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零-Land》L月凌洁

7、7

　　三天後当零收好血蔷薇来到白蕗更府邸附近时遇见了气喘吁吁的鹰宫海斗。

　　“不要去，零。”海斗紧紧抓住零的肩膀大声说，此时的他完全没了平时的冷静，看得出他是完成任务後急冲冲赶回来见零的。

　　“对不起，海斗，这是我的决定。”

　　“难道你觉得玖兰枢在面对威胁的时候会什麽都不做吗？他一定是早就准备好去对付对他有威胁的人了，而你不过就是他们间的棋子而已。”海斗摇著零的肩膀，口气越来越急，看得出他很担心零。

　　“没错，如果白蕗更一旦逾越了线，玖兰枢是第一个除掉她的人，这点无可置疑。但是我绝对不允许纯血种间的斗争在我眼皮底下发生。我绝对不允许他们利用大量人类的生命干那种事情，这是我身为猎人的责任。”

　　“那麽你呢？如果你有了万一，那些你能够保护的人会失去屏障。”

　　“就算是冒险也是有意义的，因为在这种时候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师傅和理事长还有你有自己的立场无法出手，所以只能由我来做。如果一切都不知道，不去自然理所当然。可是既然洞视一切却依旧选择自保逃避，我恨这样的自己。海斗，别逼我做会讨厌自己的选择。”说著零拿掉了海斗抓住他肩膀的手，对他说，“谢谢。”

　　“你口口声声说玖兰枢有他存在的意义，那麽你的意义是什麽？就是这样白白浪费生命？”

　　“不，我会去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是吗？果然你无法阻止你了。”看见零的眼神，海斗黯然，“其实上次对你说要联手杀掉玖兰枢的事情是故意试探你的，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害怕你……”

　　“我明白。”

　　“那麽，要活著回来，零。”

　　零点点头。

　　注视著零离去的背影，海斗觉得当年的那个满脸稚气的零早已变成一位高大、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了。小时候他看见零小心翼翼地照顾一缕的样子曾经发誓有一天能成为强大的猎人，强大到足以保护零，所以才早早地出去接危险的任务，出生入死磨练自己。可是一切都不能如愿，一缕死了，零也获得了新的力量，强大到不需要他的保护。海斗想，既然这样他也能为零精神上的依靠，然而时间的流逝证明了在零的心中早就没有了他的位置，现在的零心里只有玖兰枢，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虽然很失落，但海斗会为他祝福。

　　喜欢是一种看见爱的人幸福的心情，看著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强制地占有束缚。

　　白蕗府邸很大，穿过美丽的院子最後进入白蕗更的个人客厅是一刻锺後的事情了。白蕗更早已准备好了一切等著零到来。所有的窗帘半拉著，一边阻止了强烈的阳光进入屋子，也保证了光线。待零坐下，白蕗更便礼貌地说，“半忙之中打扰你很不好意思，虽然过去有过不快，但都是误会，不是吗？”

　　“你让我来这儿的目的是什麽？”零有点儿不耐烦地打断更的说话。

　　“想知道关於玖兰枢的事情。”更直接地回答。

　　“那种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零少许意外，同为纯血种的更理所当然比他更了解玖兰枢。

　　“我想知道你眼中的枢是怎样的，那是我无论直接向他询问还是认识他再久都无法掌握的事情吧。”更礼貌微笑地说。

　　“那麽你为什麽要知道这种事情？我还以为……”

　　“以为我找你来是讨论那件恶性事件？”更接过话题，“那种事情交给我和枢就可以，而且很快能够结果。对我来说枢是我的憧憬，所以我想了解他多一点，这个回答可以吗？”

　　零蹙蹙眉，显然不满。他想，更口中的憧憬指的应该是枢现在的君王地位吧，不然同为纯血种他实在找不出一个更憧憬枢的其他理由。

　　他继续听下去。

　　“那麽……”说著更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说，“因为你们的关系很特别，所以我有了极大的兴趣。”

　　“兴趣？”

　　“没错，玖兰枢爱著你，正如你在意他，这种感觉是一样的。”

　　“开什麽玩笑，玖兰枢怎麽可能会爱著我，他应该……”

　　“不，我看得很清楚。”更一点儿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依旧安静地坐著，待零的震惊褪去，她继续说，“枢以为把唯一的妹妹囚禁般的保护起来就是爱，可是你却能牵动他的心，让他信赖你，依赖你。所以我对你这个超越了玖兰优姬存在的你有兴趣。”

　　“他怎麽可能依赖我，信赖我，别开玩笑了。”零的眉头蹙更紧了。

　　“那麽，为什麽你到现在还活著？”更反问，“在玖兰李土死去的那瞬间为什麽枢不把你也杀了。你拥有了足够杀死纯血种的力量，让这样的你活著岂不是埋下了一个定时炸弹？”

　　零语塞，说不上话来。

　　“因为他信赖你，信赖你不会背叛他，所以才给你了力量。而那种信赖渐渐转变成了依赖，他或许认为拥有这份力量的人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可以信任的。纯血种都很自信，以为可以控制感情，最後却被感情愚弄。枢对你的信赖远胜过我。所以，能否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吗？在你面前的玖兰枢是怎样的人吗？”说著更替零到了一杯红茶，端到他面前。零抿著嘴，他不确信更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但能够肯定这次拜访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更没有动武的样子，当然只是目前而已。

　　“那麽你为什麽说我也爱著他？我怎麽可能爱玖兰枢，我这麽恨他。”

　　“在遇见一些列的事情的时候你第一个想到可以商量的人是谁？虽然我认识你的时间不长，可是一切都看在眼里，很清楚。”

　　原来更一直都在留意他们。她远比自己想象的更敏锐，更有城府。一口气堵在胸口，白蕗更这副样子让他想起了过去玖兰枢的模样，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他忍不住，“果然你跟玖兰枢一个样，纯血种都喜欢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装著自以为是了解一切，其实你们什麽都不懂……”

　　瞬间更掐住了零的脖子将他惯在地上，零感觉更的指甲刺破了他的皮肤，深陷在他皮肉里。一阵痛传来，他微微闭上眼睛。

　　“别挑战我的耐心。虽然我可以对你客气，但我也有自己的尊严，容不得你对我如此放肆！”更的态度来了一个转变，和方才的温柔判若两人。

　　“终於露出本性了啊。”零嘲讽著，“可惜你什麽都问不到。”

　　“傲慢的人应该是你吧，锥生零。信赖，依赖，爱情，这些人类的感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是什麽东西。这些那麽多人类梦想拥有的东西你拥有了，却视它们如同草芥，论傲慢你也一样。”

　　说到这儿有人敲门，随即传来一个声音：“更大人，玖兰枢大人前来拜访。”

　　“果然他还是担心你的。锥生君，你可以走了。只要我知道你是最能要挟枢的人就已足够，现在的你自由了。”说著更甩过长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