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协奏曲》林紫绪

27、第26节

　　“谁啊！他妈的给我滚出去！老子正办事呢！”楠哥见有人进来，顿时吼过去。待他看到进来的只是一个人时，更加有恃无恐，“喂，你谁啊？滚出去！”
　　金则泰一路匆忙赶来，这时还稍微有点喘，他站在门口，看到室内混乱的场面，还有被打得脸上带伤的楚靖。
　　楚靖被楠哥按着半躺在沙发。听到有人进来，楚靖睁开了眼睛，见是金则泰，他用一种无所谓的眼神看了看金则泰，然后别转脸。这时，楚靖心里有羞愧，同时也有一种自暴自弃的任性想法。
　　“喂，你到底是谁，快滚！”楠哥继续吼道，示意手下的人赶金则泰出去。
　　金则泰挡开了伸手来拦他的人。
　　领班见金则泰赶来，心里舒了一口气，然后瞪视着楠哥说道：“你快放了小靖！这是小靖的男人！”
　　金则泰走到楠哥面前，他站着，俯视着坐在沙发里的楠哥，表情平静，他身上那种有压迫感的气场让与他对视的楠哥一时动弹不得。
　　听到领班说眼前的英伟高大的男人是楚靖的，楠哥不由疑惑地瞄了一眼楚靖。他不知道楚靖何时有了这样一个靠山。摸不清楚对方底细的楠哥没有马上说什么。
　　金则泰的目光又转到楚靖身上，心底怜惜之意顿生。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递给楚靖。楚靖看着金则泰，停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无言地接过外套裹在身上。这个时候楚靖不想拒绝，他毕竟没有真的想要去堕落。
　　金则泰向楚靖伸出手，想要带他离开。
　　看到眼前情况的楠哥发话道：“喂，你哪条道上的，这么就想带人走！”
　　金则泰笑一笑，平静地反问道：“那要怎么样才能带人走？”
　　对方沉稳淡定的态度让楠哥心里狐疑，他看了一眼领班，发现领班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了许多。这么说，眼前这个男人有点实力？
　　楠哥一指楚靖，“人是我看上的，你要带走，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待？”
　　“你看上的？”金则泰反问，然后看了一眼楚靖，再把目光转回到楠哥身上，“……我怎么不知道？”
　　“你算哪根葱，凭什么要你知道！”
　　“小靖的事情我都知道，不过，我却不知道你。”
　　被噎了一下，楠哥不甘地说道：“现在他是我的！你不能带他走！”
　　“你想怎么样呢？”金则泰笑问道。
　　楠哥并没有真的想要楚靖，最起码现在是没有。但是话已出口，架势也摆足了，不能就这么了事。各种想法在楠哥脑海里转了几转，权衡一番之后他哼笑道：“……那，你怎么也得比我强，才能带他走吧。”
　　“是要打架么？”金则泰很直接地问道。
　　领班和楚靖听了都是一愣，他们都没想到看起来斯文的大律师会先这么问。
　　“你？”楠哥上下打量了一下金则泰。对方个子高佻，身材也不错，穿衬衫和西装裤的他颇有几分男模特的架势，但是这个人要说打架……还真是无法想象，从眼前男人的外表和着装看，楠哥以为他是个生意人或是上班族。难道说他是个练家子？所以才能这么毫不犹豫地先挑这个来说？
　　“打架？”楠哥表面上镇静地哼笑，扫了一眼他的手下，“你打得过么？”
　　金则泰笑咪咪地，一只手抬起来，做势去解衬衫袖扣，“还没打，你怎么知道打不过？”
　　眼前的男人微笑着的嘴角和眼睛里掠过带着挑衅意味又自信实足的光，看得楠哥心头不由一凛。这个男人是个厉害角色。楠哥心里顿了顿，觉得以打架解决问题不是个好方法。再说现在是在别人的夜总会里，如果真闹大了惊动了警察，他还得向夜总会背后的大哥有所交待。
　　楠哥想了想，冲金则泰说道，“嘿，打架，太不适合你这样的斯文人了，是不是？不如我们比点别的吧。如果你胜过我，小靖让你带走；要是你输了，小靖今晚就留下来陪我。”
　　金则泰眨了一下眼睛，没说话，他的目光转向楚靖。楚靖不知道要如何和金则泰面对，垂下了眼帘。
　　金则泰让楚靖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然后他自己坐在了楠哥的对面，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托着下巴，姿态悠然地向楠哥问道：“比什么？”
　　楠哥一扬手，“阿JOY，过来。你来当个见证人，不要说我欺负这个斯文人。”
