食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发乞丐!
“本皇子才不要吃这东西,谁知道你有没有给本皇子下毒。”
兔子形状的如意糕掉到地上,沾上灰尘,再也不能吃了。
监生们眼睛中迸发出怒火,被九皇子给瞪了回去。
他身份尊贵,在场没人敢惹他。
容黎嗤笑,这女人真是蠢到家,九皇子才不会承她的情。
阮扇则低头看了看自己空下去的手和滚远的如意糕,渐渐沉下了脸色。
给他糕点是看面子,不是义务,他一个没有封王的皇子,若论身份,他如何能抵得过父亲的正一品武官。
“九皇子果真好大的威风,竟连一个普通糕点都要如此对待,当今陛下崇尚清俭之风,你身为皇子,难道就这样以身作则给子民看的吗?”
当今孝安帝确实崇尚节俭,严厉打击铺张浪费的行为,曾经还因此处置过官员。
九皇子下意识闪过一丝不安,孝安帝对他一直很严厉,对他的恐惧深刻在骨子里。
而他再纨绔也只不过是一个刚过十六的少年,脸上藏不住心思,慌乱之情溢于言表。
阮扇拿孝安帝来压他,让他辩解之话都说不出一句口。
国子监中有教授,父皇隔几日便要召见他询问课业,恰好教授此刻在这里看着,万一几日后他对父皇说了些什么,那自己岂不是又要挨训。
院中间的容黎则静静盯着阮扇,眼睛一眨不眨。
片刻后坚硬地扯开嘴角笑,配上他染血的面容,更添无法掩饰的诡异,不过幸好他足够俊俏,便给那诡异加上无限的缱绻。
容黎心想这小姑娘还真是会拿捏人的七寸,牙尖嘴利的,像只龇牙咧嘴,不断挥爪的小猫咪。
九皇子夏承慌的两只手指蜷在了一起。
“本……本皇子不是故意的,手滑而已,并没有要浪费的意思,本皇子这就捡起来。”
说着快步走到糕点前,捡了起来。
脏兮兮的糕点让他一阵反胃,也让他深深皱眉,周围的监生们也都在偷偷关注着他这边的动静,夏承还从未有这般丢人的时候,正要准备强忍恶心一股脑塞进嘴巴时,阮扇轻轻开口:
“九皇子金枝玉叶,小女子自是不敢让皇子吃沾土的糕点,小女子也相信您定不是故意,所以那个还是扔了吧,小女子再给您拿一个。”
阮扇右手伸进食盒,复拿出另一个裹挟着热气球如意糕,伸到夏承面前。
她说话的时间点恰好,既给了九皇子面子,让他不必食沾土糕点,又给了他教训,一举两得。
夏承黑着脸,将热气腾腾的糕点接过,看都没看几眼,直接塞进嘴巴里。
咀嚼几下后,眼睛一亮。
这是什么?怎会有这般味道?
一股清香散于唇齿之间,软糯而不腻,细细咀嚼几下后,都有些舍不得咽下去。
“希望公子们原谅我的不恰当行为,如果小女子的糕点博得各位的喜爱,还请莫要再责怪。”
阮扇替他们整了臭名昭著的夏承,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还给了好吃的糕点,方才即使再大的怨怼也尽数消失了。
“不必客气,只要姑娘你同意我去贵府提亲,那我们便会日日欢迎你来国子监。”
还是那个笑嘻嘻的李清,龇着一排小白牙,一边傻笑一边看她。
阮扇知他没有恶意,他性子一直如此,做事全凭心情,看到一个合眼缘的姑娘便调皮地说要去提亲,以至于经常遭到姑娘们的笑骂,并没有将他的话当真的。
前世他坐上大理寺卿的位子,自己死后看到他执着地为阮家说话,因此一再遭受贬黜,晚景凄凉。
“多谢李公子抬爱,小女子实是无福消受。”
李清淡淡的遗憾,但神色之间并不显多难过。
阮扇分发完食物,朝容黎方向看了一眼。
发现后者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后院,原地唯独留下一滩血迹,蜿蜒着流下台阶。
——
秦思楠带着池哥儿在教授给她准备的厢房,美滋滋地与吃着阮扇留下来的如意糕。
盘子只剩下最后一个,纤细手指与胖乎乎小手同时摸了上去。
“我是你五姐,应该听姐姐的话,把你胖手松开!”
“我是你弟弟,姐姐应该让着弟弟,把你的手拿开!”
秦雨池毫不示弱,嘴巴塞的鼓鼓的,一开口就喷出碎屑,劈头盖脸糊了秦思楠半边脸,秦思楠喊叫一声,猛的站起捏住了秦雨池的后颈。
“你个死胖子还敢用口水攻击我,信不信我抽死你!”
两个人鸡飞狗跳。
“咳咳。”
阮扇在两人身后轻轻咳嗽,打断两个人的闹剧。
秦思楠先告状,指着自己的脸:“大扇你看他,他用口水喷我,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他一顿。”
“好了,你们姐弟俩像什么样子,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怕给人看了笑话。“
秦思楠两手叉腰:“我看谁敢笑话我。”
动作没维持几秒就放下来,转身低头拽住小胖子耳朵,拽到阮扇面前。
后者龇牙咧嘴的抵抗她。
“你刚才不在,如意糕几乎都被他给吃光了,你再做一次给我吃好不好?”
阮扇笑:“只要你每天都到阮府,我就每日都给你做。”
秦思楠惊喜:“太好了,不过你刚才去了哪里,还有那些监生们怎么都朝着后院去了?”
阮扇走到桌前喝了杯热茶,暖了暖冻僵的双手,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不对啊,你为什么要去救一个庶子,他身份卑微,不值得你去救啊。”
在秦思楠心中,嫡长子与庶子身份天差地别,虽说她没有看不起庶子的意思,但她总会下意识地认为庶子不值。
阮扇真想告诉她未来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要是知道你今日这般编排他,恐定要她吃些苦头。
“万物平等,生命不分贵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我当时不知里面是他,只想着要救人,并不会因为他是一名庶子而有所不同,当时我手无缚鸡之力,自是不能硬闯,只能想办法把众人喊过来。”
她轻飘飘地说着,碎光照在睫毛之上,像是铺上一层温暖的软纱,言语间坚定又自信。
仿佛这话不是深思熟虑之下而说出口的,而是在最普通的一个日中,与二三好友说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司空见惯,在心中揉搓捏扁了无数次的想法。
万物平等,不分贵贱。
准备到厢房内擦药的容黎终于停下了脚步,静静站在门前,像只被遗弃的鸟儿,凝神细听房间内的谈话。
容黎心中反复摩挲着她的话。
她不知里面是自己,即是说,她不是左相派来的人。
无人在意的角落,容黎吐出一口浊气,就连手臂上的伤口好似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