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栋梁竟是我自己》一只小莫菇

2、第 2 章

　　天亮了，李府的人声多了起来，李清清却还没回来。
　　顾无忧动了动僵了一晚上的脖子，一把掀掉了盖头，哂道：“这盖头虽没什么重量，顶一晚上还怪费脖子的。”遂站起来活动了几下。
　　“姑爷，已经卯时，该去给夫人老爷请安了。”说话间小厮就推门进来了。
　　顾无忧还未吩咐，小厮一路从外间走到里间，放下手中的水盆，就准备给顾无忧脱掉喜服。
　　一边上手还一边说：“姑爷，新婚第二日这新郎官给公婆上茶是规矩，您应该做好准备啊，这衣服早就该换了。”
　　顾无忧的脸色一下就沉了，拍掉小厮的手，说：“李府的下人就是这般规矩吗？我这个做主子的还没说话，你就进来了，不说会不会看到不该看的，就你说教我的这番话，都不该是从你嘴里出来的！”
　　看到顾无忧发火了，小厮才吓着一般跪下求饶：“姑爷饶命，实在是平时和小姐说话习惯了，一时没反映过来，才口无遮拦，还请姑爷莫怪。”
　　顾无忧居高临下地看着不断磕头的小厮，摆了摆手，说：“行了，我也不是什么不好相与的人，去管家那里领个十棍吧，小惩大诫，我想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是是是，谢姑爷大恩大德，小的再也不敢了，您放心，没人会因为小姐没来为难您的。”小厮又是一顿磕头。
　　倒是顾无忧听了小厮的这一席话哽了一下，要不说还是和聪明人说话轻松呢，谁会把这些话放台面儿上来说呢？
　　“你心里倒是明白，罢了，看在你诚心的份儿上，这顿罚就免了，不过你也得长长记性，以后主子房里没放话，就不得擅自进来。现在先收拾收拾吧。”顾无忧张开手示意小厮上来解衣。
　　“哎，姑爷您心善，小的心里记着呢。”小厮麻利地爬起来伺候着顾无忧，一边跟顾无忧说：“姑爷您刚来不知道，咱李府不像寻常人家，一开始虽也是规矩繁多，不过自从小姐大了，这规矩就慢慢儿改了，以后啊，您就会知道了。”
　　顾无忧听着，嘴上应了一声儿，心里却在琢磨：这规矩改了还能怎么改？总不能大过伦理纲常去。
　　一主一仆谁都没再说话，倒是小厮欲言又止，看着顾无忧眼下的黑眼圈，明显是因为小姐的事一夜没睡，他想说话，想告诉姑爷不必太忧心，小姐也不是什么恶人，但想着刚刚的事，姑爷是大家族出身，想来是重规矩的人，小厮只能沉默地伺候完顾无忧。
　　顾无忧请完了安，被李老爷抓着手就是一连串的安慰，说什么清清不是外面说的那样纨绔，只是顽皮了点，不过成亲后大概就会懂事了，既然你已经和清清成亲，就让一让她，李家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云云。
　　回到自己房里，顾无忧头都是晕的，请完安饭没吃多少，全听李老爷说话去了，他也不知道李老爷那么能说，换做他是李清清，想必也会出去躲个清静吧。
　　顾无忧看着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新房，心里悲叹，李清清还是没回来，想必是流连花丛，乐不思蜀了吧。
　　顾无忧一连等了半个月，终于把李清清等回来了。
　　这还是崔喜，也就是新婚第二天伺候他的那个小厮，告诉他的，据说是李老爷派了人在城郊的庄子上把她给绑回来的。
　　顾无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想笑，他还以为自此以后就要守活寡了呢，没成想还有见到自己妻子的那一天。“那清清现在何处？”顾无忧放下手中的书，问道。
　　崔喜：“姑爷，老爷正让小姐梳妆打扮呢，估摸着等会儿就能来见您啦。”
　　顾无忧看着崔喜一脸欢喜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他心里这会儿正忐忑呢，也不知道李清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在李府这半个月，算是把李府上上下下理解透了，李府上至主子，下至仆人，都是一团和气，主子平易近人，仆人也忠心事主，据崔喜说，都是李清清的功劳，所以李清清的为人肯定不会差，只是偶尔去烟柳花巷喝个花酒，女子嘛，他能理解。如果以后李清清能善待他，他也不是什么善妒的人，不会强求李清清留宿在他房里，退一步说，就算是李清清有喜欢的小倌，他也会支持她，将小倌赎回来，只要保证他在李家正夫的地位，他也不会作什么要求。
　　“崔喜，崔喜，你人呢？”清脆响亮的声音在顾无忧的房门外响起。
　　“哎！小姐，在呢！”崔喜伸长了脖子回应，又对顾无忧说：“小姐来了。姑爷，我先去看看小姐有什么吩咐？”崔喜明显躁动起来了，看来是真的想他家小姐了，但刚来的顾无忧明显给他震慑住了，愣是脚也没挪一步。
　　顾无忧无奈地笑了一下：“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