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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今天才停,但天空中仍然是灰蒙蒙的一片,不远处的几片叶子飘落,更显出几分凄凉。

      钟离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发呆,房间里挂着的钟摆滴答滴地转动着。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三点五十了。
      “得走了”他嘴里嘟囔了一句,随即起身,捞住手边的钥匙并捎带了一把雨伞便推门而出。门口的屋檐还在滴水,一滴一滴让人感觉嘈杂。
      看着这分不清上午还是下午的的天空,他的心情就莫名感到压抑,因为这几天一直在下雨,以至于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是感觉心烦意乱的。早上接到美阳老师的电话,说钟洛那小鬼又在学校打架了,让他过去一趟,这不,已经快到小学门口了。

      四点二十,他已经到了,但校门还没开,他站在这里,与一群老太太、老大爷格格不入。没办法,现在小孩都是老人带,像他这么年轻的人来接孩子的还真是不多。他四处看了看,发现还真有一个向他一样来接小孩子的少年,他不免多看了两眼,没想到正好与那人对视,钟离尴尬地笑了笑,便把目光投向别处。
      这场雨下的很大,树上的叶子都被风吹下来了,零零散散地飘荡在马路边上。
      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妈让让,要开门了”便引起一片躁动,紧接着热闹起来了,四处都是喊小孩的名字的,人们挤挤攘攘,钟离皱着眉头,向外围站定,他宁愿在这儿多等一会儿也不愿意向前挤,他抬头,四下一看,便见到那少年也一样,一直在往外面退。但是他没有钟离那么好运,由于站的太往里了,他被推搡着向里走,他正挣扎着向外走去,钟离看着他,感觉他有些狼狈,便不由得笑出了声。
      过了不久,人群渐渐散去。他俩不约而同地往里面走去,但是越往里走,钟离越感到奇怪,他俩难道要去同一个校区?
      没错,是的,钟离为了不跟他走同一条路线,特意换了一条远路,没想到,站到办公室时,又碰上了那个少年,而他旁边还占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他猜想这应该就是他要接的妹妹吧。
      “钟洛家长,您来了,先坐。小媞家长您也坐,这次喊两位来呢,是因为钟洛同学为帮助女同学和别人打架的事,虽然这么做本意是好的,但是呢……”
      钟离有些头疼,在学校被秃头班主任教育也就算了,怎么就在这儿还要听老师教育,虽然不是教育他的,但那有什么区别?
      他全程都没有听美阳老师在讲些什么,一直在四处打量着。而弟弟钟洛在旁边倒是听的很认真,还时不时附和一两句,他不想看他这个傻弟弟,眼睛便四处转着,便看到那少年抱着他的妹妹在安静的坐着,少年温软的黑发遮住了眉,嘴边挂着一丝浅笑,脸庞好似还有两个小酒窝。
      他不仅啧啧赞叹,这人长得也太秀气了,之前他在门口还没仔细看,现在一看,钟离就觉得他特别适合穿女装。
      “奇怪,我怎么有这种想法冒出来。”钟离摇了摇头,赶紧打消了这个想法。

      “钟洛家长,请问我讲的有什么问题吗?”
      “啊,噢,没有没有。”
      “好吧,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两位家长,可以先回家了。”
      钟离长舒了一口气“可算能回家了”。
      他站起身来,牵着旁边那小屁孩的手,跟老师打完招呼后,便出了学校。钟离和那少年都带着小孩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上就只听后面传来嬉笑谈话声,而他和自己弟弟钟洛却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他生性冷淡,家里也不常回家,弟弟钟洛有些怕他。
      他突然有些羡慕起来了。他砸砸舌,在下一个路口便和身后那对哥妹分别了。

      虽然天已经不下雨了,但路上的积水还是漫过了脚踝,怕钟洛的裤子被打湿,钟离便一下子把他背了起来。
      “谢谢……哥哥。”钟洛小声地说了一句,带着小孩子独有的软软的气息打在了钟离的脖颈处。
      钟离心头一动,仿佛心情都因这一句话好了不少。“谢什么,谁让我是你哥呢,小鬼。”
      “哥哥不好奇为什么我要打架吗?”
      “哥哥好奇,但你不说,哥哥不会问的”“哥哥不会强迫你说这些的,等洛洛要说的时候,哥哥会听的”
      “嗯,那我就给哥哥说,哥哥不要告诉妈妈,怕妈妈又要担心了。”
      “好,你说吧。”
      “就是刚刚在办公室里的那个女孩,她是新转来的,但是她太害羞不敢说话,有的同学就说她是哑巴,我很生气,我就打了他们。”钟洛说完,便捏紧了拳头。
      “这样啊,那洛洛做的很好啊,哥哥不会说你的。对了,在学校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啊?”
      “有啊有啊,就是……”

      一路上,两人聊起了天,钟离心中感到了些轻松,他俩比平时亲密多了,这才像正常的哥弟相处。

      到了家门口处,钟离拿出钥匙,只听喀嚓一声响门开了,两人先后走进去换鞋。钟洛换上自己最爱的黑色米奇图案的拖鞋后便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只见钟洛熟练的淘米,择菜,小小的个子在努力踮着脚尖。看到这里,钟离心中不免泛起一丝微酸,想想自己因为和母亲赌气,大概有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吧,而弟弟反倒很懂事,钟离自愧不如。
      “洛洛,平时都是你帮妈妈做饭的吗?”小家伙边说边去冰箱里拿出来几个番茄。
      “对啊,妈妈每天都很累,所以我要先把每天的晚饭做好才行!”
      钟离想了想,他是不是太不是人了,对这个家太疏忽了。便走上前去,拍了拍钟洛的头“这次让哥哥来好嘛。”
      钟洛扭头看去,他哥哥钟离正在看着他,钟洛的手僵了一下,目光有些犹豫,毕竟听妈妈说哥哥并不会做饭的啊。
      但因为钟离的目光灼灼,小家伙也没有拒绝他,便有些怀疑的点了点头。
      待钟洛走后,钟离熟练的切菜,开火,看起来并不是一个不会做饭的样子。不多时,阵阵饭菜的香味便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钟洛闻香气而来“哥哥做饭没想到这么香啊!”
      “那当然,你哥哥做饭好着呢。”

      时针指在了九,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听钟洛说他妈妈平时都是九点多就到家了,想必这时候也快到了吧。
      九点过半,只听门外“滴滴”两声,原本躺在沙发上的钟洛一跃而起,“妈妈回来了!”
      钟洛一路小跑到家门口处去迎接,而钟离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也像钟洛那般跑去时的欢快。他站在门口,惶惶不知所措,他有些想逃避,却脚下去如此的沉重。
      门开了,一个面容略带憔悴的女人走了进来,而在看到面前的小儿子时便露出了独有母亲的温柔,抱起钟洛就“吧唧”一口。
      母亲一抬头,便看到站在客厅看自己的大儿子钟离,心里有些震惊,她喉咙上下一动,一瞬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到了嘴边又变成了一句“小离回来了。”贾娟女士心中泛起一阵阵苦涩,她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个大儿子了。看着个子高挑钟离,她眼神中的酸涩渐渐变成了温柔。
      “嗯,回来了。”面对他妈妈的询问,他还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感觉多么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于是他在心里暗暗决定,自己以后还是常要回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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