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零》玉青

43、第 43 章

　　还有几天就要放暑假了。我早早地把行李收拾好，迫不及待地想回家看看弟弟。他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无数好心人为他捐款，听说爸爸说，骨髓移植手术也很成功。看来，如果上帝关上了你面前的门，还真的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前段日子，瞿商似乎遇到了麻烦。ZERO常有警察出没。他说，都是喻斓惹出的祸端，她陷害李思不成，反倒害苦了他。我不明就里地听他发牢骚，只觉得，事情可能很严重。
　　一日清晨，喻斓跑到瞿商家，惊魂未甫地央求瞿商救她。瞿商见了她，劈头就骂：“你丫能耐了不是，现在连我也卷进去了，你他妈脑子进水了，也不打听打听李家是干什么的！”
　　喻斓哭得眼睛都肿了，最后跪在地上求他，瞿商还是不为所动。我看不下去，想扶喻斓起来。喻斓见是我，哭得更厉害，一边哭一边求我帮她求求情。瞿商被我们搞晕了，他连抽几根烟才开口道：“女人真他妈麻烦！现在的局面我也控制不了，狗子那边倒是能打通，不过问题在于李家少爷死活要把陷害他的人揪出来，他不放手，狗子也不敢怠慢，有事没事老往ZERO跑，我也被传进局子好几次了，我看，再这么下去，迟早得查到你他妈头上！”
　　“那……那就是说，自己要李思肯不追究，我就没事了？”喻斓眼睛一亮，如获重生。
　　瞿商冷笑道：“说得轻巧，他怎么肯不追究？尤其是你，你和他结的梁子，他正愁没机会整你，这次你他妈又生出这么没脸的事来，他凭什么放过你？”
　　她是个精明的女人，立刻拉着我一口一声“维姐”，她说我和李思关系好，和凌零关系好，只要我肯替她说话，李思一定会答应放过她。
　　我僵在原地。
　　要去找见李思？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他呢？可是，喻斓在我脚下哭啊求啊，我又于心不忍。
　　最后，终于点头答应了。

　　瞿商、李思、喻斓和我在一家咖啡馆见了面。那天，李思穿了件藏青色短袖衬衫，脸上的表情有点冷淡。在瞿商面前，他表现得像个久经商场的老手，冷峻、干练，让人琢磨不透。对他，我心寸愧疚，几乎不敢抬头直视他。
　　“今天，瞿大哥叫我来，有何贵干呢？”李思嘴角露出有一抹程式化的微笑，淡而冷。
　　瞿商开门见山地说了喻斓的事，喻斓也接过话，小心地赔不是。她自己讲述了事发过程。当天，她在某家酒店看见李思和一位小姐开房，一时起了歹念，想报复李思当众羞辱她的仇，以及凌零在SOGO与她冲撞的仇，便找人悄悄把□□塞进他的衣服里。
　　那天，不就是我和凌零逛街的那天么？
　　李思听完她的话，“哦”了一声，再没下文。
　　“喻斓不懂事，还请李少爷多多包涵，”瞿商说，“当然，我也知道此事可大可小，李少爷不肯原谅，也是在情在理，那么我也不会包庇，该怎么处理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如果，你肯网开一面，我瞿商就此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瞿大哥，你言重了。”李思用勺搅了搅咖啡，呷了一口，眉头微微一皱：“既然是女人陷害我，我就不追究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罢，我也不想闹大。”
　　“哈哈，李少爷果然爽快！”瞿商哈哈一笑，算是大功告成。
　　喻斓在一旁千恩万谢。李思也冲她笑笑，最后，他对我说：“一会儿有时间吗，有点事想问你。”
　　我点了点土。瞿商见状，便和喻斓先走，走的时候他对李思说：“那就麻烦你送小维回学校了。”
　　李思笑了笑，说：“没问题。”
　　他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穿了我和瞿商之间的关系。但他也是个守信用的好人，他答应不告诉凌零我的“事”，他就一直遵守着诺言。
　　他们走后，李思沉默了足有半分钟，才说：“那天，她和你一起吧？”
　　“嗯。”我含糊地应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爽约？”他有些激动，手砸在桌上，咖啡杯一颤。
　　我愣了愣，说：“我也不知道。”
　　他苦苦一笑，再不发问。过了很久，他又说：“下个月我去英国。”
　　我惊愕地看着他，说不出一个字。
　　“有时候，我觉得，凌零关心你胜过关心我，”他忽然笑道，“说实话，我和吃醋哦，再怎么说，我是他正派男朋友，还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怎么只要你勾勾小指头，她就抛下我不管，直奔你那儿去了？嘿嘿！”
　　那是因为，她对我心寸抱歉而已。
　　“你说，她到底喜欢谁？”他既像问我，又像在自言自语。
　　“你。”我万般不愿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他的眉头扬起，快乐的表情在脸上荡漾开：“对，她喜欢我，但爱的却是许挣。”
　　我看到了眼前这个男生的绝望，通过他的绝望，我看见了自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