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0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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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靖定定地凝视着金则泰。从楚靖的眼睛里看到了拒绝，金则泰不由黯然神伤。金则泰那受伤般的表情让楚靖心疼，却又不得不表现出坚决的表情。他必须要拒绝。
金则泰慢慢点了一下头，“嗯，我知道了。”
楚靖也有些黯然，重新垂下头，交握起双手。
这时，金则泰的声音又明朗起来，“啊，是晚餐的时间了，你想留在家里吃饭，还是我们一起出去吃？”
楚靖摇摇头，“我，我该去上班了。”
“吃点东西再去也不迟。”
“我，我要去上班。”
金则泰有点无奈，刚想化解一下现在的气氛，眼家的家伙就想逃。
“你来住了这么一段时间，还没有吃过我做的饭呢。”
“吃过了。”
金则泰想到那一晚的泡面，否定道：“泡面可不算。告诉你，我的厨艺很好，受过专业训练。我的业余爱好就是做菜。”
“难道不是钢琴吗？”楚靖不禁问道。
金则泰笑答道：“哦，钢琴啊，那是从小学的，我喜欢。父母当初让我和哥哥各学一样乐器，以丰富生活，我哥选了小提琴，我去学了钢琴。以前我哥还在香岛的时候，我们常常合奏一曲以消遣。”
“你有哥哥？”这是楚靖第一次听金则泰提及。
“有，比我大两岁，现在在德国工作和生活。”
知道金则泰有兄弟，楚靖有点羡慕。
这时，金则泰又说道：“搬走之前，吃一次我做的菜吧。”
楚靖听了，低下头没有回答。他不太想答应。他想就这么干脆地搬走，不再继续纠缠。越有交集，越难分难舍，还是干脆一点好。
见楚靖不答，金则泰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说道：“明天吧，明天一起吃饭，我记得你明天是休假日。我请明义和安然一起来，就算是庆祝高利贷的事情圆满解决。你和安然应该也有一段日子没有见面了，正好告诉他，让安然也放心。”
一听到尹安然的名字，楚靖顿时无法拒绝。的确需要告诉安然。还有周明义，款项是借他的，自然要感谢他。
“嗯，好的。”
“好啦，上班去吧。”金则泰在楚靖头顶上摸了摸，然后送他出门上班。
等到送走了人，金则泰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刚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看起来很失落。
“小靖不喜欢我？……”
金则泰推测着楚靖拒绝的理由，想来想去，他的脑海里跳出了一个名字。也许，也许是因为他！想到此，金则泰的心里另外有了想法。
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楚靖看到领班来巡视。领班一见楚靖的表情就直问道：“哟，你这是怎么啦，什么脸色？”
楚靖摸了摸脸，他自己觉得表情挺平静的，当然，肯定和领班要求的“甜蜜诱人的微笑”有差距。
“刚才吃黄连了吗？一脸的苦相。去，到厨房找点白糖吃吃。客人都被你吓跑了。你不说多给我笑笑，多招引点客人来花钱，要是让客人心里不舒服了，我可要扣你薪水！”
领班半认真半玩笑的斥骂了几句，然后扭身走了。楚靖低下头靠在更衣柜上。
第二天的晚上，周明义和尹安然果然应约前来。
楚靖一见到尹安然就高兴得不得了。这两个人的确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见，甫见面尹安然便拉着楚靖说个不停。
周明义看着坐在沙发上说得眉飞色舞的尹安然，笑了笑，问身边的金则泰道：“需不需要我替你打下手做饭？”
“不用了，等会让安然帮我吧。”
听金则泰这么一说，周明义眉峰一挑，询问地看向金则泰，对方点了一下头，周明义顿时就都明白了，于是趁那两个人还在说个不停地功夫，周明义和金则泰进了书房。
“怎么回事？”周明义问道，“啧，看你这表情，怎么，多请两个人吃顿饭就怕吃穷了你？”
“小靖说要搬回去。”金则泰忧郁地说道。
看着总是笑咪咪的老友露出难得一见的忧郁神色，周明义嘿地一笑，“这肯定怪你。”
“嗯。”金则泰低下头。
“你要给他时间，小靖一看就不是容易接纳一个人的那种。”
“我只是想让他留下来而已。”
“留下来干什么，留下来才奇怪，你们又没深入到那一步，还是说你想他留下来方便你夜袭？”
金则泰忍不住轻轻给了周明义一拳，“你说什么！”
