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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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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言带着沈泽城回到玉弗峰后,他扔给沈泽城几本功法,以及一块布。
善言吩咐道:“你最好别出玉弗峰,玉弗峰外有野兽,虽无灵智,却也不好对付。不过你放心,玉弗峰内有阵法,能进玉弗峰的只有你、我和韩修竹,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沈泽城觉得连鸟都飞不进来也太寂寥,但一想这般也免去了蚊虫叨扰,也不错。
善言又说:“你是凡人,还需进食,你若是想买些什么可坐在这块布上飞过去,布上有阵法,不必担心摔下去。还有这几本心法,待你突破练气一层,我自会来找你。”
沈泽城答:“好的。”
善言皮笑肉不笑:“你要说‘是,师父’。”
沈泽城说:“是,师父。”
善言留下一句“呵呵”转身而去,沈泽城这才知道师父住在他隔壁。
当晚,沈泽城便去买了些食材,做麻婆豆腐,还煮了一锅饭。
沈泽城将菜端上桌时,善言坐在桌前盯着他。
“这些都是你做的?”善言问。
沈泽城答:“是,师父。”
“你也来自韩修竹的故乡?”
“是,师父…”沈泽城后知后觉善言在说地球村,他一惊,“师父,你、你怎么知道的?”
善言说:“我才想起,韩修竹刚来的时候,也很爱说‘握曹’。”
沈泽城惊:“握曹。”
善言说:“你不必紧张,当年是师尊同我说,韩修竹来自异世,有事多担待他。”
当然,有没有担待韩修竹只有他自己和韩修竹知道。
沈泽城暗自感伤,从来没有哪个穿越人一开始就被异世人认出身份,他果然运道不够。
善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点头:“不错。”
沈泽城为善言乘了一碗饭,又把豆腐浇在饭上,拌匀,递给善言。
红油的香气扑面而来,善言舀起一勺放入口中,展颜道:“我就知道,韩修竹看中的人不会差。”
沈泽城摸摸脑袋,这是师父的认可?
沈泽城说:“师父,看来你跟那位…韩师叔关系很好。”
善言脸色突然冷下来:“谁跟你说我跟他关系好?”
句句都提他,关系能不好?沈泽城心里暗想。
沈泽城说:“这…师父说过,在我之前,只有韩师叔能进玉弗峰。”
善言说:“呵呵,那是他用黛雪珑跟我换的。”
沈泽城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再一细想,沈泽城顿时觉得善言与韩修竹的关系相当邪恶。
师兄千方百计讨好师弟只为进师弟家后院?越琢磨越不对劲。
沈泽城本以为修炼是一件十分枯燥乏味的事情,但当他真正入定后,才知道原来修炼的时间过得如此快。
他修炼了几天,隐隐坐不住了,怀念起前世的手机。
他在现代是死了?还是失去意识?或是时间暂停?
如果只是失去意识,那他手机里的游戏活动谁帮他肝?
错过的活动谁来补偿他?
航海王的和之国篇他还没看完,不能追更的痛苦无法言喻。
沈泽城正怀念着过去,突然感到一只巨手向他灵魂抓来。
沈泽城被吓出一身冷汗,睁眼看到善言站在身前。
“师父…”沈泽城声音细小。
善言表情十分严肃,沉声道:“吾徒,你险些入魔。”
沈泽城茫然,入魔?他什么也没做,也没什么歹念,怎么会入魔?
善言说:“说起来,你的心魔很是诡异,似是一块黑色的令牌,一面反光,一面哑光,哑光面有许多圆形光圈…”
沈泽城很不好意思地问善言:“是不是反光那面最上方有一个圆圈?”
善言点头。
沈泽城恨不能钻进地缝里,那是他的手机,那个圆圈是他的前置摄像头。
他看过许多修真小说,也没看过手机变成心魔的。
真是丢脸!
善言说:“吾徒,你为何把头埋在枕头里?你并非真正入魔,及时改变冥想方式,还是可以修道的,不必寻死。单凭你昨日做的虾饺,为师就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原来他沈泽城的价值是做菜。
沈泽城埋在枕头里不肯出来。
善言叹道:“说来也是为师的错,凡人如何到练气一层为师已经记不起来,毕竟那是为师三岁时的往事。听闻山下有弟子授课,还传授许多修真界的事,徒儿不妨去旁听。”
善言见沈泽城身躯一震,知道他听进去了,便径自离去。
下山寻师?那岂不是要开启与同门师兄弟相处副本了?
造孽,他可忘不了前几日在金光殿的尴尬。
沈泽城来到山下,打听到有一学堂在传授刚入门的弟子一些修真界的知识,外门弟子需贡献点换取,内门弟子则随意。
沈泽城在学堂中看到一些那日在金光殿一同拜师的熟人,那些人多少对他有些许成见,沈泽城想坐在后方低调些,默默听课即可。
本以为弟子们从小在这修真界长大,对修道已有自己的一番了解,来听讲的人会很少。怎料坐无虚席,还有许多站着的同门,唯有离授课师兄最近的位置空着。
沈泽城心中无奈,只好站在靠墙处,却听着一声:“泽城师弟!”