　　见楠哥好像唤小弟那样唤他，领班很不爽，但是还是走了过来，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楠哥斜眼看了看楚靖，然后冲金则泰笑道：“你能包养得起，肯定也有几个钱吧。亮出来大家看看。”说着楠哥又挑眉看向坐在一旁的领班，向他示意。楠哥的意思很明白，只要金则泰能显示出他比楠哥有钱，楠哥就会退让。
　　金则泰听了，简单地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
　　“你开什么车？”楠哥很直接地问道。
　　金则泰取出车钥放在眼前的茶几上，“Ferrari 599 GTB 。”
　　楠哥看到车钥当时就是一怔，他以为眼前的男人最多开开奔驰或宝马。楠哥也是玩过车的人，他知道这个型号的Ferrari要买还需要资格审查，他不由重新又上下打量了金则泰一下。
　　心里略为盘算了一下，楠哥哼笑了一声，又冲金则泰扬起下巴示意道：“手表让我看看。”
　　金则泰并不介意楠哥居高临下的态度，他伸出手拉起衣袖，露出他的腕表。
　　领班探头过去看，待看到白色的表盘上十字星的标志之后他笑起来，“啊哈哈，金律师的手表是Constantin！”
　　这只手表牌子楠哥听说过，他眨了眨眼睛，没有应声。过了一会他说道：“原来你是律师。”
　　领班不等金则泰回答就插话道：“是啊！货真价实！你当心被他告到要当了裤子！”
　　楠哥顿时不满地瞪向领班，怒道：“放屁！”
　　犹豫了一下，楠哥又扯开衣领，露出颈上粗大的金项链，问金则泰道：“这个你有吗？”
　　领班在一旁噗笑着鄙视楠哥那条沉甸甸的金项链，“好丑。杜楠，你天天戴着也不怕压出颈椎病。”
　　金则泰皱了皱眉，略为犹豫了一下，然后解开了衬衫的领口。他的脖子上用红丝串着一块玉，约有铜钱大小，色泽翠绿，细腻光润，灯光下看起来仿佛是透明的，圆形带孔的玉璧上还刻着一条盘龙。
　　“这是家传的翡翠。”
　　领班和楠哥的眼光都被这块翡翠挂件吸引住了。看了一会楠哥突然说道：“屁，你说是就是！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金则泰收起玉，重新扣好衬衫的钮扣。
　　嘴里说着不服气的话，楠哥心里很清楚，他远没有眼前的律师有钱。但是他不想就这么认输服软，哼了一声，楠哥对金则泰说道：“告诉你，我今天出来没怎么带钱。”
　　金则泰一点头，“嗯，我知道。”
　　楠哥盯着金则泰，一句对方表示理解的话让他听了觉得很有些吃瘪的感觉。楠哥想从对方的眼神或是表情里看出讥笑或是讽刺，但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金则泰的表情很平静，并无任何骄矜之色，也并不畏惧害怕，坦然地面对着楠哥，脸上微微笑着。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御用大律师？楠哥思忖着，语气中带出暗示地说道：“告诉你，我认识不少大哥，像什么……”，楠哥说出一串人名与外号，然后补充道：“……新界、西九龙、中环、铜锣湾的，哪里都有！”楠哥说出这些□□中人的名号，意在希望金则泰能害怕而退让。
　　金则泰听着，点了一下头。从金则泰的表情看，楠哥想他很可能不知道也不太在乎这些大哥，不由心里不爽。
　　“我认识不少律师、法官，还有检控官和警司。每个警署和法院都有我认识的朋友。”
　　一听金则泰提到司法界和警界，楠哥顿时沉下了脸。金则泰所说的这类人是他的克星和天敌。楠哥感觉到金则泰似乎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原本想威吓对方，结果反倒被对方给威吓了。
　　转眼看看一旁沙发上裹着西装瑟缩在那里的楚靖，楠哥的心里很不舒服，眼下他摆明是输给这位大律师了，他觉得没有面子，又不能当众食言，更何况这里还有阿JOY在。
　　见楠哥迟迟不答话，脸上阴晴不定，金则泰笑说道：“很晚了，大家都要休息。我带小靖先走了。”
　　仿佛朋友寒暄客套一样的话语，给了楠哥一个台阶，他马上顺着说道：“是啊，很晚了，大律师明天还要上班。”
　　金则泰冲楠哥笑了笑，又向领班示意，然后就带了楚靖离开。
　　眼看着金则泰带走了楚靖，杜楠虽然不甘心，愿赌服输，他也没有再加阻拦，而且他知道，他拦不住。
　　心里说不出是怨气还是其他的什么，杜楠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觉得这一次糗了，而且糗得说不清道不明，抓没处抓，打不能打，气也没处撒。眼看着几个手下表情讪讪地侍立在一旁，杜楠的目光转到了还没有走的阿JOY的身上。