“送你四个字——顺其自然。别做会让他讨厌你的事，我当年的教训你可一定要吸取。”
金则泰看了周明义一眼，哼了一声。
周明义挥挥手，“好啦好啦，肚子饿了，去做饭去。让安然帮你打打下手，我和小靖聊天看电视。”
这两个人在书房说话的时间，楚靖已经将高利贷还清的事情告诉了尹安然。
“太好了！”
“都已经办妥了，要谢谢周先生，谢谢……金大哥。”
“别客气。”尹安然笑着伸伸手臂，轻松地说道：“太好了，你自由了。”
楚靖不由也笑了。
周明义走了过来，“安然，去厨房帮你金大哥打打下手。”
尹安然从沙上发一跃而起，“好。”然后他又伸手来拉楚靖，“小靖也一起来吧。不知道金大哥准备了些什么菜？”
周明义说道：“小靖不要去了，小靖跟我在客厅看电视。”
尹安然冲周明义吐舌头扮鬼脸，然后蹦蹦跳跳地去厨房了。
看着周明义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楚靖面对他总还是有些许不自在，不由低下头。
“周先生，谢谢你。”
周明义笑道：“不要谢我，还是谢则泰吧，事情都是他在办。”
“不，还是要多谢你。”楚靖知道钱是向周明义借的。其实他并不知道，在取回了借款协议之后金则泰便立即将楚靖所借周明义的款项全数归还给周明义了。实际上那一百多万现在是由金则泰付出的。
周明义听楚靖这样说，暗想楚靖并不知道真相，他笑笑，没说话。事实还是由当事人自己披露比较好。
“则泰这家伙，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楚靖急忙回答道：“不，没有。”他暗想，借住在这里，不给金则泰添麻烦已经很好，哪儿敢说金则泰给他添麻烦。
“则泰厨艺很好，常常做饭吧。”
楚靖听着，没吭声。通常金则泰下班回家的时间正是他出门上班的时间，除了几餐早饭之外，他没怎么吃过金则泰煮的菜。
“咦，他没做饭给你吃？”周明义故作惊讶地问道。
楚靖说道：“我们上班的时间是错开的。”
“哦，那你今天晚上可要好好吃吃看。则泰业余最爱三件事——做菜、钓鱼、钢琴。这种居家和老人喜欢的东西，他一个大律师倒是常做，哈哈。”
“钓鱼？”
周明义笑道：“是啊，则泰可喜欢钓鱼了，没事就往海边跑。跟他说让他运动运动，偶尔会骑骑自行车、爬山，或是打打高尔夫球什么的。他最喜欢的户外运动还是钓鱼。这哪里好算运动。”
想想金则泰的样子，楚靖想不出他钓鱼时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
“啊，这么说起来的话，则泰还是很居家。对了，他告诉过你他家里人的情况吗？”
听周明义问，楚靖说道：“说起过有一个哥哥。”
“嗯，他父母现在在瑞士定居。有告诉过你父母的事情吗？”
楚靖摇摇头。
周明义笑说道：“我跟则泰很早就认识了，唔，刚上高中的时候，15岁左右。则泰家里的事我很了解。他父亲是香岛大学物理系的教授，母亲是数学系教授，两位老人很恩爱，退休后双双移居瑞士。大概是受父母的遗传，则泰跟他哥哥在数理方面都非常非常强。如果不当律师，则泰现在也许也在香岛大学的物理系或是数学系当讲师了。”
楚靖不由回想起了当初，金则泰替他记电话号码的事情。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是“数理很强”。
“则泰的哥哥是机械工程师，在德国一家汽车制造厂工作。”
听到汽车，楚靖不由心中一动。他喜欢汽车，也希望进汽车制造厂或是修车行工作。
“则泰人很不错哦，”周明义笑说道：“他这个人爱好很多，学什么都能精通，说天才也不为过。”
听到周明义如此夸赞一个人，楚靖不由疑惑地望着他。楚靖虽然不甚了解金则泰，但是他知道周明义。万凯证券的老板是本市传奇人物之一，看一些金融类的杂志便可以知道他的大名与故事。这个投资奇才几乎可以说是这个城市标志，他的才华被整个社会所尊重和珍视。他能这么说一个人，他的话——可信么。
想了想，楚靖小声说道：“本市拥有大律师资格的人也不少。而且，并没有听说过金先生打赢过什么有名的官司。”
周明义一听就笑了，“小靖，你该不会不知道则泰是哪一种律师吧。”
律师就是律师，怎么还分么？楚靖皱眉。
周明义向楚靖解释起来，“则泰并不是刑事诉讼方面的律师，他是不打刑事案件的，名字也从不见诸报端，外人当然不识。则泰是非诉律师。”
“是什么？”楚靖对这个名词不理解。
“非诉律师。则泰这样的律师大多数不去法庭，而是充当客户的参谋。他们为企业、公司或者机构出具法律文件，比如说合同、法律意见书，参与项目审核与谈判等。他们提供的不是法庭辩论的服务，而是客户的经营助手。这样的律师被业内习惯称为非诉律师，以示与诉讼律师的区别。”
