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朱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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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有些故事，在发生的同时，有水在流，有花在开，有枝桠对着阳光蓬勃的生长，有鸟雀啄着嫩芽吱吱喳喳地唱。
可是，当故事已经成为故事的时候，留在记忆中的，却只有残缺的对白。
(一)
古岳：“朱砂，我喜欢你。”
朱砂：“古少爷，你是要娶白华小姐的人。”
古岳：“我知道，可是我才十六岁，家族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违背我自己的心，错过我喜欢的女人？我不要娶她，政治联姻不会幸福的。”
朱砂：“古少爷，我是要嫁给陈亚公子的人。”
古岳：“朱砂，你别傻了。陈亚如今远不如当初同你家订下婚事时那般风光，你何苦跟着他受苦？”
……
朱砂：“我不怕受苦，我只是怕……”
(二)
古岳：“朱砂，换上男装吧，街上有人耍把戏，我带你去看！”
朱砂：“古少爷，我只是在此借住，古夫人一再强调要我……”
古岳：“别听我娘胡说，走吧走吧，外面可热闹呢！”
……
朱砂：“古少爷！等等我，走慢点儿……”
（三）
朱砂：“古少爷，那个是什么？”
古岳：“糖画，你没见过？”
朱砂：“嗯。”
古岳：“老板，来个糖画，要凤求凰的图案！”
朱砂：“古……”
古岳：“什么？”
……
朱砂：“谢谢你，古岳。我……很喜欢。”
（四）
朱砂：“古岳。”
古岳：“嗯？”
朱砂：“只是叫叫你。”
……
古岳：“朱砂。”
朱砂：“嗯？”
古岳：“我也只是叫叫你。”
……
朱砂、朱砂、朱砂……
古岳、古岳、古岳……
……
古岳：“朱砂，真想和你就这么一直在一起。我喜欢你。”
（五）
朱砂：“古岳，陈伯父在问，什么时候和陈公子成亲呢。”
古岳：“……”
朱砂：“古岳，我去告诉他，我要退婚，好不好？”
古岳：“朱砂，我爹今天告诉我，我家的生意竟一直是靠着白家的支持。”
古岳：“若是没有白家的支持，古家这几十口人，就完了。”
朱砂：“……”
古岳：“……”
（六）
古岳：“朱砂，我爱的人应该是白华，不是你。”
朱砂：“对，古岳，你不爱我。”
……
朱砂：“古岳，我也不爱你，我是陈亚的人。”
古岳：“……对，你也不爱我。”
……
朱砂：“那么，我走了。”
古岳：“不送。”
（七）
白华：“陈公子，你会迎娶朱砂姑娘吗？”
陈亚：“白小姐，你会嫁给古岳少爷吗？”
……
白华：“会的，我非他不嫁。我出生，就是为了嫁给他。”
陈亚：“同理，我也会娶阿朱，只要她肯嫁我。”
……
白华：“陈公子，你真傻，就这么甘受命运的安排。”
陈亚：“现在这个世界，傻子活得会比聪明人愉快，白小姐不是也深谙这个道理吗？”
（八）
许多年以后……
万花楼，门前站着一个男人。
还有个姑娘娇笑着，柔若无骨地贴上去，细细嫩嫩的手臂缠上男人的胳膊
另有一个挺着一个肥肚，满面红光的胖子，搓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古爷，您才是年少得志才子风流啊。”
那姑娘痴痴地笑，一双桃花眼弯弯，歪了头专注地只看着那男人。
站在阁楼高处，涂了一脸脂粉，仍遮不住的眼角皱纹的老鸨，挥一挥手里的绣花绢子，遮住了嘴角，轻声吐出一句话。
“……逢场作戏，无人能比古岳，想必几年后又是一代富商……”
她在欢场中，是有资本保持清醒的。
（九）
许多年以后……
闺房内，蒲团上跪着一个女人。
散开的浓密的发如瀑，漆黑中夹杂着灰白，一直垂落在地上，遮住了她的身形。
缭绕的香烟中，只听见她喃喃的祈祷。
“……不求时时团圆，但求久久平安……”
神龛上端坐着镀金泥菩萨，不哭不笑不言不语的泥菩萨。
它是尘世间，对大家闺秀贤妻良母们而言，最好的倾听者。
（尾声）
有些故事，留在我们记忆中的是一些对白，残缺，却难忘。
可开口想要讲述的时候，却恍惚只说得出那时有水在流，有花在开，有枝桠对着阳光蓬勃的生长，有鸟雀啄着嫩芽吱吱喳喳地唱。
还有三支香，燃着我们最后的祈愿。
【朱砂·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朱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