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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何满仓服软了 ...

  •   乔满勤看好了二任婆婆柳鸣音手腕上的银镯子,柳鸣音洗内裤时把镯子取下来放在衣柜上面,风摆柳趁婆婆上厕所时蹙进婆婆房间顺手塞进裤腰里,一脸淡定地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来。
      乔满勤趁婆婆不在时老翻腾婆婆的衣柜,里面的丝巾背心等不定时的丢失,柳鸣音曾怀疑过乔满勤,但没亲眼目睹过她偷东西,银手镯突然不见了,柳鸣音断定就是乔满勤偷走的。柳鸣音向她要,她指天赌咒发誓,柳鸣音当时气得浑身发抖。为此事,婆媳俩天天磨嘴皮子吵架,柳鸣音不习惯粗俗烂俗的骂架,而乔满勤的那张嘴一贯粗俗烂俗恶俗下流,柳鸣音隐忍着一声不吭,暗自掉眼泪。何满仓心疼老伴被儿媳妇欺辱谩骂,他嘶吼道,为了一个破镯子有必要动干戈吗?她前脚偷我后脚就给你买,明天偷了我后天给你买。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整天哭鼻子掉眼泪,你划算不?疯狗一样狂吠烦不烦啊?
      风摆柳当众揭他的短,她扯开嗓门说,当然啦,买镯子是你的强项啊,据说想当年你在生产队里当队长时三天两头给你的老相好杨寡妇和李寡妇买镯子呢。一整个环树湾村的男女老少谁不知道呢,我还听说了你和俩寡妇之间闹出了不少的风流韵事呢。你趁杨寡妇的男人去省城拉运成粪的空隙去杨寡妇家偷情,黑灯瞎火的把杨寡妇儿子的帽子戴上匆匆忙忙去打碾场上赶着骡子打碾麦子,还自以为是的偷着乐呢。我还听说你背过自己的婆娘扛着梯子去邻村会老相好呢,你以为……。
      够了,乔满勤,你是我儿子何俊的媳妇,你打听老公公的风流韵事做啥呢?你的耳朵咋伸得老长老长哩?我都不知道我老伴儿的风流韵事你怎打听得那么清楚哩?况且,老公公的风流韵事你咋那么感兴趣呢?长辈的事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的!围观看热闹的人们翘首以盼家庭闹剧愈演愈烈,柳鸣音的几句针锋相对的质问平息了一场家庭风暴,大家都有点失望,一哄而散了。
      风摆柳在何俊面前灌输了枕头风,说何满仓趁何俊不在家时非礼她,何俊不问青红皂白撕扯住何满仓的衣领问他,乔满勤是跟谁拜天地的?跟谁入洞房的?你一把年纪了还想老牛啃嫩草啊?他将何满仓推搡出了家门。柳鸣音苦苦劝儿子,俊儿呀,你老爹不是那种人,你咋就偏听一面之词呢?天呐,这还是我亲生儿子吗?你脑子里灌满了屎糊糊呀?她的话你也信?柳鸣音哭哭啼啼的搀扶着气得满脸铁青的老伴儿。
      何满仓看着何俊愤懑不堪的眼神,他傻眼了,他绝望透顶了,他满肚子的冤屈倒不出来,撞墙撞得头破血流,柳鸣音使出浑身解数拉拽他,苦苦哀求他,看着老伴泪眼婆娑的劝解,他才停下来。无奈,老两口只好搬出来在村口开了间花圈铺,顺带买丧葬用品。柳鸣音长吁短叹的,唉,这个乔满勤娶进家门还不到三俩月呢,她就兴风作浪的,把整个家鼓捣得鸡飞狗跳。太强悍了,好可怕呀!何满仓说当初听你的就没错,我老眼昏花,没看清一个人的好坏来。
      金花花跟风摆柳吵架的事似一阵风吹遍整个环树湾村的旮旯胡同。何满仓在巷子里风摆柳擦肩而过时丢给她几句话,我们何家是环树湾村有文化有教养的人家,你怎可辱没了我何家老先人的?我们何家是好先人的后代,你粗俗不堪那就粗出个个性来,好字是女子俩字拼在一起的,女子又是好字拆开的。你本是环树湾村的姑娘,假如你还懂得一点仁义道德和廉耻心,就别到疯狗一样乱咬人,别给娘家人脸上抹狗屎。
      何老旦,你少跟我讲这些文绉绉的狗屁歪理,你再咬文嚼字也是个土里吧唧的庄稼人,你哈口气都呛着尘土味呢。你有文化咋不去坐公家的办公室耍弄笔杆子却给死人扎花圈呢?你半截身子快入土了还费脑筋拐弯抹角的诋毁我,你这棺材瓤子,呸,你还多管闲事,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我乔满勤想把你踢个半死不活哩,我是看在你儿子的份上才忍气吞声的。我没偷鸡摸狗也没杀人放火更没把你婆娘烙的干粮(青海人的厚饼子)掰碎,你何苦当着众人的面揭我的底呢?何老旦,青海人还有俗语说得好,牛鼻子咋丑还是长在牛头上(再不怎么着也是自己人)。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当初是你们何家人请了媒婆送了彩礼把我娶进家门的。我乔满勤也不是吃素的,我绝不会让你歇心(安稳)过日子的,你走着瞧!
