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一梦》清澈阳光

19、蓝水盈

　　远远地跟在云扬的身后不敢靠的太近，生怕这寂静的夜泄露了我的脚步声。前面的云扬越走越急，好像是要去赴约怕迟到了似的。突然，他身形一滞，微微侧身。就在我担心被他发现而无处可躲时，云扬抬手折下了一枝花，又继续前行。
　　什么嘛！还以为被发现了，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差点就跳出来了。不过云扬带着鲜花和美食要去会谁呢？美人吗？不管了，反正云扬，让我发现你的秘密我就……奸笑着继续跟踪。
　　一边幻想着云扬的小秘密，一边尾随至柴房小院。进了院子就根本无处藏身，于是我只好在院外等待。过了一会，我才探头探脑的摸进了小院。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云扬的身影，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么会凭空消失呢？一定是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细细的观察起这小院，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整齐的堆放着柴火。柴火堆旁有一个小木屋，这是给下人休息用的，但晚上这里没有人守夜。小木屋后面的墙上爬满了粗壮的藤蔓，硕大的叶子恣意的伸展着。
　　我疑惑的走近小木屋，屋门紧锁，并没有人存在的气息。云扬到底去哪了呢？难道！我突然惊醒般的抬头。唉！看着高高的院墙，云扬他不会是用轻功翻墙出去了吧。嘴角抽搐了两下，无奈的摇头。唉！人还是跟丢了，本来还想诈他一笔。可是就这么回去我真的不甘心，于是我想爬到墙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伸手拉起粗壮的藤蔓，准备抬脚之时一个黑漆漆的小洞一起了我的注意。这洞修葺的平整且隐藏的如此隐蔽，人为的痕迹过于明显。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密道？管他呢，进去看看再说。
　　钻出了密道，眼前出现了一条幽深的小径，小径两旁满是青竹。风轻轻一吹，沙沙的竹叶声伴随着清新的味道迎面扑来。不知这小小的庭院是为谁而建，这样幽深又这样寂寥。沿着小径走了一会，眼前出现了一个简朴的小竹屋，屋子的窗子半开着，隐隐透出昏黄的烛光。悄悄靠近，缩在窗根底下，熟悉的声音便传入耳朵。
　　云扬！没错，是云扬！
　　只听他自己絮絮的说：“娘，这有你爱吃的桂花糕和松子糖，还有今天厨子新做的桃花酥。啊，还有，娘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栀子花。，我刚刚从花园里摘的，你闻闻香不香？”云扬的语气仿佛是个在讨夸奖的小孩子，抛去了往日的嬉闹，只有12岁孩童本应有的纯真。
　　娘？难道这竹屋里住的是云扬的亲娘，云府的二夫人？可，不是说二夫人早已病逝了吗？那屋里的这人是谁？而且从我偷听到现在，只听到云扬的说话声，二夫人未发一言，难道这屋里除了云扬根本没有人？突如其来的一切让我震惊的难以相信，犹豫再三我还是悄悄的向屋内看去。
　　屋内的陈设极为简单，小小的桌子上摆满了云扬带来的糕点。离桌子不远的床上坐着一位30多岁的妇人，披散着头发并不挽鬓，空洞的双眼中透着慈爱的目光看着把头枕在自己膝上跪坐着的云扬，一直在傻笑。她一手紧紧的抱着一个枕头，另一只手扶着云扬的头。
　　云扬略微的抬头，骄傲的说：“娘，前一阵子我和大哥比武了，大哥夸我进步可快了；夫子考我背书，我背的很好呢；爹说我的字写的也越来越有风骨了；还有……”
　　云扬仍在自言自语的说着，被他唤作“娘”的女人除了偶尔傻笑几声并未有任何回应，但是云扬一点也不在意，仿佛此刻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清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模糊了云扬的话语，但云扬幸福的笑容和那快乐的语气却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里。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云扬，卸下面具的云扬。
　　清风依旧，烛光摇曳，在这静谧的夜里云扬的幸福在悄悄的流淌。我微微闭上眼，深吸着甘甜的空气，稳定自己难以言语的情绪。转身，屏息移向小径，生怕打扰此刻的美好。穿过竹林，回首望着竹屋内隐约可见的烛光微微叹息。
　　第二天早晨，薇燕帮我梳妆时我略沉吟了一会儿，终还是开口道：“燕姐姐，你……你知道二夫人的事吗？”
　　薇燕手一顿，奇怪的问道：“都是多少年前就不在的人了，你问这作甚？”
　　“我……只是好奇罢了。”
　　“嗯，我听赵大娘提过一次，好像是姓蓝，闺名叫……叫水盈来着。其他的我也就不清楚了。怡宁，你好奇这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的。”
　　薇燕又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我半个字都没听进去，脑海中只有一个名字在不断回想——水盈。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