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栋梁竟是我自己》一只小莫菇

11、第 11 章

　　顾无忧清楚，母亲膝下没有嫡女，却因为出自正房而得到了顾家家主的位置，遭受了二房三房好长时间的白眼和讽刺。在知道他要嫁去李家之后，更是冷嘲热讽，说他父亲是个不会生的，将来他必定也生不出女儿。
　　他倒没什么，已经嫁出去了，反而是他的父亲，遭受了许多谩骂。
　　“父亲，我会想办法的，您且放心，二房三房翻不出天的，他们还要仰仗母亲呢。弟弟今年不是年满十五了吗？可有相看人家？”
　　顾父摇摇头：“你弟弟胎中不足，身体一直不好，不好找人家。”
　　顾无忧沉默着，若他是个女儿，挣出一番事业，必定能给弟弟遍寻名医，可是现在他自顾不暇，也不能做什么，“父亲，这次回来，我带来了许多名贵的药材，你挑挑看，里面是否有弟弟需要的，早点把身体养好才是。”
　　“你有心了。”听到这番话，顾父脸上的愁容并没有减少。
　　“父亲，您怎么了？难道弟弟的病情加重了？”
　　顾父看着顾无忧，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些话不该跟你说，但除了你，我也无人可说了。你母亲她…又纳了个郎君，还是怀着孩子进门的。”顾父抬手抚着脸颊，“如今我年老色衰，用手摸着就能知道哪里又长了皱纹，想来你母亲也是不愿意见的。”
　　顾无忧看着顾父的脸庞，其实顾父正值壮年，只是在开怀大笑时才会露出几丝笑纹，和以前青年时期谦谦君子的模样并无二致，甚至因为时间和孕育子女的缘故，言行举止间还会流露出成熟的风韵。
　　“父亲，我瞧着您还是与往日一样，风流倜傥，并无衰老之相，母亲她……”顾无忧不知道该怎么说，夫妻之间的龃龉旁人也无法分解，哪怕是他这个儿子。
　　顾父摆摆手：“你不用宽慰我，我与你母亲成婚二十几年，日日夜夜对着同一张脸，必定是看厌了的。女人嘛，哪一个不是喜新厌旧的呢？你的那几个小爹哪怕年轻貌美，还不是比不过这刚进门的。”
　　顾无忧无言，这样的情形他从小看到大，顾母除了顾父一个正夫之外，还有三个郎君，加上这刚进门的，一共四个。他一直以为是父亲大度，愿意为母亲纳小，却原来父亲心里也是不愿的。
　　“唉，所以你啊，要趁新婚抓住李清清的心，让她多宠幸你，只要你们有了女儿，将来就不用怕了。”
　　顾父是为了他好，顾无忧心里清楚，在他小时候，因为二郎君生了一个女儿，一时风头无俩，对父亲和他也是横眉冷眼的，这样的事情他经历过好几遍，心里也麻木了。
　　尽管顾无忧知道李清清和母亲不一样，毕竟她曾说两人生儿育女需要感情基础，向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纳郎君进门，只是父亲肯定是不会相信，只能点头应是。
　　“好了，天也晚了，你快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话，不要让外面的赶在你前头。”
　　“是，父亲。”
　　李清清谨记这不是在李家，哪怕身体很累，也早早起床了。却发现床的另一边没有睡过的痕迹，掀开被子，急急忙忙地走出去，就看见睡在榻上的顾无忧正要起身。
　　这让李清清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睡在榻上了？”
　　顾无忧垂眸：“我知道夫人在家中和我同榻而眠是迫不得已，但在顾家没人知道这些，所以就作主分床睡了。”他还记得李清清住客栈两晚都订的两间房。
　　明明是自己以前说出口的话，但现在怎么有点尴尬呢？连忙摆手：“咳，不用了，不用了，在你家，还让你睡榻上，我多不好意思。”
　　顾无忧轻笑：“没事，夫人，只当是在自己家就好。”言罢替李清清拢了拢因为动作过大而散开的衣领，“已是深秋，夫人小心着凉。”
　　“咳。”李清清揉了揉突然发痒的鼻尖，“那你不要再睡榻上了啊？”
　　“好。”
　　李清清边点头便往回走：“嗯，那就这样吧。”
　　啊啊啊，顾无忧好温柔，好体贴，好柔情似水！李清清脑海中的小人已经捏起拳头摇摆了。
　　打住，他没有八块腹肌。
　　可是他帅啊！
　　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可是他帅啊！
　　没有力气不能亲亲抱抱举高高！
　　可是他帅啊！
　　他……
　　帅！决定一切！腹肌可以练，再怎么手无缚鸡之力，也是个男人吧？练练举重就有了！嗯，没错！回去了一定要严格执行健身计划！
　　说好了早早起床的李清清，在顾无忧保证不再睡榻上以后又躺在了床上，东想西想，最后还是睡了一个回笼觉。
　　一觉起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顾无忧告诉她，晚上要大摆宴席，全家一起吃饭。李清清还以为全家不过是指她，顾无忧以及顾无忧的父母和弟弟，谁知道，是指三房一起外加各位的郎君们。
　　李清清两眼一黑，她真的脸盲，这简直就是在为难她胖虎。
　　“你家真是个大家族。”憋来憋去，就发出这么一个感慨。
　　顾无忧笑道：“还好，只是没分家而已，其实顾家正房只有我母亲一个，其余二位姨母是庶出。”
　　“哦。”李清清点头，“咦——你的母亲姓顾，你的父亲也姓顾吗？”
　　“我父亲不姓顾。”
　　“哇哦。”李清清的嘴张成了圆形，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把嘴捂上。
　　“怎么了？”
　　“没有没有。”
　　顾无忧见李清清不愿说，也没有再提问。倒是李清清闹了个大红脸，敲了自己脑袋一下，真是笨蛋，既然是母系社会，当然是随母姓了，居然问出这么个傻问题。也怪自己，从来没研究过这里的习俗，希望晚上不要出洋相就好。
　　然后就发现自己的手被顾无忧捏住了，李清清看向他：“怎么了吗？”
　　顾无忧一脸关心：“夫人怎的敲起头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啊哈哈哈。”这就尴尬了，“没有，我想听听我脑子里有没有大海的声音。”
　　“大海的声音？若是夫人想看海，现在就可以去。反正今日无事，只要傍晚之前回就好。”说着顾无忧伸头看向窗外，“天色还早呢，夫人去吗？”
　　李清清面无表情地抽回手：“不必了。比起看海，我更喜欢呆在温暖的房间里。”深秋时节看海，侬脑子瓦特了，海风吹不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