      风摆柳的嘴巴触碰到何满仓的下颌上了,唾沫星子雨点似的唰唰唰唰溅了他一脸。他眨巴着惊恐的眼睛,他拿衣袖擦拭着满脸的唾沫,狐疑的眼神里跳荡着无数个惊叹号,这是环树湾村勤俭持家,端庄俊秀的乔满勤吗?
      土地没承包前,村里自发组织起业余秦腔剧团时,何满仓常扮演戏里的老旦角,大家都叫他何老旦,他也乐呵呵的。自家儿媳当着众人的面叫他何老旦,他颜面扫尽。他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喘着粗气手指着风摆柳说不出一句话来。
      呆愣片刻,他想抽身溜走,他暗自嘀咕着,唉,算了吧,跟这个泼妇骂架一万个划不来哦。可风摆柳咄咄逼人,何满仓倒退着,他怯懦的眼神搜寻着,盼望着有人过来劝解开风摆柳。风摆柳的那双丹凤眼此时像野猫的眼睛窥见了老鼠,露出恐怖的光,何满仓浑身哆嗦起来。她狞笑着,扑向何满仓,何满仓抱住头蹲下来。
      风摆柳得理不饶人,她撕扯住何满仓的衣领厉声喝道,何老旦,你倚老卖老你就想震慑住我让我屈服于你吗?你想的美,如果你今儿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撕了你这张臭嘴,免得你以后捎书带信拐弯抹角乱说话。
      柳鸣音感慨使出浑身解数把风摆柳推搡到一边,她拽着老头子的胳臂呵斥他,你还有点男人的气魄吗?你长几个脑袋哩?跟她死缠烂磨可惜了那几滴唾沫星子,可惜了你的力气!赶紧躲开紧……溜!
      从那次吵嘴骂架开始,何满两口子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先是风摆柳耍赖要花圈铺,让老两口腾出来她要开杂货铺。何满仓说我要老羊皮换张羔子皮哩!
      风摆柳尖声嚷嚷道,嗨哟哟,我这张羔子皮与其换你皱巴巴的老羊皮还不如塞进炕洞里去,煨热炕头睡个舒坦觉哩。风摆柳干脆吃住在花圈铺里,她寸步不离,她当着何老旦的面在铺子里撒尿拉屎擤鼻涕。柳鸣音哀求老头子把铺子让给风摆柳,可这个何老旦拧着脖子奉陪到底。村子里有些人调侃,何老爷子,你往太岁头上动土啊?今后的日子不好过啊,人家风摆柳有孙大头撑腰着哩,谁给你撑腰哩?
      两三天时间花圈铺里臭气熊天,恶心着饭都不想吃。孙大头带着村警说花圈铺侵占了村集体的路段,妨碍了村公路建设,要何老旦马上拆除,要么走人。否则,他一个电话,城管的人来了东西全部没收不算,如果发生口角,会受皮肉之苦哩。说话听声,锣鼓听音。何老旦从孙大头骄横跋扈的眼神里读懂了权利这个东西的举足轻重,他愣神片刻,思忖,看来,花圈铺的存亡孙大头手中握着生杀大权,风摆柳的强悍蛮狠不仅仅是与生俱来的,更源于孙大头是她的靠山。
      无奈,何老旦退让了,小杂活铺开张了,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孙大头请了县平弦剧团(青海的传统戏)的演员们演唱了一天的平弦戏《打鱼杀家》。风摆柳的脖子如公麻雀的屎,硬挺着,高昂着。一睁开眼睛就哼民间小调《花花姐儿回娘家》,屁股扭得很夸张。
      何俊见了何老旦,脸红红心跳,他头一低,匆忙溜窜进另一条巷子里。柳鸣音每次碰见何俊,她的目光移向别处亦或垂下眼帘匆忙转身就走,这让何俊不尴不尬的。
      村里人都唏嘘不已,嗨哟,环树湾村多几个像风摆柳这样的悍妇,那村里的半个地皮会被她的□□遮掩哩,懦弱的人会被她骑在□□使唤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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