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得我头都掉了》恣纸

6、兄弟情要完了

　　83.

　　灯熄灭，漆黑之中，双人大床上两个人像隔着一道无形得屏障。

　　这份相安无事保持不够十分钟，叶白咕噜咕噜滚到了时昀怀里。

　　跟白乎乎的蚕似的蠕动，贴着时昀脸，迷迷瞪瞪：“昀哥……”

　　再挪就要掉床下的时昀有些无奈，酒意还没有完全褪去，甚至还有冒头的倾向。

　　按了住叶白动个不停的小脑袋瓜子：“别动。”

　　叶白顺势用脸颊噌噌他手心：“热。”

　　时昀也快被噌冒火了。

　　不太自然地：“不动就不热了。”

　　叶白不动了。

　　时昀一口气没松下，叶白忽然噌地直起身，三两下把自己上衣脱了，再往时昀怀里钻。

　　时昀僵住，手放哪也不是。

　　叶白还是觉得热，又要把裤子也脱了。

　　时昀察觉，眼疾手快抓住他皓腕：“别脱了。”

　　叶白茫然。

　　时昀耳廓烧烫得厉害。

　　感觉自己被凶了，叶白委屈蜷缩成球，扁嘴。

　　时昀深呼了一口气，咳咳不自然哄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安全。”

　　叶白不听：“热。”

　　为免发生更热的事情，时昀：“忍忍。”这房间没有空调。

　　叶白固执摇头。

　　“那你等等。”时昀起身下床，灯也不敢开，摸黑进浴室找毛巾冲洗湿。

　　出来时，叶白蜷缩在那儿，一动不动。

　　睡着了吗？

　　时昀看不大清楚，犹豫再三打开了小灯。

　　朦朦胧胧的光线下，叶白蹙着眉，显然睡得不太舒适。

　　鬓边都被打湿了，确实是被捂得热得难受。

　　时昀用湿毛巾把他擦擦捂捂，目光触及那皙白的上半身时，又迅速移开了。

　　来来回回的细心擦拭。

　　凉意蔓延开，叶白眉头一点点松开，陷入了恬静的睡梦里。

　　时昀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眸光如烛火般轻轻摇曳。

　　静谧中，覆上去，取了一点报酬。

　　84.

　　第二天，天光乍现。

　　叶白在时昀怀里醒来，目光触及那好看得不思议的脸颊时，脑袋当机。

　　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会赤着上身在昀哥怀里？

　　叶白动弹了一下，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循出怀抱再说。

　　蓦地，动弹到了腰，发疼。

　　叶白：“？！”腰疼？！

　　浑身酸疼？！

　　脑袋电光火石间什么倏地串连了起来。

　　我被上了？！

　　我脏了？！

　　叶白连滚带爬下床，本就不堪的腰这么一折腾像摇摇欲坠的老物件，咔嚓闪到了：“啊！”

　　时昀被动静吵醒了，睁眼就见叶白扶着自己的腰，连忙要过去察看。

　　叶白吓一跳：“等等，你别动！”

　　时昀停在原地：“叶白？”

　　“你先别动，我没事，”叶白眼疾手快捞过自己的半掉在床边的衣服，麻溜套上，扯到腰疼得龇牙咧嘴，呼呼，“你让我缓缓……”

　　叶白胸膛起伏：“我、我一下子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上了，还给全忘了怎么被上的，是个人都不大接受得了。

　　接受什么？

　　时昀愣了下，看着他的腰处隐隐有些担心。

　　昨晚他等叶白睡沉了之后就到床的另一边睡去了，谁料半夜咚的一声，叶白摔下了床。

　　当时看着不打紧，现在看来，应该是扭到腰了，时昀有些懊悔。

　　85.

　　叶白一手扶墙一手扶腰，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震荡让他喘了好一阵儿。

　　脑袋搜刮了半晌，到喝多往着时昀身上栽倒就断片了。

　　像时昀那么克制又优秀的人，一定是自己主动死缠烂打的，把昀哥逼良为娼的！

　　叶白感觉脑袋瓜子疼，边揉揉酸疼不已的腰边思考怎么办……

　　等等！

　　我不是被上了吗？怎么那里一点感觉也没有？

　　叶白刚要顺势一摸，想起来还有另一个人在场，连忙刹住了车。

　　纠结来纠结去，一惊，难道我是在上面的那个？！

　　叶白朝昀哥打量了半晌，最后目光落到了某处，恍然大悟，我说为什么自己就腰疼，果然没有耕坏的田，只有耕坏的犁。

　　时昀觉得叶白看自己目光有点奇怪：“？”

　　等等，是我上了昀哥？！

　　叶白立马有了做攻的觉悟，直起腰企图支楞起来，扯到腰的一瞬还是免不了疼得咝倒抽冷气。

　　叶白佯装没事，尴尬挠头：“那个……昀哥你那里没伤到吧，需不需要我去买药？”第一次做攻，业务还不熟练。

　　那里？他以为我也摔到了吗？时昀惘然了一瞬。

　　“我没事，我帮你看看你的腰严不严……”

　　可恶！这是对我攻尊严的质疑！

　　叶白立马面不改色伸展腰板：“我的腰也没事，它好得很，不严重，一点也不严重！”

　　暗里疼得噫呜呜呜。

　　时昀哑然，缄默了一会儿。

　　“昨晚你喝多了……”

　　叶白以为时昀要细数自己“恶行”了，顿时愧疚，连忙截住：“是我的错！”

　　时昀一顿。

　　叶白硬着头皮：“我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可能做错了什么，昀哥千万别当真，我没有半点轻薄的意思。”

　　时昀眼眸微黯，果然表白是假的。

　　“没事。”

　　我靠，我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渣！我把昀哥这颗大白菜给拱了还这么渣！

　　叶白内心一顿抓狂，表面尴尬挠头，人都不敢直视，搜肠刮肚想说什么好。

　　咱们都忘了，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不行不行！

　　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个好，等等怎么负责，赔钱赔不起，赔人可能还不要。

　　手感不错？

　　给自己一巴掌，都这个时候了还敢搞颜色！说好的对昀哥奉若神明呢？！

　　……就算手感真的不错，我也不记得了。

　　叶白纠结着，时昀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面前来了。

　　时昀：“让我看看你的腰。”

　　叶白做了坏事，不敢不听，蔫头耷脑拉：“噢好……”

　　86.

