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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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阳光挺大，米黄色窗帘边沿露出些光来，卧室里安安静静。
夏温突然睁开眼睛，噌得从床上坐起来。
她的脚踝好得很快，当时伤得不重，小孩子又正在长身体，没几天就已经能蹦能跳了。
洗漱穿衣，拿着钥匙穿好鞋下楼买了两人份的早饭，夏温坐在桌边乖巧地吃完了一个菜包和一个肉包，还喝了一杯鲜奶。
回到卧室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几本素描本和饱满到快要炸开的笔袋，将大口袋拉链拉上，东西没有平时上课那么多，粉红色大书包包型挺括，背上双肩，哗啦哗啦的响。
她出门的时候冲着主卧喊了一声：“爸爸，我去上课了。”
这是要去市中心一家美术辅导班上素描课。
周末的公交车上人不算多，夏温拿起脖子上挂的公交卡，“滴——”刷了一下，在后排第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下，将大书包拿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秋天和煦的阳光照进来，小姑娘几乎看不见毛孔的脸上晕染着一层光，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速记本，捏着一支铅笔对着窗外的景色涂涂画画。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公交到站。
夏温熟门熟路地走进一个写字楼，按了九层的电梯。
电梯门打开，外表看起来黯淡寂静的大楼突然变得人声鼎沸，这一层全部是各个门类的辅导班，周末人最多。
大多是家长陪同，狭小的空间被不断进入的人挤满，瞬间水泄不通。
夏温人小，在人群中穿梭到了自己的教室，她埋头着往前冲。
冲进去之前余光似乎瞥到了一个有些特别的人。
她好像在一群中年妇女堆里看到了沈雪屿的身影。
难道是这几天自己想她的次数太多而导致出现幻觉了。毕竟谪仙一般的沈雪屿怎么会出现在如此世俗烟火气的地方？
她停下脚步，身体往后仰，脑袋往朝旁边一个辅导班大堂座位上瞅了一眼。
咦！居然真的是沈雪屿。
辅导班大堂长条的皮质沙发上坐满了陪读的家长，这些妈妈大多烫着细小卷发，涂着大红嘴唇，或者穿着玫红色长裙。
穿着米色针织衫和蓝色牛仔裤的沈雪屿显得格格不入。
沈安安说她姐姐是一个超级无敌大学霸，难道学霸也要来补课？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离上课还有十分钟，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会不会让对方不高兴？
但是毕竟她还帮助过自己，应该要主动打招呼的。夏温如此说服自己。
然后她就捏着书包肩带走了过去。
沈雪屿正看着手机上的英语原文的杂志，然后面前就停留了一双白色运动鞋，她抬头，看到夏温正在盯着自己看的一双大眼睛。
“姐姐好。”夏温打招呼。
“你也在这？”沈雪屿问。
夏温点点头，指着自己的教室：“我来上素描课。”
沈雪屿点头，没有再问下去的打算。
夏温舔了舔下唇问：“姐姐也来上课？”
沈雪屿移开手机：“是沈安安来上作文课。”
王伊教给沈雪屿的任务，她最终没能完成，沈安安的确需要一个更好的老师，所以她就给沈安安报了一个作文辅导班，今天是第一次送她过来。
沈安安来上作文课？
夏温走几步来到旁边的一间已经开始上课的教室，踮起脚尖朝里面探了探，果然在人群中发现了昏昏欲睡的沈安安。
“她怎么来上作文课呀？”夏温问。据她所知，沈安安是最烦写作文的。
沈雪屿：“她作文写得太差了，特别是这几周的周记。”
夏温愣了一下：“……”
有些不安地抓了抓额头。
沈雪屿看起来是被沈安安气得不轻，随口一问：“你应该作文比她好点吧？”
夏温像是被击中了一样，右手掐着左手的指尖，语焉不详地点头：“还行，还行。”
然后头也不会钻进了旁边的班级：“姐姐，我去上课了。”
坐进教室后，书包还没来得及放下，她下巴搁在桌沿上小口喘气。
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真挺危险的。
美术课是夏温的绝对领域，简直可以用如鱼得水来形容。老师刚刚讲完透视的画法，让学生门自己操作一番。
