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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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洲一中是位于H市经济最繁荣的地段，集各学龄段学校与医院等公共场所为一体。
这便导致了，上下学高峰期时交通拥堵这一问题，所以甭管你是什么牌子的轿车，经过这地段总要塞个二十分钟起步。
近些年来，当地政府已经在努力寻找合适位置新建医院，以缓解交通压力。
只不过，还要等好些年，医院才能陆陆续续地从这搬走。
此时，高雨绮正在人行道，在或蓝的、或白的、或黑的、或红的身穿校服的学生中穿梭，同时，还得小心翼翼地躲避沈袭有可能转身往后看的目光。
继“吃喝战略”后，高雨绮又get到了“上下学战略”。
比如，这已经是她跟随沈袭放学的第一个月了，这得益于加上陈茵的微信，旁敲侧击出来的线索。
陈茵口中的沈袭是一个穷小子，每天要走很长的路求学，使用的东西从来都是简洁得没有任何费钱的打造痕迹。
身上的校服总比其他同学要白些，这是传说中洗得发白的模样。
得到这些消息的高雨绮暗暗惊叹，这原来就是家境贫寒的校草，接受她“吃喝战略”的原因啊。
就说嘛，校草哪里有这么好追的。
高雨绮住的地方是富人区半山别墅，风景秀丽，鸟语花香，出门都是配有司机的。不过是因为她家里的人口简单，请的佣人少了点，显得没那么排面罢了。
越往上住在半山别墅的，越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家，不过越过这山清水秀的山头，继续走很长很长的路那里有个村庄，叫做清风村。
沈袭大抵是从清风村出来的。
第一次跟随沈袭到半山别墅时，高雨绮也惊讶于缘分的强大，好像他们注定天生就要在一起的。
这样的感觉，令高雨绮觉得美妙极了 。
喜欢一个人时，顺路这样一件小事都会让人开心很久很久呢。
所以发现顺路后更加坚定了高雨绮跟随沈袭放学的想法。
“滴，学生卡。”
前面的沈袭已经滴完卡了，高雨绮还翻书包扯口袋，一脸着急慌张样。
带着口罩的司机脾气有些暴躁摆摆手赶人说着：“没零钱的回去换零钱等下一班车。”
“滴，学生卡。”机械女声响起。
沈袭转过身来，对司机说道：“帮她付了。”眼神示意高雨绮跟上。
高雨绮抱着还没来得及拉上的拉链跟了过去，“哐”的一声车门猛关上，公交车已经开始起步。
高雨绮没站稳，东歪西倒后，头朝一个方向猛扎了过去，而沈袭背后像是长了眼睛，手很快就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扯了回去。
他们找了个后排座下，少年看着窗外，俊美脸庞暴露在夕阳下，比橘黄绚丽的美景还吸睛。
这个月来，放学后走路时能一直看到周围的颜色，这样的超能力只有他的同桌高雨琦有。
风景一直往后退，车驶了有一段路了。
“这次不假装没看见我了？”他兀自开口，收回看风景的目光看她。
要怎么说，总不能实话实说地讲：假装没看见他才更方便自己如此变态跟踪的行径吧？
高雨绮无辜猫眼看他，轻轻摇了摇头。
沈袭眼里还有笑意，逗着她玩似的：“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你没假装没看见我，还是？”
“我没有假装没看见你，就是，就是太顺路了，我担心你会觉得我在跟踪你，怕你觉得我是个变态。”她低下头半真半假地说着。
可惜沈袭逻辑清晰继续逼问：“在车上遇见，大多都是同班车，顺路的同学而已，我为什么要觉得你在跟踪我，觉得你是变态？”
冷白皮的狐狸眼难得犀利看她。
高雨绮没说话，沈袭下了个结论：“因为你本来就是在跟踪我，所以做贼心虚的不敢和我打招呼？”
高雨绮飞快摇头，猫眼瞪得澄圆急急否认：“没有，不是，假的！”
喃喃说着； “真的是顺路啊。”
我是发现顺路，所以默默跟着他一起回家而已，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跟踪吧，吧？