　　“喂……”
　　阿JOY瞄了一眼杜楠，一脸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表情，仰着头。
　　“那律师不是你之前认识的么，怎么现在跟小靖混在一起。嘿，我说，原来不是你的男人啊。”杜楠故意说道，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阿JOY，“嘿，怎么，魅力不行了，连个男人都抓不住了，竟然输给了手底下的小毛头。”
　　听出来杜楠暗讽他年纪大了，阿JOY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本来就是小靖的男人。”
　　杜楠一听，顿时感兴趣地问道：“咦，那天我明明看见他跟你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
　　阿JOY挑起眼帘瞄了一眼满脸八卦表情的杜楠，不屑地反问道：“怎么，我就不能跟他有说有笑的么？”
　　事件算是已经平息过去，可是杜楠心里的那一点火仍然没有消除，有一股什么东西存在他心里，想要在今晚发泄出来，左看右看，杜楠的眼光落在了阿JOY的脸上。杜楠想了想，伸手抓住阿JOY的手，凑近了他涎着脸笑道：“喂，小靖走了……”
　　阿JOY一把掀开杜楠抓他的手，嫌恶的语气说道：“我知道！”
　　“那你陪我吧，老子还没有爽到呢。”
　　阿JOY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那样，几乎炸毛地叫道：“杜楠你说什么！”
　　杜楠不怕死地继续缠了上去，赖皮地笑道：“我说……今晚你陪我。”
　　阿JOY当时就怒了，瞪着杜楠叫道：“靠！老子的主意你也敢打！”
　　杜楠被吼的一缩脖子，眨着眼睛说道：“怎么，你……不行？”
　　阿JOY怒道：“废话！老子什么时候行过！”
　　杜楠踌躇着小声说道：“……不是都说妈妈桑也是可以的么……”
　　“放屁！”阿JOY的口水几乎喷到杜楠的脸上，“姓杜的你几时见老子那样过！”紧接着阿JOY就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起来，把各种各样的脏话一股脑地向杜楠招呼过去，骂得杜楠毫无还击之力。
　　好不容易阿JOY骂累了，停下来喘气，杜楠被骂得有点晕，耳朵里嗡嗡地响。这时，杜楠看着阿JOY那张表情愤怒的脸，灯光下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在脸上映出一道暗影，嘴唇微微张开，半敞的衬衫领口里露出一点锁骨和胸膛，胸口因为喘息而起伏着。阿JOY身上那股成熟男人的韵味一瞬间点燃了杜楠的未灭的色心，他意外地发现眼前的男人居然挺英俊挺好看。杜楠着了迷一般猛地扑了过去，将阿JOY压倒在沙发里。
　　阿JOY被扑倒，挣扎着反抗，继续骂道：“靠！杜楠！放开我！你饥不择食了是吧！”
　　“我就要你，我就要你……”杜楠心里的□□熊熊燃烧了起来，他扑着阿JOY不放。
　　发现压着他的人力气挺大，挣扎一番竟然推不开，阿JOY有点心慌，忙喊道：“杜楠！你放开我。你要找人，我去替你叫几个进来，要靓仔有靓仔，要靓女有靓女。”
　　“我就要你，我就要你！”杜楠不肯放松，甚至开始亲吻阿JOY的脖子。
　　阿JOY觉得脖子湿乎乎粘乎乎的，心里一阵嫌恶，用力踢了杜楠一脚，又开始大骂。这一次杜楠毫不理会，开始对阿JOY上下其手。
　　知趣的手下们看到眼前的情景，纷纷退出了包间，守在外面。
　　阿JOY终于用力把压在他身上的杜楠掀到地板上去，气呼呼地用力一脚踩住杜楠不让他翻身。
　　“呸！打主意竟然打到老子身上来了！老子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从来就不知道楠哥也会找男人！你发什么疯！当心老子腌了你！”
　　杜楠爬起来，抱住阿JOY的腿，一副赖皮狗的模样，“阿JOY，我就要你……”
　　“说了老子不做的！死去吧你！”
　　夹杂着酒意的心火让杜楠爆发出来，他又一个虎扑上去，再次将阿JOY压倒在沙发上，手忙脚乱地东摸西捏。
　　“靠！老子三万块的衬衫！”阿JOY尖叫。
　　“我买给你，我买给你新的。你要什么我买给你什么！”杜楠喘息着承诺。
