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公寓——我的同居物语》迷失部落

17、重逢第一夜

　　余飞的表情也很惊讶，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
　　他亦步亦趋地走过来时，我的心脏简直要爆炸了，扑通扑通地乱叫。他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的心更是窒息了，连我自己本尊也停止了呼吸，仿佛呼吸会影响我们之前空气的流动，继而影响我们之间的可能。
　　他很礼貌地伸出右手，头稍微向前一躬，以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说道：“你好。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原来你就是社长口中那个多才多艺又厉害的前主编。真没想到会那么巧。”
　　估计我这个时候口水已经滴到裤子上了，不过我依然控制住我自己，尽力维护一个专业的形象，毕竟这里是前公司的酒会。
　　我握了握他的手，感到他手心的一股热力传到我的心扉里去。我答道：“对啊。我还以为有人同名同姓。没想到原来这个余飞就是你。本来想找你好好吃顿饭答谢的，不过上飞机的时候匆匆忙忙，不小心把你的名片弄丢了。”
　　他没有很介意，倒轻轻一笑，从口袋里又掏出来一张名片，说道：“这次可不要弄丢了，徐小姐。”
　　我接过他的名片，接着就听到台伯大声的扰攘：“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那江宁还说你们没见过面呢！”
　　我紧接着说：“只是意外。我们之前见过面只是意外。”
　　余飞手拿着香槟杯，一副超有自信的样子，调戏地说道：“也许不是意外，是命运，是缘分。”说罢，他又看向我。这时候，我的脸必定红透了，因为我已经感到我的耳根发热，满脸都火烫火烫的。
　　我支支吾吾地应对着，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台伯走开了，只剩下我和他。我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手拿着香槟杯，站在那里又找不到话题说。他却就在那里凝视着我，好像怎么看都不厌倦的样子。我确实被看得不自在，而且在他身边本来就不自在，突然萌生想逃的感觉。
　　于是，我迈开步子，走向放着食物的餐桌前。没想到他就像一只鬼，远远地跟在我后面。良久，他才说道：“我听说你当时是自愿辞职的。为什么？”
　　我耸耸肩，嘴角上扬道：“也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觉得累了，想要尝试一下新的生活。那你呢？该不会是因为台伯给的价钱高而过来吧？”
　　“或许我跟你一样。累了，想要过新的生活吧？”
　　我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瞳孔，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的瞳孔放大，他的瞳孔里藏着我的脸。我马上别过脸去，假装寻找想要吃的东西。他又续道：“不过，我现在可以确定，我没来错。”
　　我转过去看他的时候，竟发现他的脸距离我的脸只有不够一厘米的距离。我愣住了，动也没动，眼前一片白晰，什么都看不清楚。好不容易，我才向后退了一步，把头拉后，退回安全距离。
　　他看到我的反应后，居然窃笑。我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他摇了摇头，又说道：“你实在太可爱了。我忍不住了。”
　　可爱？看着他的表情，我怎么都想不到这是一种赞美，反而更像是调侃，更甚或是嘲笑。我有点生气，但还是忍住了，扠着腰问道：“你忍不住怎么了？”
　　他忽然不笑了，认真地伸出右手平放着，曲着右腿，优雅地问道：“忍不住要邀请你跳舞？徐小姐，赏脸吗？”
　　面对着这种瞬间突变的情况，我根本没办法调适过来，还站在那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奇怪的男人。我的脑神经麻痹了，给不出任何合理的反应。
　　这时候，他又说：“徐小姐大概不会不给面子吧？我蹲着很累呢。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作答应了。”
