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现代]过界——契》四方月

4、四

　　“保安公司不仅保存了你的指纹资料，也保留了你们研究所指纹锁的使用记录，有记录以来你上下班的时间都很固定，几乎是分毫不差的固定，我想这也跟你的强迫症有关系。但是去年开始就有些松散了，偶尔迟到早退，根本不像你会做的事情，很可能就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可以弃那些习惯不顾，那个女人就是这个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原因……当然你过去的照片我也看了，她是个很有品味的女子……你几乎大变样了。但是就算如此，你工作上的人缘依旧没有怎么改善，可能甚至变本加厉了。你手指上有戒指的痕迹，你不再随身带着是因为不想让她看着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吧？”顾惜朝嘴角轻轻上扬，好似已经抓住猎物的豹子，用爪子撩拨着苟延残喘的猎物，笑看它的垂死挣扎。
　　“这不可能，这么点时间，他就能找出这些东西里面的线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穆鸠平不敢置信的翻查方才顾惜朝看过的文件，发现正如顾惜朝所说的有些规律变化，但是仅凭这点蛛丝马迹，他是怎么拼凑出这一整个听起来不可思议的故事的？
　　“嘘！”众人朝着穆鸠平嘘声，示意他安静，这么吵，害得他们都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了。
　　戚少商仅是苦苦一笑，就算跟顾惜朝同事了一整年，还是不清楚他的能耐，穆鸠平有一些地方真的有点愣。顾惜朝眼快、心更快，就在他每说一个猜测的时候，就已经在观察左安邦的神态举止，并从中找出需要的答案。
　　“就算你神通广大，我也不会说什么的，炸弹的位置你们就慢慢找吧！”左安邦双手握拳，全身都散发着拒绝的气息，还真就跟被电焊给焊死了一般。
　　“你误会了，我没让你一定开口告诉我，说实话，你要是真干脆告诉我，我还真不敢去相信，要知道一般人说十分钟的话里面就会有三个谎言，当然那只是对于一般人来说。所以，你还是不开口，我比较放心……”顾惜朝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演员在准备着最后的谢幕一般，身体再一次的往前倾着，给对方无声的施加着压力。
　　“如果你的未婚妻死于非命，你会怪罪谁呢？社会？所以你的炸弹都是在公共场所爆炸，你想让别人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那晚上市里将要举行的烟花大会一定是你的好目标……可是前面几场爆炸案死伤并不大，你是在试验威力……还是在混乱视线？你更想要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吧……嗯……研究所一定是不能放过，那里全是欺负过你的人。”顾惜朝仿佛能透视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左安邦，一边说一边看着他的反应，并且范围越来越小，离目标也越来越近。就算左安邦掩饰的再好，也无法逃避被顾惜朝看穿的下场。
　　“你松了一口气，你认为我只发现了你计划的一部分？你真正要对付的是一直埋没你才华的那些人吧？也许，也因为那些人害死你的未婚妻？”顾惜朝盯着左安邦的眼睛，第一次转开，看了一眼只能倒映出自己和左安邦的玻璃墙，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有“人”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八，带队去左安邦工作的研究所。红袍呢？谁去查一下研究所高层将要聚会的场所？”戚少商连疑惑的时间也不需要，站直身分配工作。
　　“老大我查到了，研究所预备今天晚上七点举行一场酒会，庆祝他们所里本年度最大的科研成果。所有研究所的负责人都会参加，里面还有不少市委领导……”戚少商话音未落，阮明正就从她的电脑桌前站起身，报告戚少商想要的资料，时机如此及时，甚至比戚少商的命令还快上一步。
　　“好，命令下去马上出发，把炸弹都给我拆了。”戚少商点点头，似乎很满意阮明正的反应迅速，大手一挥，众人跃跃欲试的倾巢而出。一大队办公室迅速被清空，安静的就像一座死城，只有审讯室的那扇大玻璃窗里面，还有两个人在里面，似乎还在交谈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就差一步了，明明他们就要血债血偿了。为什么会冒出一个你来……他们个个都该死啊！就为了一个科研项目，就为了怕我离开后给他们造成损失，他们就要制造意外想要我死，可是……可是……”左安邦不用去估计，也明白自己的计划最终失败，没想到他策划了那么久，演练再演练，一定会是天衣无缝的复仇计划，最终却败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手上。
　　他们本来约好回来就辞职，然后回老家安安静静的过他们的日子，什么科研，什么成果都已经不重要，他已经找到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他接下来做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她和他们的家庭。可惜就连这样小小的；有些胸无大志的梦想，他都没有办法实现……
　　“我曾经是警察，可是我现在是个囚犯，你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吗？……”顾惜朝看着眼前这个落败颓丧的男人，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同情。以前，他从不同情任何一个罪犯，就算有再无奈或可悲的理由，他从来都不觉得那些犯了罪的人，有哪一个是可怜的，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的觉得左安邦有那么点可怜。
　　因为就算他努力去做些什么，也永远补偿不了他所失去的。
　　也许就是因着这点可怜，他竟然觉得想要跟左安邦聊点什么，说点平时他不想说也没人会听的事情。所以他讲起自己的事情来，讲起那个所有人都避而不谈；所有人意都想不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