周明义笑说道：“在本市，律师楼就是经济兴衰的晴雨表。经济繁荣时，律师楼忙得不可开交，不论是公司股票上市，还是房屋买卖、商标代理等都要通过律师，而经济一不景气，各律师楼就要裁员。”
楚靖听着，不由赞同地点头。
“像万凯这样的投资公司，在做投资项目的时候，最倚仗的就是两个人——律师、会计师。律师的作用非同小可。这两‘师’是决策人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万凯公司旗下有一个律师团，则泰是首席。他成熟沉稳，长于管理。完善的合同文本，精湛的谈判技巧，娴熟的法律应用，他是最合适的担当者，也是万凯的决策人之一。非诉律师地位很高，受推崇，更受尊重，做非诉律师几乎是所有律师的梦想。”
听周明义说完，楚靖明白了，金则泰原来并不是律师楼里等着委托人上门，替人家用上法庭打官司的律师，而是受聘于大型金融机构，说简单点就是帮公司谈生意、拟合约，做法律支持。
见楚靖流露出了然的表情，周明义话峰一转，说道：“则泰事业上很成功，唯一遗憾的就是感情，已经空窗蛮长一段时间了。”
听到周明义提及金则泰的感情，楚靖心中又是一动，他低下头，不想让周明义看到他的表情。说楚靖对这个问题一点兴趣也没有，那不对。可是想一想，楚靖觉得就算知道了，也不关现在的他的事情。
“则泰有没有向你倾诉过他那段失败了的感情？”周明义用半开玩笑式的口吻说道。
楚靖摇了摇头。其实这段日子以来，他们对话都很少，就更不会八卦地谈到这类非得是熟悉的人才能聊到的私密话题了。
周明义见楚靖摇头，“啧”了一声，“我还以为他会逮住你然后倾诉一番。”
“没有。”
“以前……都过去了。工作繁忙是主要原因。”周明义隐匿而客观地讲起了金则泰的感情。
“则泰在大学的时候有个交往中的恋人，是个和他一样优秀的男生。大学毕业之后，我们一群朋友决定留在本市，彼时我已在万凯证券做出了一点成绩，我们决定成立一个团队，在金融业里好好发展。则泰决定跟我们一起。他计划留在本市继续攻读法学硕士学位，而那个人想要出国深造，为此，他们有了分歧。”
周明义轻轻叹息，“则泰跟那个人相处了近三年，由于个性上的差异和所追求价值的不同，偶尔会有小磨擦，彼此都在调试。在哪里继续学业的问题成为导火索。则泰决定了的事，很少改变，而那个人也一样。他们两个的个性都太强、太坚持。我们劝过则泰——书在哪里读都是一样。对这件事我一直有点内疚。后来那个人就出国了。起初，他们还有电邮往来。现在资讯很发达，要继续联络并不难。”
说到这里，周明义再度轻轻叹息，“则泰顺利拿到学位，开始在一家律师行实习，同时又在帮我。当初我这个团队才刚起步，真的非常忙碌，工作压力很大。则泰和他远隔重洋，两个人的事业心又都很重，慢慢地联络变少了，感情淡了，这段感情因为距离与时间，结果无疾而终。后来那人回来过几次，跟则泰见面，相约吃饭。事后我看他们已经恢复到朋友般的关系。再后来那个人就再没有回来过，现在恐怕已经有了新伴侣。”
“那段感情无疾而终之后，则泰就没有再正式谈过恋爱，而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他这个人个性非常开朗乐观，朋友很多.不过朋友总归还是朋友，则泰分得很清楚。”
周明义说完，笑了笑，又对楚靖说道：“我不否认，我和则泰都是有企图心的男人，我们对成功有追求，所以也必然要放弃一些什么。现在想一想，如果我也是在创业之初遇到安然，恐怕我也没有时间去好好培养这段感情。我庆幸于我和安然相遇的时机比较合适，那时我已经积累了资本，不是两手空空。”
“其实现在我仍然很忙很忙，安然一直在包容我。则泰也很忙，希望现在的他在遇到感情之后，可以更成熟理智地去面对。”
听周明义这样说，楚靖暗暗地想：这关我什么事。眼睛却不由地看了周明义一下。
“啊，好像说太多了，”周明义一笑，然后站起来说道：“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晚餐准备的怎么样了。喂我说你们两个做饭的，几时可以吃饭。”
金则泰的声音从厨房那边吼过来，“马上就好。”
“则泰，不是我说你，太慢了。”
“你急什么啊急，慢工出细活懂不懂。”
周明义去厨房了，楚靖一个人留在客厅。坐在沙发上他呆想了一阵。听了周明义的一番话之后，楚靖觉得从这段话里他了解金则泰，比之前他们相处大半个月了解的要多。
可是了解了又能怎么样呢？楚靖露出茫然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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