　　我正想说出什么话来之前，他就霸道地一把牵着我的手，把我拉出了舞池。他一手搭在我的肩胛骨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我的左手，然后带动我跳起华尔兹来。幸好我大学时代参加过舞蹈社团，学过华尔兹，现在被人硬拉出去，还真派上用场了。我跟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围着舞池转，越跳越起劲，脚跟基本上不着地，一直在转，转得我有点头晕眼花的，而面前的余飞突然变得有点像某人——大学时期同样和我跳过华尔兹，和我如此贴近，和我的肌肤触碰着的暗恋对象。
　　他牵着我的手的触感，手搭着肩胛骨时候的温度，彼此呼吸的气息，都让我晕眩了。我的脑海里把他和某人重叠了起来，竟然已经分不出余飞和那个曾经的某人了。曲子结束了，舞也终于跳完了。他手一放，我整个人向后倒，正当我想尖叫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接住我的腰，我就以某种奇怪的硬姿态结束了这场舞。真是丢脸死了。
　　他把我扶起来，我站直身子后，正想要道谢时，他就开口道：“我们走吧。”
　　“走？酒会不是刚刚才开始吗？”
　　他牵起我的手，也没有解释，转身就拉着我离开会场了。“我们要去哪儿啊？”我问他。
　　他没有回答，只是拉着我一直往前走。走到半路，他突然叫停了一辆计程车，硬把我推进车厢里，向司机说：“去白龙湾。”
　　白龙湾？这么晚，我们还穿着礼服，没事吧？我开始要怀疑身边这个帅哥其实是个神经病。我很想说我想回家，但是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又不忍心打击他，破坏他的兴致。可是，看着自己穿着这一身高贵的晚礼服，还穿着这一双名贵高跟鞋，去满地都是沙的地方，我的心就一阵赤痛。
　　过了沉默的三十分钟后，我们到了白龙湾了。他帮我打开车门，尽显绅士风度，纵然如此，依然掩盖不了他突然而来的神经病性格和孩子气的本色。他拉着我的手，兴奋地奔向沙滩。我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他一起奔跑在万里无人的沙滩上。
　　突然，脚下像绊倒什么，我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倾，眼看就要吃满嘴的沙子了。这时候，余飞飞快地深受抱住了我，垫在我身体的下面，轻柔地问：“没事吧？”
　　幸好沙滩上的照明很暗，不然这么近距离看如此帅气的脸，我还真怕自己又会脸红心慌。我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拨弄着身上的沙子。他也站了起来，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神经病呗！我当然没这么说，我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来着。“不知道。”
　　他自得其乐地说：“因为沙滩和海水是我最爱的东西，我想和你分享。坐吧。”他坐了下来，又拍拍身旁的沙子说道。
　　我看着自己的晚礼服，还真是痛心啊！可是，我能怎么办呢？面前这个男人毫不在乎他的衣服，随便就坐了下来，而我又怎么能如此世俗呢？况且，发展机会正摆在眼前，徐江宁脱光的好机会就活生生地放在眼前了，我能让这个机会溜走吗？显然不能啊！
　　于是，我也坐了下来。他看着前面的海，没有说什么，静静的。我也跟着他，看着前面漆黑的一片。虽然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我尝试理解坐在我旁边的这个男人的一点想法。也许，海对他来说有着别种回忆。也许海让他想起某个人，就犹如他让我想起某人一样。
　　突然，他又说：“我可以再见你吗？”
　　“当然可以啦。”我从皮包里掏出我的名片，然后递给他。他接过后，谨慎地放进西装的内袋里。
　　接着，他又俏皮地问道：“那天……你真的生病了吗？”
　　我被他这么一问，突然感到紧张起来，不由得看着天说道：“当然咯。你不也抱我到医疗室了吗？”
　　他迟疑了一下，接着又点点头，说道：“我们回去吧。”
　　他站了起来，又扶我起来了。我们坐上计程车后，又是一阵沉默。面对这个男人，我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老是觉得这个人既奇怪又深邃的，令人费解又迷思。他本来想要送我上楼的，可是被我阻止了。我怎么能让他知道我和一个男人同居呢？就算有一千张嘴、一万条舌头，都解释不了了。他也没有强行进来，只是跟我说了再见后，就离开了。
　　我才舒了一口气，进了门，却又发现另一双眼睛正在狠狠瞪着我。高于扬鼓起腮，整个不满地说：“原来是为了约会。”说罢，他又“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唉！那个幼稚的高于扬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