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开封冤狱之卷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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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去吧。”两人面对面沉寂良久，展昭终于打破沉默。
那米苦笑——回去？开封府是他的家，而不是她的。活在不久后连开封府也容纳不下她了，天下之大，何处可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开封府。
出乎他们意外，大堂之上，聚集很多人：包拯，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公孙策，周世杰，还有他带着的一干手下。周世杰满面怒色，尤其在看到那米跟着展昭现身，那架势就像当场被戴了顶绿帽子，一下子跳起来！
“展护卫！”包拯及时开口，制止火药味蔓延，道：“来得正好，周状元适才来下聘礼，将婚期拟定在后日，后日是个黄道吉日，你瞧如何？”
展昭脸色刷白，张了张嘴，怒视周世杰，当着包拯却无论如何说不出话来。
那米上前一步，嫣然巧笑：“周大哥，你下的什么聘礼啊？”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唯独周世杰喜出望外——那米不但没怪他失礼，还是偏袒他的！他手忙脚乱，在身上好一阵摸索，最后解下一块玉佩：“这、这是我家传之宝，那米，不嫌弃，你暂且收下，其余聘礼，我这两日会陆续派人送来。”
那米凑到他跟前，接过玉佩瞧了瞧，又还给他。周世杰面目转色，那米却俏生生笑道：“留着，待洞房花烛夜那刻，再亲手给我吧！”
周世杰春风满面，连连点头。展昭却如遭雷击，身躯一晃，旋即转身，大步离开。王朝马汉四个，不约而同面现鄙夷。包拯微微摇了摇头，唯独公孙策，瞧着那米与周世杰谈笑风生的模样，若有所思。
周世杰盛怒而来，满心欢喜而去。那米送走他，也不理会众人如何想她，径直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大早，周世杰就亲自带人，将皇帝赐下的金银锦缎，凤冠霞帔，一箱箱彩礼，一盒盒珠宝首饰送来。他自己当然没这么丰厚的身家，不过高中状元，除了朝廷恩赐，还有各大小官员源源不绝送来的贺仪。为了使那米开心，他一毫不留，全送至开封府。包拯作为女方家长及圣上指派的主婚人，只好忙碌的替那米接收并安置这些东西。
一片人仰马翻的忙乱中，找不到展昭身影，他独自一个人，在酒楼喝得酩酊大醉。
想想当日那米对周世杰行止，的确伤人，王朝马汉四个，私下怨愤，然钦赐姻缘，除了对展昭表示同情，他们也实在无法可想。
那米在床上睡了一天，到第三天凌晨，她爬起身，收拾收拾敲开包拯夫妇房门，重重叩了三个响头下去。包拯夫妇不知何故，连忙搀起：“那米姑娘，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何故行此重礼？”
那米淡笑：“一个头，谢包大人为我洗刷清白，那米这辈子，无以为报，只能磕个头了帐；二个头，是谢你们对我这些日来的照顾，我想，拿钱来还你们也不乐意，所以，还是只能磕头了事；三个头……是为展大哥……”
包拯心中一震：“为什么为他？”
那米惨然一笑：“我走后，想求包大人好好抚慰展大哥，只让他开心，千万不要让他不开心……他是属于你，属于开封府，属于天下许许多多穷苦百姓的，告诉他，若他真念着我，日行一善，百行百善罢！”
自嘲一乐：“本来我就不是你们这世界的人，无端撞进来，搅得大家不安，如今，可算一去百了了！”
包拯心中一阵难过，包夫人在旁忍不住抹眼泪。
那米顿了顿，又道：“时候不早了，芷云姐还等着为我上妆，包大人，包夫人，那米告辞了！”
起身一弯腰，径直离开。
包拯轻轻拍拍包夫人肩，示意安慰。他蹙起浓眉，心中隐觉不安，但不安在哪里，又说不出来。
那米却没回房，悄悄来到展昭房间外，唤一声，无人应，推开虚掩的门，里面空无一人，摸到枕席冰凉，展昭竟是一夜未归。那米怔立良久，泪水悄然滑落。抬头望到床头悬挂一方宝剑，随手抽出来，割断一缕青丝，用剑压在床头，方慢慢退出来。
门口碰到张龙，这个向来好说善道的男子狠狠睃她一眼，唇角扯开冷笑：“那米姑娘，未来的状元夫人——今日就是你大喜之日，这么样子出现在另一个男子房间里，不大好吧？！”
那米本想笑一下，心头酸涩，却怕忍不住表露出来，低头匆匆走开，远远听得背后张龙不屑地冷哼一声。她茫然回房，芷云带领一大群仆妇，捧着凤冠霞帔，妆盒胭脂，正等着她。
“芷云姐……”
“嘘——什么都别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女孩子，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这一天，来，让姐姐好好给你梳个最漂亮的头，风风光光出阁。”芷云眼圈红红的，声音格外温柔。
那米浅浅一笑，点头。
认了这么多朋友，这个朋友最没白认。
在凳子上坐下，芷云拿出一把新红木梳，开始梳理那米头发。铜镜旁，搁着一套大红霞帔，上面是气派富丽之极的凤冠。那米心情再不好，也被这只在电视上见过的东西吸引，手摸来摸去观赏。
芷云看在眼里，却误会了，强笑道：“很美吧？听说，只有诰命夫人才有资格用这种九凤朝阳的凤冠，圣上这次恩典，着实不小。”
那米不置可否，“嗯”了一声。
芷云犹豫下，又说：“妹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既然你的姻缘已定，跟随周大人，以后切不可任性了——”
那米点点头，心不在焉，换在以往，铁定为这句话把芷云教导得找不着北，而这一次——芷云心乱如麻，连续两次，将发髻梳歪了，第三次，总算将凤冠端正戴在头上，又换上嫁衣。几个女人想帮那米开脸，上妆，那米摆手，坚决拒绝了。
“别忙了，你们听，外面那么吵，是不是周世杰来接我了？我不可以让他久等！”
提着裙子，便往外走。几个女人赶紧扯住她，蒙上大红盖头，个个掩嘴窃笑。见过这么多新娘子，没见过这么猴急出嫁的。临迈出门槛，那米忽地回头，眼望芷云，露出灿烂一笑：“芷云姐！一入侯门深似海——或许，咱们得来生见了！”
芷云两行泪水，倏地流下——这种大喜日子，开口就这种话，几个喜娘面面相觑，莫名感到压抑。那米放下盖头，却不叫人扶，自己大步走了出去，她们连忙跟上。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开封冤狱之卷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