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零》玉青

51、第 51 章

　　断章二

　　母亲结婚的前天晚上，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偷偷试穿母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白色长裙。自从被那位老师嘲笑穿裙子难看后，我便再没穿过裙子。而自从父母离异后，我便再没有买过亮色的衣物。
　　“小零，明天你给妈妈做伴娘吧？”母亲在门外与我商量。
　　虽然门是关着的，但我还是慌张地扯过裤子遮掩一袭白裙。
　　“明天，我要考试，去不了。”我的借口很荒唐，但母亲却相信了。她嘱咐我好好考试，一二三四，诸如此类。
　　脱裙子的时候，触碰到腹间的伤疤。三年前，是我自己用尖利的瓷片扎进自己的体内。当时，我只想报复他们。一开始，他们用“维纳斯”来欺骗我，当我习惯了受骗，他们又将我从骗局中摇醒。自私的他们打碎的不只是一个雕塑，却是我十几年来苦心追求的梦想。他们以为，他们可以给我一切，就可以毁灭给我的一切。所以，我要让他们看看，他们可以给我的，不单他们可以毁灭，我也可以。我是在用他们给予我的血液挽回我那点可怜的自尊。那时候，我要的只是自尊而已，为了捍卫自尊，不惜报复生身父母。现在，我后悔了。我的报复是建立在他们对我的爱的基础上，我是在报复他们的爱。
　　所以，我出席了母亲的婚礼，尽管是偷偷的。
　　有人说过，你可以试试，两年或一年冷藏你最亲密的爱人、最贴心的朋友，看看他们还会不会对你一如既往地好。可是，无论你有一年、十年、几十年不曾与你的父母见面，他们还是会像从前一样爱你、关心你，几十年、几百年，永远不会变。

　　断章三

　　一直觉得，《老友万岁》应该成为《老友记》的片头曲。洛斯、昌德、祖儿、瑞秋、菲比、莫尼卡——这六个名字光鲜夺目地闪耀在全世界人民的眼皮底下。
　　庆幸的是，我无须羡慕他们，我自己也有这样肝胆相照的朋友。“朋友”二字在我的字典里抠也抠不走，它们已经刻进我的血管里。

　　李思。
　　LEO。
　　杨雪。
　　何舒。
　　小D。
　　许抗。
　　——他们的名字，本身就是一首最动人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