身材苗条的女老师巡视到夏温的时候，满意地点头：“我们班级的确还是有一些同学是很有天赋的，一教就会。”
夏温喜欢看得见摸得着有温度的事物，一个逆光的苹果，一个静止的雕塑，眼睛看见了，在心里谋篇布局，然后画在纸上。
这对于她而言是一件并不算很难的事情。反之，在完全反应下两个化学物质的变化，一个小球在变速运动时的速度，等等，怎是她咬破笔杆都想不出来的事情。
一个小时的素描课过得很快。辅导班没有下课铃，老师说放学后，学生们鱼贯而出。
夏远今天要去市里参加一个教研会，中午的时候她准备自己在附近商场吃一顿自己喜欢的拉面。
收拾好书包出门的时候，她就被沈安安抱了一个满怀。
“温温，你不知道我有多惨，老师居然布置了一周写两篇作文，我不想活了。”
沈安安的鬼哭狼嚎在人头攒动的九楼也不被人注意。
沈雪屿提着沈安安的书包站在一边等着。
夏温轻声问她：“你和你姐怎么了？”看起来沈安安在生沈雪屿的气。
这句话似乎是捅破了马蜂窝。夏温原本只是想作为两个人的悄悄话，但是沈安安却大声说了出来。
“都是我姐，非要给我报班，还被妈安排过来看着我上课，说是怕我溜出去玩。”
夏温了然：“你妈挺懂你的。”
沈安安抛给她一个犀利的眼神，胳膊勾住夏温的脖子，阴恻恻地问：“你还是我朋友吗？”
杀气很浓。
夏温出于本能的逃生欲望，摆脱束缚后跑到了沈雪屿的身后，贴在她后背上：“姐姐救我。”
熟悉的清冽的香气涌进鼻腔，夏温有一刻的失神。
沈雪屿拦住发疯的沈安安：“电梯空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午餐高峰时间段，商场里数不清的餐厅门口大多排起了长队，最后三个人选择了还有空位的一家西餐厅。
餐厅环境很好，宽敞雅致，人不算多，比起旁边的火锅店门口的长龙简直算是世外桃源。
夏温竖起菜单，还是被这个单价狠狠震撼了一把。
她凑到沈安安身边：“一份沙拉是我一天的伙食费，一份牛排我可以买多少素描本了。”
小姑娘的换算方程简单粗暴。
沈安安瞥她一眼：“你不要总是忘记我富二代的身份。”然后指着她姐姐说，“今天肯定是她来买单。”
沈雪屿叫来服务员指着菜单说：“来一份牛排，一份夏威夷披萨，一份海鲜焗饭，还有沙拉。”
转头问夏温：“你还要吃点什么？”
夏温看着菜单：“嗯……土豆牛肉咖喱好了。”
沈雪屿将奴牛排切成小块分别放到对面两个小孩的盘子里。
沈安安叉子戳在白瓷碟子伤发出刺耳的声音，听得人起鸡皮疙瘩。
她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牛肉，非常不开心地瞪着沈雪屿：“都是你，让我愉快的周六变成地狱！”
沈雪屿气定神闲地用圆勺挖着焗饭，说：“谁让你作文太差。”
沈安安刚想反驳，夏温怕她说出点什么，就往她嘴里塞了一堆绿油油的蔬菜。
中途夏温拉着沈安安去了一趟洗手间，拉门出来在大洗手池前面洗手的时候，夏温说：“你家人都认为周记是你自己写的？”
沈安安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点头：“我和你说，我妈如果知道我的作业让别人代写，真会打我的。”
夏温松了一口气，点头：“我觉得你妈妈真还挺好的。”
沈安安：“嗯？？？”
两个人重新出来的时候，沈雪屿的座位边多了一个人。
沈安安热情地走过去：“念姐，好久没见着你了。”
江念朝她微笑：“我也很想安安。”
没有穿校服的江念穿了一件长袖的长裙，整个人显得知性优雅，坐在沈雪屿旁边有一种说不出的契合。
江念看到夏温：“这不是上次在办公室遇到的小姑娘。”
夏温被提及糗事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还是乖巧地点头：“姐姐好。”
三个人的午餐变成了四个人的聚餐。主要是江念负责提起话题，沈雪屿偶尔回应几句，沈安安的心情则开心不少。
夏温低头往嘴巴里塞饭，几乎没有插话的空间。
原本愉悦的一餐饭最后吃得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吃完了，四个人往商场中间的电梯里走。
玻璃观光电梯里升上来的时候是空的，她们走进去，按了一层的按钮。
沈安安趴在栏杆上往下望着负一楼中间空出的空间里搭起来的特展台，各种颜色的气球堆叠在一起。
她恹恹地靠着一边说：“今天作文老师布置了一篇游记让我写，我难道写辅导班一日游吗？”
说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姐，念姐，我们去游乐园玩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