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攻他又在吃醋》风味酸奶

25、第25章

　　为了锻炼学生体能，学习技能，除体育课外，鹤中今年给每个年级专门安排了游泳课。
　　游泳课由原先的体育老师带领，到校内游泳馆上课，许昭班上的游泳课在周三上午最后一节。

　　许昭没有看课表的习惯，下了课在桌子上趴了会儿，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很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他抬眸，见到站在自己身边的盛奕。
　　“下节是游泳课。”盛奕提醒。
　　许昭缓缓从桌子上趴起来，迟钝地点下头：“哦。”他站起身，“那走吧。”
　　盛奕站在许昭身后，盯着他翘起的几根头发，而后大步走到许昭身边。
　　许昭转过视线，正要说话，突然感觉一只手按上他的脑袋，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教室里已经没有其它学生，除却走廊上过路同学的说话声，四周还算安静。
　　许昭猛地停下脚步，抬眸看着盛奕镇定自若地将手收回，迎着许昭探寻的目光不避不闪：“头发翘了。”
　　“是么？”许昭抬手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将手放下，“好了没？”

　　盛奕眼看着许昭一通动作下来，将原本只有一两根翘起的头发越抓越乱，蓬松的黑发竖起来像个小刺猬。
　　对着许昭黑亮桃花眼里的询问，盛奕眼里闪过一丝很浅的笑意，他摇头，再次抬手按上许昭的发顶。
　　像一只给自己心爱的小动物梳理毛发的大猫，盛奕的动作很细致，也很柔和。
　　奇怪的是许昭也没有挣扎，任由盛奕在他头上动作，直到头顶的那只手离开，他才语气自然地问道：“好了？”
　　盛奕收回抚过许昭头顶的手，垂放在手侧，指尖残留着黑发柔软的触感，丝丝缕缕地游走在肌肤上，让他的指尖发麻。
　　他轻点头：“好了。”

　　鹤中的游泳馆很大，分了深水区和浅水区，场馆内有专业职工看管，以防学生发生溺亡事故。
　　集合过后，男生女生到各自的更衣室换泳衣，泳衣也是专门配备，一人一套，女生是连体泳装，男生是黑色泳裤。
　　鹤中是有名的贵族学校，学生家里大多非富即贵，很多技能从小学起，游泳是其中一种。
　　最后统计下来，五十个学生，只有十几个不会游泳。
　　让人惊讶的是，看着不像会游泳的肖百桦竟然很擅长，而理应擅长的许昭却是个旱鸭子。

　　当统计不会游泳的学生时，举起手的许昭对四周惊讶的目光熟视无睹，直到有人戳了戳他的肩膀，他回眸看到朱珏宫笑容满面。
　　“这都不会啊，小少爷，”朱珏宫瞥了眼肖百桦，“连人小服务员都会。”
　　说着他靠近一步：“要不要我教你？”

　　许昭只穿了泳裤，上身肌肤裸.露，朱珏宫的靠近让他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
　　他抬手推开朱珏宫的脸，直接道：“离我远点。”
　　许昭话音刚落，体育老师扬声道：“咱班有17位同学不会游泳，这些同学先跟我来，我跟你们讲下游泳的技巧，其他同学可以自由练习，记得先别去深水区，在浅水区适应适应，游得不熟练的也别深水区，游泳之前别忘了热身。”

　　许昭跟着体育老师到达浅水区，他们站在岸上，体育老师在讲一些游泳的技巧，这些许昭知道，现实世界盛奕跟他讲过，理论知识他掌握得很全面，但一到实践就废。无他，因为小时候的事情，许昭对水有阴影。
　　倒不是完全不能克制，浅水区勉强可以试试，但也只是试试。

　　讲完理论和注意事项之后，体育老师给他们做了个示范，然后让他们先练习憋气，等差不多了才让他们下到水里练习平衡感。
　　人太多，体育老师没法一个个教，就招来一些擅长游泳的同学，让他们帮着指导。

　　在岸上憋气时，没人能比许昭憋得时间长，可是一到了水里，许昭就成了最差的那一个。
　　再一次尝试失败后，许昭从水里站起来，抬手擦了把脸，撩起湿漉漉的额发，轻咳几声。
　　正咳着，一只手轻拍上他的脊背。
　　那只手温热，同许昭的肌肤一样湿漉漉的。
　　掌心的肌肤与他的背部肌肤相贴，许昭的肌肉下意识僵硬起来，他感受到身后清浅的呼吸，在熟悉的气息之下，僵硬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
　　许昭转过身体，对上盛奕清冷的眉目，从对方眼中无波的静水表层，向下窥到深藏在泥潭里的关切。
　　“你……”
　　“我……”

　　许昭止住声音，示意盛奕开口。
　　“我教你。”
　　“我来教你。”
　　盛奕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是两道声音响起，许昭看到朝他走来的肖百桦和朱珏宫。

　　话音落，朱珏宫同肖百桦对上目光，他下意识眯起眼睛，而后再看向许昭时又舒展开：“差点忘了，比起我，小少爷应该更想让我们的小服务生来教。”
　　他退后一步，玩味地盯着许昭，朝肖百桦伸手示意：“你来。”
　　不在乎朱珏宫言辞间的轻视与命令，肖百桦盯着许昭精致潮湿的眉眼，怀着期待，略微紧张地问道：“可以吗？许昭。”

　　盛奕的手在许昭转身时就已经从他身上离开，他无声地站在许昭身后。
　　许昭没有立刻回答肖百桦的询问，反倒侧目望向盛奕：“你刚想说什么？”
　　盛奕的眸色落在肖百桦身上一瞬，回眸看到许昭额头上的水珠坠落在他浓长卷翘的眼睫上，随眨眼的动作晕进瞳孔里。