　　“靠！杜楠！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跟我！”阿JOY到现在仍然觉得有点不真实，他不知道杜楠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如此激动。
　　“我现在才发现你挺好的，我中意你。”杜楠告白般地说道。阿JOY越是反抗的厉害，杜楠就越是急色地想要。
　　阿JOY很不明白。他们两个人认识已久，之前没有过多的交集，阿JOY也没听说过楠哥会找男人。现在眼看着杜楠急色的样子，一副不将他拆吃入腹便不会罢休的架势，阿JOY实在是抵抗不了。心里并不是很介意跟这个男人。想了想，为着不让自己的身体吃太多苦头，也为着不得罪这个男人，毕竟楚靖被带走了，就算是以一赔一息事宁人。阿JOY皱着眉头内心不爽地开始配合杜楠。
　　两个人在沙发上纠缠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杜楠清醒过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包间房顶上的吊灯。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并不刺眼。身体还带着愉悦感受，恍惚间杜楠有种身处自家卧室的错觉。如果常常能带着这种甜蜜的事后感在床上醒来，然后有爱人靠近来温存耳语，那多么好。
　　正一个人遐想间，鼻端嗅到一阵烟味，杜楠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发现他躺在沙发上，腰际盖着阿JOY那件被撕破的衬衫，勉强遮住了羞。
　　此时，阿JOY正坐在地板上，身上穿着杜楠的衣服，背靠着沙发，右手臂搁在曲起的膝盖上，手指间夹着一只烟，他吸一口，然后将烟气吐向空中。
　　刚才，感觉还真不错。杜楠好像偷吃了鲜鱼的猫一样，咪起眼睛回味。没想到阿JOY的味道还真是好，果然男人还是成熟之后更有味道。杜楠抓了抓头发，心里想着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杜楠抬起手搭在阿JOY的肩膀上，“喂……”
　　“醒了？醒了就快滚！老子这里是夜总会，不是酒店！不留人过夜！”阿JOY语气不善地说道。
　　“我……”
　　阿JOY这时回过头来，白了杜楠一眼，“都给你上过了，你还想要怎么样！告诉你，今晚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以后少来找麻烦！”
　　杜楠一听就急了，“这怎么就算了……”
　　阿JOY立起眉毛瞪视着杜楠，“那你还想怎么样！小靖是走了，我不是给你上过了吗？也算是扯平了！怎么，你还想事后报复？告诉你，老子让你上也不是怕你，只是不想给夜总会惹是非。你不要太过分，看我好欺负！”
　　杜楠眨了眨眼睛。他刚才所说的“不能算”，意指他和阿JOY之间的关系，以为阿JOY说刚才那一场欢好只是一夜。原来阿JOY所说的“算了”是指楚靖的事情。
　　“不，不，我不是说小靖。”杜楠急忙解释道。
　　阿JOY凶恶的表情略有和缓，问道：“你不会报复小靖？”
　　“不会，不会。其实我对他没意思，我刚才，之前，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真的！”杜楠说道，努力表示出他的诚恳。
　　阿JOY收回瞪视杜楠的目光，吸了一口烟，说道：“那就好。小靖有主儿的，人家感情很好，你就算了吧。要找男孩子，还有很多。”
　　杜楠听着阿JOY的话，频频点头表示认同，待听到最后一句，他急忙分辩，“不，我不找。”
　　阿JOY不以为意，“不找就算了。女孩子也有很多。”
　　“我喜欢你！”
　　听到这声告白，阿JOY先是表情一僵，然后就想喷笑。
　　“喂，我说杜楠，你最近日本片看多了，说出这么少女的话来。你该不会是有什么毛病了吧。”联想到今天杜楠的反常举动，阿JOY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表情警觉起来，仿佛杜楠是一个传染病原体。
　　“我真的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跟你以后都在一起。”杜楠看着阿JOY，认真地说道。
　　阿JOY一听，顿时骂道：“靠！杜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419啊！怎么！别告诉我你还吃上瘾了！”