沈袭收回犀利的目光，似乎相信她的说辞，若有所思点点头：“这样啊。”他勾了勾唇角继续说道:“既然顺路，那以后就一起回家吧，也有个照应，你说是吧高同学？”
高雨绮歪了下头懵了，傻傻接话：“好，好的？”
一路上想的却是还有这种好事？
公交车停在了倒数第二个站点，这里是市郊区，往上坡路走才能到达住宅区。
“我到了班长。”高雨绮在一个分岔路口停下，抬起手指往一个方向强调：“我家就在那，我真没骗你。”
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马路旁，路旁院里的凤凰花开得火艳以燎原之势探出枝桠。
他正眺望着前方的路，闻言分给她一个眼神，他背后的夕阳西下与凤凰花红得浓烈，他的脸昏暗不清，高雨绮却觉得他身上有光，像坠落人间的天神。
“知道了。”沈袭转头，往前走，抬起手往后摆了摆。
确实早就知道了。
他走向某个停车场，打开其中一辆名贵车的车门，坐在后排座闭了闭眼。
“开车吧，刘叔。”
驾驶座握着方向盘的刘叔是个黑发银丝满头的中年男子，应了声启动车，往那个名叫清风村的山庄驶去。
山庄坐落于一块较为平坦山头，四面竹树环合，亭高而院深，入院捡着右手边走是段蜿蜒曲折的小道。
小道两旁的园林错落有致，色彩搭配杂而美，树木落阴处，立着一面中间落空圆的墙，圆前有一石桌两石凳，桌上摆着一套茶具，凳子上坐着一位老人。
“外公。”沈袭在老人面前站定，垂眉看着石桌上袅袅而升的茶烟。
老人家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颇有股鹤发童颜的意味，他似随口问：“最近怎么这么晚到家？”
眼前浮现那个鬼鬼祟祟却明艳好看的人，沈袭笑了下，似开玩笑说道：“嗯，追女孩子去了。”
温华科瞪大眼睛，手正呈倒茶状，瞥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外孙，又自觉不可思议，收回倒茶的动作兴致缺缺开口：“又待在学校弹那破琴了？”
犹如一只挫败垂头叹气的猫，眼里还带着幽怨的眼神。
“我这不是怕吵着您眼睛了嘛？”沈袭笑着抬头。
那堵墙正上方是一间全透明玻璃琴房，房间里的布置简单，不过一架水晶钢琴和一只水晶凳子而已，晶莹剔透，只要有光就会很明亮。
温华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混浊的眼里突然明亮，眼神中带着怀念和感伤。
沈袭刚搬来和他住的时候，对那手感很棒的钢琴爱不释手，整天整天地呆在琴房里。
温华科坐在这喝茶，目光不经意看向那间琴房，都会看到与女儿相似眉眼的外孙，若光线再昏暗些，他便会以为还是豆蔻年华的女儿在那弹着琴。
女儿所嫁非人，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损。这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每次想起都会心痛不已。
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会佯装生气掩饰悲伤地骂外孙：“臭小子，你老在那弹琴吵死了！”
刚开始，外孙还会很较真问他：“老头儿，这隔音效果这么强的琴房是怎么吵着你的？”
“吵着我眼睛了。”老人颇有蛮横气势，假装愤怒的眼眸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悲痛。
外孙怔了怔，“啧”了一声，眼神向别处低声说了句：“真难伺候。”
外孙似乎发现了自己那隐藏起来的脆弱与敏感，从此也不再弹琴了。
这个外孙其实和他娘一样拥有极高的钢琴天赋，小小年纪就拿到了很多的奖项。
为了照顾他这个容易感悲伤秋的老人家，从此没再碰琴。
温华科又是感动又是愧疚，索性摆摆手给南洲一中捐了栋楼，在学校给沈袭弄了间琴房，心里想着：爱弹就弹吧，别吵着他的眼睛就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