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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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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阴冷的石殿,她蹲跪在地上,微微的颤抖着,冷汗顺着额头滴落。
在她所跪对着的石壁上,有着一个巨大的石龛。
“所以,只有你一个活着回来?”
冰冷而刺耳的声音带着回音在空旷的石殿中回荡。
“……是。”
“哼哼哼哼……”那声音笑了起来“很好,非常好,你站起来。”一瞬间,声音变了,变得又柔美,又甜蜜。
她一听到这个声音,却颤得更厉害了。
“主、主人……求……”
一道白光从石龛中射出,正射在了她张开的嘴里。
她伸手抓挠着自己的嗓咙,张大了嘴却只发出蛇吐信子般的丝丝声,抽搐着倒了下去。原本美丽的脸被极端的痛苦扭曲得变形,原本雪白的颈子上布满了她自己用手指抓出的血痕,翠绿色的血从她大张的眼口鼻以及耳孔中流出。
她的脸竟也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绿色,像翠鸟的羽毛一般的绿色。
“你知道吗?”那个声音有一丝怜惜,轻轻的说“你最大的错误便是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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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正坐在六扇门里看阎王手的验尸记录,就看见窗前有道人影闪了闪。
过了会,门开了,戚少商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无情。”戚少商笑了笑。
“来了。”
“嗯。”
无情继续看记录。
戚少商在他身后兜兜转转。
一圈一圈又一圈……
叹了口气,无情放下手中的记录道:“戚少商,你是有事找我吧?什么事?”
“啊?”戚少商有点不好意思,坐到无情对面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呵呵呵,咳咳……能不能让我看看那个黑衣人的验尸记录啊?”
“嗯?”无情奇道:“你怎么不去问顾惜朝?他知道的可比这阎王手写的记录多多了。”
全身不自在似的动了动,戚少商回答得有点堵气:“他都三天没回神候府了,吃住全在六扇门!我来看他,他就跟没有我这个人似的,瞧都不瞧我一眼,你让我怎么问?”
低头掩饰着偷偷笑了笑,无情心道眼前这位戚大侠现在的症状和赫连春水已经有的一拼了,顾惜朝一不理他就跟丢了魂似的,人家不理你,你就不会主动跑去跟他说话?
真是要:问世间情为何物,竟叫人活生生地变傻?
将手里的记录递给戚少商:“有看不懂的地方问我,这阎王手的字……”
“如果像他的医术一样高明就好了……”苦着脸,戚少商望着那鬼画符一样的字接着说道。
“对了,这是我今天早上收到的铁手的信,信里说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无情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戚少商。
戚少商打开信
铁手苍劲的笔迹映入了他的眼帘。
铁手在信上说他在宋境与辽之间发现了一座神山。
每个月的阴历十五这一天,当地的百姓,有汉人,也有少数辽人,便会到那座山进行祭拜。
民间百姓们信奉万物皆有神灵,相信山有山神水有河神本并不奇怪,可是有一天,一个人无意中参加了这种祭祀,才发现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头。
无意中参加了这个祭祀的是连云寨有一个兄弟,叫张云武。
张云武本是中原人,是三个月前慕铁手之名才加入连云寨的,到了边境后不久便喜欢上了当地的一个姑娘,两个人相处得还不错,于是在上个月的阴历十五这一天,他陪着那姑娘一家去参加祭祀。
要进入那个祭殿便要通过一个很长很黑的隧道,进入隧道之前,他和姑娘有说有笑,可是到了隧道的入口,那个姑娘的妈妈却说:“拜神是要清心的,不要说话了。”
张云武吐了吐舌头,心说哪有那么多神啊鬼啊的,还不定是什么江湖骗子来这混饭吃骗骗你们这些乡野愚民?于是虽然不再说话,进入隧道时却还是紧紧的握着姑娘的手,那个姑娘也是第一次跟着父母参加祭祀,心中的敬意并不比张云武多多少,于是只是稍稍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也就任由他握着去了。
握着姑娘的手张云武幸福得就像每一脚都踩在了云朵上,软棉棉飘荡荡地就到了神殿里面,还想着这时间过得真快,来时看着那么长的隧道怎么一会儿便走完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了。
所有的人,包括被他握着手的那个姑娘,都仿佛像着了魔一般目光茫然的看着前方——他们所注视着的是嵌在石壁上的一个巨大的石龛。
张云武也认真的看了看那个石龛,只是一个比一般石龛凿得更深一些而已,里面黑森森的看不清有什么东西,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这时候,有人咏起了奇怪的经文,周围烟雾缭绕。
那个姑娘挣脱开了他的手,力气竟大得吓人,和所有的人一起嘴里咏着那奇怪的经文,齐刷刷地向着那石龛拜了下去。
这个张云武很有些心眼,见事情蹊跷,也不敢声张,便也学着那些人的样子,装着茫茫然嘎巴着嘴,跪了下去。
过了会,他听到石龛前面有西西梭梭走动的声音,忍着好奇也不敢抬头看。
又过了一会,一双脚站在了他的面前,他听到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对他说:“抬头。”
他抬头,尽量装着目光呆滞的样子,在他面前站着一个全身都罩在一件黑色斗篷里的人,一手拿着只小盅,另一手提着一个细颈花瓶样的东西——这个人连手上都用黑布密密实实的缠了起来!