　　杜楠伸开手臂环抱住阿JOY的肩膀，“我真的喜欢你。我以前没注意到。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你。”
　　“你吃错药了吧！”
　　“真的，真的！”
　　阿JOY微咪了一下眼睛，研究地、怀疑地看着杜楠。
　　杜楠嘿地一笑，看起来很忠犬，“阿JOY，你跟着我吧，我罩你，啊不，我是说我照顾你。我保证不让别人再欺负你。你跟着我吧，一个人多没意思，孤孤单单的，你看小靖那独狼一样的都找男人了，你就不寂寞吗？你跟着我吧。”
　　阿JOY狠狠地甩掉了手里的烟蒂，“滚！老子不稀罕！”
　　“我稀罕，我稀罕啊。我稀罕你”
　　阿JOY做势要起身，杜楠扑上来抱着他不放，“我不让你走。”
　　阿JOY烦躁地怒骂：“你还要怎么样啊楠哥！”
　　“我要你跟着我。”
　　“跟你有什么好处！你是有钱还是有势，还是有什么？你也不照照镜子，我凭什么要跟你！”
　　杜楠忙说道：“我，我挺好的啊，我有钱，也有点势力，手下有一帮兄弟，管着好几个场子。你跟着我我绝对不委屈你，我赚的钱可以都交给你来管。我，我长得也还可以……”说到这里，杜楠的声音小了下去，“……再说，我们刚才，大家感觉不都挺好的么……”
　　阿JOY听的几乎想抽杜楠几巴掌，“谁他妈的跟你感觉好！”
　　杜楠一听，一副“你怎么能不承认”的表情，挺胸说道：“明明就挺好的，你不能不承认啊！”
　　阿JOY听到这么露骨的话几乎抓狂，“你给我滚！老子今天……”阿JOY气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杜楠拍抚着阿JOY的背，好像替一只炸了毛的猫顺毛那样。
　　“我，我没说错。我们真的挺合的，大家也认识了这么多年，彼此都了解，肯定能相处好。你不会再找到比我更好、比我更对你好的人了。”
　　阿JOY还想再骂人，已经不知道还能再骂出哪些不重样的脏话来，他抬手指着杜楠，看着杜楠的眼睛，他突然发现，杜楠说的话也并不是毫无道理。寂寞了那么久，阿JOY不是没有想过找个长期、固定的伴儿来相处。
　　忍不住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他的名字叫杜楠，他倒并不是真有个肥肚腩，正相反，高大的杜楠，他的身材是精壮的，脸长的不能说帅，倒也不差，看着也颇有几分男人味。其实并不讨厌他，曾经相识的岁月中阿JOY和杜楠只是点头之交。阿JOY会偶尔听到有关杜楠的一些消息，什么打架、夺地盘、赌球之类的。现在杜楠在这一圈里也算是混的不错，上位了，做的生意开始正当，这么看起来他在这个圈子里还算是比较正派的。
　　见阿JOY吊起眼睛视审地打量着自己，杜楠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挺起胸，然后尽量堆起一脸温柔的笑容。
　　阿JOY看了一会杜楠，想了想，问道：“……你养我？”
　　“养，养！”杜楠点头保证。
　　“养我很花钱！”阿JOY头一昂，不客气地说道。
　　“我努力赚钱。”杜楠说完又补充道：“我赚的钱都给你。”
　　看着杜楠认真的样子，阿JOY忍不住抚额，无奈地苦笑道：“喂，我说，你今天是抽得什么风啊！楠哥！别玩了好不好，不要告诉我你是上过我一次之后就想要养我了，我没办法相信你啊，楠哥！”
　　杜楠吱吱唔唔了一阵，小声说道：“……小明，你看小靖，一向独来独往，他都会想要找个伴，你不想么？你不寂寞？”
　　“寂寞你就来找我！”阿JOY冲杜楠吼道。
　　阿JOY刚才的平静和现在的骤然狮吼形成的反差吓得杜楠一缩，他委屈地看着阿JOY，“都说了我们认识很久了，彼此知根知底，以前我没有注意到你，现在我喜欢你也不算晚。再说，我没打算找小男孩，他们只会为了我的钱……”
　　阿JOY瞪眼，“我也只是为了你的钱！”
　　“你不是。”
　　“我就是！”
　　“你不是！”
　　“我就是！”
　　在一番“你是、你不是”的幼稚争执之后，阿JOY认输了，“好吧我可以先跟你，不过你自己承诺的一定要做到，不然我就走。”
　　杜楠连连点头，“嗯，嗯！”
　　看了看杜楠的身体，阿JOY露出嫌恶的表情，“靠！去叫你的手下来找身衣服给你！”
　　“是，是。”杜楠用衬衫遮掩在腰际，走到包间门口打开门，探出头去，冲门外守着的几个手下吩咐道：“去替我找身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