　　手撑着床，软塌下去了一块。

　　腰际被轻轻揉按着，叶白感觉又酥麻又痒，羞耻脚趾头都快蜷缩起来了。

　　“疼吗？”时昀边揉边问。

　　叶白恨不得把头跟驼鸟似的埋被子里，耳廓通红，连忙摇头。

　　叶白的骨架偏匀称，平时又爱打球，腰偏窄有薄薄的腹肌，腰窝微陷，骨头突兀得恰到好处，是晒不黑的那种体质，皙白无瑕的腰上面的淤青格外显眼刺目。

　　时昀眼眸黯了黯。

　　叶白撑不下去了，一把抓住时昀的手，顾不得疼痛，支起身来，把时昀往自己脸上贴，万分诚恳：“昀哥，我想来想去还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做人，要不你给我两巴掌或者打我一顿出出气吧，我决不还手！”

　　宁愿让自己打都不愿意喜欢自己，时昀落寞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好。”

　　叶白立马闭眼：“你打吧！下手重点……也不要太重。”

　　脸颊被捏了捏，叶白神经刚紧绷起来，想这是先给一颗糖再毒打吗，紧接着就听到：“好了。”

　　叶白：“啊？”

　　睁眼看。

　　时昀真没打算打他。

　　叶白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噫呜呜呜呜昀哥你为什么这么好，都是我，禽兽不如干出这种事。”

　　被发了好人卡时昀无奈又好笑：“起来吧，你再躺一会儿，我去看看他们。”

　　他们？叶白反应过来是另外两个室友，对哦，人呢？

　　扫视了房间一圈没有人，条件反射弯腰往床底下看。

　　时昀怕他腰再给扯伤到了，止住他动作：“在隔壁。”

　　“噢噢噢……”

　　87.

　　时昀离开后，叶白在躺在床上拿手机看消息。

　　后知后觉看向房间门那里……嗯！怎么好像我才是被日瘫了的那个？

　　想起来还有个系统，刚要问问。

　　一串字在脑子里显示：放假中，请匆扰。

　　叶白：“？”

　　十分钟后，两个室友揉着惺忪睡眼过来。

　　叶白往他俩身看：“我昀哥呢？”

　　室友打哈欠：“他说出去买点东西，让我们等等。”

　　室友：“你怎么还躺床上？”

　　因为我耕坏腰了，叶白看了看地板：“那我躺地上？”

　　室友：“……那还是躺床上吧。”

　　时昀拎着早餐和药膏回来，打开门就看到，三个人躺在大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电视上放的花园宝宝。

　　“……”

　　88.

　　叶白偷偷摸摸去厕所把药膏贴上，然后若无其事出来。

　　不出两分钟，露馅了。

　　室友边吃煎饼果子边看着电视里一蹦一跳的花依古比古，道：“老叶你腰怎么了？”

　　“？”叶白装傻：“什么怎么了？”

　　“我闻到药膏味了，我爸腰痛就贴这种。”

　　叶白：“……我，骨质疏松。”

　　室友扭头，黑人问号：“年纪轻轻的？”

　　时昀：“他昨晚摔下床扭到了。”

　　叶白心虚：“对。”

　　室友顿时同情：“那太惨了点。”

　　叶白松了一口气，但不禁想到昀哥身为受害人还要帮他找理由，又愧疚了几分，痛心疾首。

　　回学校路上，叶白挠心肝似的坐立不安，没忍住，趁着室友没回头注意，鬼鬼歪头过去祟祟：“昀哥要不你还是打我一顿吧，不然我良心过不去。”

　　时昀用手心抵住他额头：“别闹。”

　　叶白：“没闹。”

　　时昀视线微斜，看他。

　　叶白被看得耳廓发热：“要不，我还回去？”

　　我给你日回去。

　　时昀不言。

　　叶白揣揣不安：“我是不是做得很过分？”

　　时昀微叹息：“别多想。”

　　叶白：“我是不是还说了什么？”

　　时昀唇线紧了紧，察觉到这一小细节的叶白心咯噔一下：“我说了什么？”

　　不会是什么宝贝你好浪？

　　放松点？

　　让我进去？

　　宝贝……？

　　叶白头晕目眩，思维如脱了缰的野马，边想边内心哐哐撞大墙。

　　“你说……你喜欢我。”

　　“什、什么？”叶白险些闪了舌头。

　　时昀目不转睛，没有重复，但无声胜有声。

　　叶白反应过来，心当即咯噔一下，我靠，我为了哄骗到昀哥连真话都说了！

　　时昀问：“真的吗？”

　　叶白哑然，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时昀了然，眼眸忍不住黯淡，缄默了几秒，移开视线。

　　许久，旁边传来了叶白低如蚊蝇，瓮声瓮气：“……嗯，是我……图谋不轨。”

　　有那么几分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了的意味。

　　完了，兄弟情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