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之金丹娃娃驾到》木雪瑶

4、金丹娃娃驾到4

　　江澄已经醒了，就这么坐在床上，衾被半掩，出奇意料的安静。魏无羡进去对上江澄空洞的目光时，竟是有点发怵。
　　他极其轻的唤道：“江澄，你怎么了，说说话。”
　　“说什么？”江澄目光落在他脸上，“说你骗我，抱山散人根本就没有修复金丹的方法？”
　　魏无羡坐到他面前握上双手：“我……江澄，一定有办法的。”
　　“行了魏无羡！”江澄一把将手甩开，“收起你的可怜，没有金丹我就会死吗？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你出去！”
　　魏无羡想与他说这些天想好的说辞，但江澄的反应与他原先以为的不一样，竟是什么也说不出口。良久他才道：“对不起，江澄。”
　　江澄哈哈一笑：“魏无羡你看你，我多金贵一个人啊，这时候还要你来道歉。”
　　江澄虽在笑，却并不真的笑，那面上眼里甚至身上每一处都散发一种难言的意味，让魏无羡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澄。
　　“魏无羡你知道你有多讨厌吗？你明明天赋那么好，偏生每日不练剑不打坐，也依然是第一，我怎么努力也追不上你。”
　　江澄依旧在笑，只是笑得让人毛骨悚然。他说的这些，魏无羡一直都知道的，就是因为江澄太要强，每次没能比过他便会被虞夫人怒骂，被骂过后心情低落暴躁，所以他才渐渐的收敛了认真，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修炼。可是即便这样，江澄也没能超过，他能怎么办？
　　江澄死死盯着他：“魏无羡，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你都这么让着我了，却还是比不过你？”
　　魏无羡道：“我没有。”
　　“是，你没有。”江澄嗤笑一声，“你只是在想着，你该再玩得无所顾忌一点，就可以让我得第一了，所以就是你的错。是不是？”
　　魏无羡怎么也没有想到，江澄经此一遭竟然变得聪明了，让他着实不能应付。
　　江澄哈哈大笑，笑得快喘不过气，但泪也就这么落了下来。
　　魏无羡喃喃：“江澄，你别笑了。”
　　江澄笑容一收狠狠道：“魏无羡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气什么，在讨厌什么。我根本就不需要谁来让，你若竭尽全力努力修炼修为一骑绝尘，我即便再有嫉妒，也免不了崇拜强者。差距太大阿娘反倒不会再让我们来比，说话自然不会有这么难听。你以这个方式让着我，我知道，阿娘也知道，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依然追不上你，我阿娘才会那么生气，连一个一天到晚只知道玩的都追不上，我这资质得是有多废？”
　　原来是这样吗？魏无羡恍惚的看着人。与江澄交换，试想如果自己怎么努力也追不上一个一天到晚就知道玩的，谁都会拧着一股气，说不出来也吐不出去吧？
　　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就江澄说的，他知道，虞夫人也知道，江叔叔和师姐……应该也知道吧。
　　只是江叔叔和师姐都不了解江澄和虞夫人拧巴的点，真个以为虞夫人和江澄是纯粹的要强，他总归是外人，便也不开口。
　　原来他以为的掩饰得很好的谎言，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从来不愿戳破而已。
　　魏无羡道：“为什么要说出来？”
　　为什么选择在这时说出来呢？
　　江澄沉默一瞬，道：“现在，我需要你保护了，你不必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不着痕迹的让着我了。魏无羡，你不会丢下我和阿姐的，是么？”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道：“当然。”
　　江澄静静看他：“说吧。”
　　魏无羡茫然：“什么？”
　　江澄莫名其妙要他说什么？
　　江澄向后一靠：“说你怎么骗我的，你特么九岁时连姓都记不住，还能记住抱山散人的隐居地？”
　　“啊这……”魏无羡莫名的有一种帮聂怀桑作弊被蓝启仁当面截胡抓了的感觉。
　　江澄哼道：“你原本想做什么？不许瞒我。”
　　魏无羡默了默道：“我在夷陵监察寮翻到一篇移丹设想。”
　　江澄随手就抓了个枕头向魏无羡迎面扔去，气急败坏：“魏无羡你还真的敢！我要你的金丹做什么？你还想瞒着我，之后呢？要真的移了，我成什么了？你让我怎么面对你？”
　　魏无羡一把抱住摔来的枕头，他觉得江澄的表情好吓人，随时可能会扑过来揍他一顿那种。
　　“我……我想好了的，不就一颗金丹嘛，给了也就给了，就当还江叔叔他们收养我的恩情。你当时的样子好吓人，我就想我没有了金丹还可以走别的路，但你没有可怎么过？”
　　江澄将头埋在手中颤抖的哭着，良久才道：“魏无羡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谎言很容易戳破？”
　　魏无羡道：“我知道，但你不会。”
　　江澄哈了一声：“你倒是了解我。如果你真将你的金丹移给了我，那我定然会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可疑的点，坚信我的金丹就是抱山散人修复的。”
　　然也。
　　江澄其实从来都了解他自己。
　　江澄目光灼灼的看他：“魏无羡，你信不信，如果你真的成功了，也不告诉我，那最后一定是我杀了你。便是不是我亲手杀的，也会被作为杀死你的推手，明明知道是陷阱，也依然会踩，绝不会让你活着。”
　　为什么？
　　魏无羡不明白。
　　江澄却是嗤笑一声缩回了床上躺下，拉上被子盖住，闭上眼睛再不说话。
　　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江家家训“明知不可而为之”他真的不懂么？他懂的，只是不愿去做而已。他江澄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只装得下自己人，哪里还装得下别的。当事实太沉重不愿背负，自然会想要毁灭。他江澄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清楚的知道，他与魏无羡是不同的，他们的道不同，总有一日会殊途，只是不知道那一日何时到来。如今这样的他，没了金丹，需人保护，又有血海深仇要报，还要重建云梦江氏，他还能够留魏无羡多久？
　　够了，他不想去想这些。
　　魏无羡静静坐在桌前，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江澄不说话，唯有掌柜的送来水时道了一声“谢”，而后便是饮着茶摸着丹府沉思。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孩子怎么办？蓝湛怎么办？江家的仇怎么办？江澄和师姐怎么办？
　　脑子里一片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