那人从瓶里往盅中倒了一些液体,递过来道:“喝了!”
张支武接过来一看,只吓得差点扔在地上,那原来是一盅血!他哪里敢喝,只含在嘴里,等那黑衣人向下一个走去时,他趁着趴在地上的工夫,全都吐了出去。
待所有的人都喝完了血,那奇怪的咏经声又再次响起,所有的人都迷茫的睁着眼,脸上却带着一种狂喜的表情开始手舞足蹈,然后又不再说话,安静的顺着那条隧道走了出来。
走出山洞,外面东方已经泛白,张云武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难道我做了一个梦?
他回头,他身后的那个姑娘就瞪着死鱼一般的眼睛紧紧贴着他站在他身后。
张云武只吓得连叫都叫不出,大张着嘴从山坡滚了下去,一瘸一拐的跑回了连云寨,大病了一场。
将眼睛从信上移开,戚少商看着无情:“铁手信中所提的这座神山,我也曾和兄弟们去祭拜过,可是,我去的时候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祭祀活动而已。”
“铁手也是觉得此事一定藏有玄机,所以才写信告之我们。”无情道
广西云贵的巫毒,失踪的少女,边境神山上的神秘的宗教仪式……戚少商低头沉吟,这三件事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看样子有必要去亲自察看一下
。
“对了”戚少商突然想起道:“惜朝看过这封信了吗?”
“这封信就是他给我的。”
“什么?”戚少商呆住。
无情苦笑:“六扇门这几天所有的信件,无论是天上飞着送来的,还是地上跑着送来的,都让顾公子给截去了。”
戚少商皱眉,这家伙,他到底有没有吃饭睡觉啊!
“他看完以后说什么?”
“他说,‘我要去!’”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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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张脸给张厚厚的白布蒙得严严实实,瞪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阎王手在面前的一堆肉块里翻翻找找
“有了!!”他拿着筷子夹起一样东西兴奋的大叫。
验尸堂里的众人围了过去,眼睛盯眼睛地瞪着那东西看。
那样东西大约有成年男子中指般长短,仿佛是一条刺绣用的绣线般粗细,深红的颜色混在解剖开来的内脏与肉块中,就如一根细微血管般毫不起眼。
“啊啊啊啊!!!”一圈人尖叫着又做鸟兽散
那被夹着的细线竟扭动起来,如蛇般左右晃动着盘上了筷子绕来绕去。
拿起事先已经准备好的一个装着猪血的小瓷瓶,阎王手将那东西放了进去,晃动了几下,用盖子盖好。
“这是什么啊?”一个惊魂末定的小捕快问
“血蛇!”阎王手挺开心的样子“看谁不顺眼就给他吃了,鸡鸣三声时他就死定了!”
顾惜朝一直沉着脸看着那条血蛇直到它被装进瓶中,突然道“这就是那天致他于死的主因?”
“不错,而且这个人已经知道他被喂食了血蛇,所以求着咱们快些杀死他,这血蛇平时潜在头部的血管中,如果鸡鸣三声以前没有吃压制血蛇的药的话,它便会侵入大脑……”
众人想起那个黑衣人那天的死状,齐刷刷的捂住了嘴,胃里又一阵翻腾
快不得他那么急于求死,如果脑袋里面钻进去这么一个东西翻江倒海,让人大御八块都是一种舒坦的死法了吧!
“皇上南巡回来了!”外面乱轰轰的有人喊了这么一嗓子“现在进京城了!”
“真的?!”阎王手眼睛一亮,手都没洗就冲了出去“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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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进亥时
六扇门。
顾惜朝在灯下看着阎王手的验尸记录和这次的案件记要。
良久,合上记录。
站起身来却不如自主的摇晃了一下。
忙用手扶住桌子,闭上眼定了半天才睁开。
吹灭了灯,顾惜朝走了出去,关好门一回身。
紧贴着他竟站着一个人!
想都不想顾惜朝飞起一脚踢了出去。
“哎呀~~~~~!!!!!!!”惨叫声非常熟悉。
顾惜朝书忙跑到那人的着地点——六扇门的院墙根:“阎王手?怎么是你?”
阎王手气若游丝:“诸葛老伯让我来找你……”
扶着阎王手往神候府走,顾惜朝一脸冷然:“想找我就推门进来,为什么站在门口装神弄鬼吓人?”
“什么装神弄鬼啊!”阎王手捂着肚子一阵阵的委屈“今天我幸高采烈的冲出去找追命,结果诸葛老伯竟说他根本没回来!又跑到江阴玩去了!这叫什么事儿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熬到神候府,顾惜朝一把扔了那个还赖在他身上罗里八嗦的阎王手,向诸葛神候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