　　许昭下意识闭眼，抬手欲揉，一只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他察觉到自己的睫毛被人用指腹划过，指腹划到他的眼尾处，摩挲过眼尾的肌肤，停留瞬息如风散去，不禁让许昭怀疑，这些使人心尖发痒的触感都是他的错觉。
　　许昭不自觉抬手，想要留住这种触感，而后听见一道低沉的嗓音：“别动。”
　　他以为自己要去揉眼睛，许昭想。

　　许昭最终没能知道盛奕刚才想说什么，他只得到一句：“我去拿毛巾。”
　　那道触感完全从脸上消失，熟悉的气息渐渐拉开距离。许昭睁眼看到盛奕走到岸上的背影，看他走进更衣室，消失在视线之内。

　　身后得不到回答的肖百桦攥紧手指，垂下视线，朱珏宫的目光落在许昭身上，再看向盛奕的地方，眼中闪过一抹思量。
　　许昭突然转过身来，他对低着头的肖百桦道：“你会游泳？”
　　听到许昭的声音，肖百桦刷地抬头：“嗯。”他努力露出笑容，“我小时候家附近有条河，我经常会去河里捉鱼，久了就会游泳了。”
　　“其他的我可能不太会，但游泳我很熟练的。”肖百桦试探道，“我会好好教你。”
　　许昭做出思考的模样：“嗯……那你游给我看看。”
　　“好。”像是已经得到应允，肖百桦眸色骤亮。

　　为了展示自己真的会游泳，肖百桦来到深水区。
　　许昭坐在岸边看他像一尾灵活的鱼，在水里徜徉，就知道他是真的很擅长。
　　一圈之后，肖百桦游到许昭腿边，从水里钻出来，他不顾脸上的水，抿唇看着许昭，像一个做了好事急于得到认可的孩子。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水滴滚落到瞳孔里，刺得他紧闭下眼，但他又很快睁开，似是怕错过许昭的任何反应。
　　许昭垂眸看着他的面容，抬手按在他的眉骨上，阻止了又一滴要滚落下来的水珠。
　　许昭弯唇，并不吝啬他的夸奖：“你游得很好。”
　　肖百桦的目光亮起来，唇角不自觉向上，随即听到许昭道：“不用教我，你本来就游得很好。”
　　这似乎是两句听起来没有什么关联的话，许昭没有明说，肖百桦却听懂了——
　　不用教我，不用向我证明，不用以教会我来向我证明，你游得很好这个事实。

　　肖百桦的唇角落下去，他盯着岸上的许昭，张口想要说：不是这样，我没有想向你证明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什么？
　　肖百桦看着许昭站起身，向浅水区走去。
　　他从水中出来，站在岸上凝视许昭的背影，用微弱的声音呢喃出后面几个字：“我只是想教你。”
　　我只是想教你，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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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奕走进更衣室，他向工作人员要来干净的毛巾。
　　手里的毛巾洁白柔软，他拿在手上，盯着自己的指尖出神。
　　少年的皮肤白皙娇嫩，那样轻的力度都能让他的眼尾泛红，像染上一层薄薄的胭脂，映着满目水光，整个春日的花都在他脸上绽开。
　　让人突然间有种污浊的冲动，想要摘掉他的花叶，碾碎他的花枝，挤进他的花.心，让饱满的花瓣糜烂成汁。
　　一切邪恶污秽的念头涌入脑海，滔天的烈焰使人神思不属，神秘的力量要他克制，本能却在抗拒。

　　仿佛已克制了许多年，或是十年、百年，千年万年乃至亘古，直到克制也成为一种本能。
　　两种本能在他体内碰撞，盛奕攥紧手里柔软的毛巾，像攥着少年柔嫩的肌肤，许久后紧握的手指舒展开，克制赢了抗拒，他神色如常地朝外走去。

　　更衣室外，少年坐在深水区的岸边，看着水里游动的人影。
　　人影游到少年脚下，攀着少年的腿破水而出，他凝视少年的目光，像在凝视他的神明。

　　可惜世上无神，盛奕从不信神。
　　他看着许昭抬手摸上肖百桦的脸，盛奕看不到许昭的神情，却能看到肖百桦扬起的嘴角，想必许昭是笑着的。
　　明亮炙热的光，温柔地撒在别人身上。
　　心里的空洞不断在扩大，原来光照进的地方阴影也能落入。

　　那日运动会上许昭泛红的双眼浮现在盛奕眼前，明亮潮湿，带着蓬勃的怒气。
　　许昭连生气都是那样热烈生动，像一团火，更别说对一个人的喜欢——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盛奕更明白，许昭对肖百桦的喜欢多么热烈。
　　许昭会因为别人给肖百桦送水而吃醋，气到眼眶泛红，会在宴会上担心肖百桦的安危，为了肖百桦和朱焱动手，还会因为朱珏宫对肖百桦的羞辱，为他发怒出头，会教肖百桦骑马，会关心在意他，会保护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温柔地触碰他。
　　……
　　盛奕缓缓垂下目光，眼里的光渐渐黯淡。
　　他向后靠去，将自己完全缩在阴影里，安静地看着岸边的背影。许昭现在很少对他笑，但许昭会为了肖百桦而笑。
　　他想，你喜欢肖百桦，如果我帮你得到他，你会不会高兴？
　　可是，盛奕拉起唇角，我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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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5号的更新在晚上11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