沈泽城鸡皮疙瘩掉一地,转头看去是谁如此亲密地叫自己,原来是刚才他问话的伏师兄。
就是这位热心的伏师兄介绍他来这里。
伏师兄指了指授课师兄身前的位置:“师弟,来坐这!”
比沈泽城先到的同门一齐看向沈泽城,沈泽城从来没被如此多人盯着看,他冷汗直流。
可又不能拒绝伏师兄的好意,沈泽城顶着压力坐到伏师兄身边。
沈泽城感谢道:“师兄多谢,你人真好。”
伏师兄说:“师弟客气了。我人本来就这么好,绝对不是因为你是善言真人的弟子。”
沈泽城说:“哈哈。”
善言把玩手中环状的黛雪珑,回想起多年前与韩修竹相处的日子,他突然手中蓝光一闪,将那黛雪珑放回储物袋。
他登上一片云雾,飞去找乘黄仙人。
善言方踏入临月居,乘黄仙人便从高处飞下,漠然地问善言:“有何贵干?”
善言看着乘黄仙人面无表情的脸,心中腹诽,他不能理解对着这张脸能说出好话的家伙,居然还有人因为乘黄仙人顶着张冷冰冰的臭脸而格外关注他,善言一阵恶寒。
在旁人眼中,善言算是从容自若的仙人,可他在乘黄仙人面前,被衬托得像一个手舞足蹈的猴子。
善言说:“我突然想起,你回来后我还没来拜访过你。”
乘黄仙人失踪了好一段时日,善言上一次见到乘黄仙人,是在十二年前,魔修袭击七宗的时候。
约莫两月前,乘黄仙人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回宗,万合宗的各位长老恨不能举办宴会。
乘黄仙人并不是普通的道修,他是神兽化作人形的道修,他同时也担任着镇宗神兽。
因此,乘黄仙人在万合宗的地位无可替代。
乘黄仙人对善言还是那句话:“有何贵干?”
善言扫了一眼乘黄仙人,见他一幅被掏空了阳气的模样,好奇道:“你这些年去了何处?为何带回了魔尊之女?”
乘黄仙人说:“无可奉告。”
善言说:“没事,你不回答我也无妨。你还是金丹吧?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元婴了。”
乘黄仙人点头:“恭喜。”
善言笑道:“这元婴,可真快活,只要我想,宗门里,谁在做什么,我都知道。”
乘黄仙人打量善言,欲言又止:“嗯。”
善言恼怒:“我才不屑做你想的那档子事!”
乘黄仙人说:“嗯。”
善言说:“呵呵。”
乘黄仙人说:“嗯。”
善言一字一句:“呵、呵!”他说完就唤来一片云雾,打算结束这短暂的拜访,乘黄仙人却蓦地发问:“修竹近来如何?”
“我才不想说他!”善言在原地站了片刻,又带着怨气说,“他好得很,灵根从黄阶变玄阶,修为突飞猛进,估摸着快飞升了罢。”
乘黄仙人道:“当真?”
善言说:“呵呵。”
乘黄仙人语调慢了半分,些循循善诱的意味:“关柳,修真界危机四伏,谁也不知道明日会发生何事,你莫要再像以前那般口是心非。”
善言没接乘黄仙人的话,而是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闪着橙光的杏子,抛给乘黄仙人:“好好滋养身体。不过,这赤檀杏补得了修为,却治不了心伤。”
乘黄仙人说:“嗯。”
善言说:“你应当说谢谢。”
乘黄仙人说:“嗯。”
沈泽城听讲了半天,颇有收获,知道了修炼入定时不能分神。
可他听着听着也失去了信心,愈发觉得自己筑基无望。
但若是能在万合宗度过自己的余生,倒也不错,反正已经穿越了,给师父当厨子也挺有趣味。
只是第二日,沈泽城去得比前一日早得多,他怕那位伏师兄重现昨日情形。
沈泽城去到讲堂时,环顾四周,没看到伏师兄的身影,他松了口气,找了个不前不后的位子,不一会儿讲堂就满了,伏师兄姗姗来迟。
伏师兄对坐在沈泽城旁边那人说:“你,让开。”
那人愤恨地看了沈泽城和伏师兄一眼,没说什么,让开了。
沈泽城更加无地自容,欲言又止,纠结后,还是开口了:“师兄,这是否有些不合适?”
“确实,”伏师兄沉思片刻,“我们确实坐得太后边了。”
沈泽城不安,他对那个被赶走的同门感到内疚。
沈泽城向后看去,想看看那位同门还在不在,却看见一个女孩,似乎那日女孩也在金光殿拜师。
此时女孩正被许多比她高大的成人推搡着,沈泽城于心不忍。
伏师兄顺着沈泽城的目光看去,眯起双眼:“师弟认识路雪凝?”
沈泽城疑惑地看向伏师兄。
伏师兄示意道:“那个魔尊的孩子。”
沈泽城既震惊又羡慕,魔尊的孩子?多么响亮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