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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情薄不如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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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彻底的慌了!
阮清湖竟然吻她!
而且,如果没有躲开,她很清楚那一吻将会更加非比寻常!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
一瞬间的迷茫,阮清湖骤然惊醒!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她居然想吻陶夭?天啊…刚才的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像中了蛊一样,完全不由自主……她瞥见陶夭眼中掩埋不住的慌乱,心里突然疼到不行!弹指间的迷失,却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悔意……
“夭夭…”她想去触摸陶夭的肩膀,却在指尖刚刚触到衣衫的刹那感到身旁的人儿惊慌的逃开!陶夭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瑟缩在一旁,满脸都是警觉与惊恐……
阮清湖死死的攥着拳头,无力的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对陶夭的感情依然彻彻底底的变质,变质到竟然会产生这样的欲望。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能说什么。她是伤了夭夭了…只是,她不想陶夭讨厌她……
阮清湖不知道的是,陶夭并不会因此而讨厌她,甚至…甚至还有一丝不明所以的窃喜…阮阮想要吻她,是不是意味着阮阮也喜欢她?可这种窃喜立刻就被伤感和无奈所取代。两个女子…必然是不为世人所容许的,因此才有了之前的一瞬间的仓皇逃窜。
她忽然之间明白了自己对阮清湖的心,自从复明的那晚看到她时就不一样了。
可她是陶夭,她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她只有…一点…一点…淡漠掉这份不该有的感情。
阮阮,对不起…对不起……
陶夭的伤还没有养好,阮清湖又找不到可以出去的路,两人只得继续呆在崖底。只是两人间的对话越来越少,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不复往日在一起时的轻松自在,而是变得沉闷。阮清湖简直要受不了这种日子了!她现在只想早些出去,然后和陶夭分道扬镳,再也不要相见!这种每天相对无言的时光几乎要把她折磨致死,她现在借着出去猎杀些山鸡野兔的理由在外面一呆就是半天,把东西烤好了才回去,递给陶夭就头也不回的再出来,直到晚上等到陶夭睡着了才回到山洞里。
只是她不知道,陶夭并不比她过得好。白天她忍不住要竖起耳朵谛听阮清胡在林中奔跑时的脚步声,阮清湖送来的食物也让她难以下咽——并不是不好吃,而是吃不下。晚上她更是难以入眠,却要一动不动的装睡,好让阮清湖能够早点休息。只是她生性淡然,情绪很少表露出来。可忍在心里的滋味,却更是难受……
直到有一天,阮清湖从林中回来时,看见陶夭身边蹲坐着一个人。
那日陶任之被人丢在千穹山顶不管,原以为自己就要被饿死,可当那群人走后,却发现女儿养的青狐窜上树来,三口两口便咬开了绳子,将他放了下来。
他十几年前来过这里,知道这山崖之下是一片寒潭。下到山崖下的方法甚至还是他的祖父告诉他的,因为崖下的树林里有很多难得的药材。崖下那潭湖水与外面的一个大湖是相通的,只要从那湖里潜下去,三十丈深的地方有一个洞窟可以通到崖下寒潭里。那寒潭里虽有众多水蛇,可只要不见血,也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于是陶任之将青狐留在湖边,自己潜入湖中来到崖下的树林里,找到了陶夭。
见到爹爹安然无恙,陶夭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几个人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出去。
下水前,陶任之把陶夭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包扎起来。因为伤得太深,现在还没有好。只怕入水之后渗出血来,引来水蛇就糟糕了。
阮清湖站在水边看了看,略一思索,还是将自己的匕首抽出来,默默的塞给陶夭。
陶夭一怔,心底不由得起了一片暖意。可还是立刻甩甩头,想忽视这一切。转身想把匕首还给阮清湖,耳边却传来“扑通”一声。阮清湖已经跃入水中。只好把匕首揣入怀中。
三个人向水下潜去。突然,陶任之一不小心一脚踢在陶夭伤口上,殷红的血登时渗了出来!
阮清湖的心一阵紧缩,急忙左右看去!果然,黑压压的水蛇再次涌上来!阮清湖来不及多想,伸手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狠狠地蹭了一下,湖水立刻红了起来。
水蛇嗅到了更浓的血腥味,马上都像疯了一样冲阮清湖游过去!阮清湖向陶任之打手势,示意他赶快带陶夭走,自己向另一个方向拼命游去。
陶夭听见一片混乱,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无法开口发问,只有任凭陶任之拉着她游向那个洞窟。她直觉地感到阮清湖的处境很不妙,心都急得扭结起来……
在进入洞窟前的一刹那,陶任之回头望向阮清湖的方向——
完全看不见她人在那里,只有黑色的、蠕动的蛇潮……
“阮阮!阮阮!阮清湖!你给我出来!”一浮出水面,陶夭立刻大声喊着,双手慌乱的打着水,心里从未有过的惊慌!
只是,没有人回答她。任她哭叫,任她喊哑了嗓子,始终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息是属于阮清湖的……
“爹!爹!阮阮呢!?阮清湖去哪儿了!?”陶夭瞪大了一双盲眼,大声问着。
听到主人的声音就跑出来的青狐也在一旁,一副着急的样子吱吱乱叫。
“夭儿…”陶任之心中不忍心看女儿这副样子,只得告诉她自己看到的一切,“阮姑娘她…可能活不成了。”
这句话对陶夭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阮阮…死了?怎么可能!她可是青狐妖女!妖精怎么会死!?
“爹!我不信!你去救她啊!”陶夭被陶任之安放在岸边,却固执的抓着父亲的衣襟,不断的哀求。
“...好。”陶任之经不住女儿的一再哭求,只有返身跃回水中,小半天才回来。
陶夭听到他的声音,满怀期待的跳起来,却没有听到阮清湖的声音,神色立刻暗了下去。
“爹…?”还是忍不住要问,纵然心中已然知道了答案。
陶任之不语,将一块湿淋淋的青色碎布塞到陶夭手中。
那种衣料的触感,分明就是阮清湖的那件青色裙衫……
陶夭纤长的手指捏紧了那块碎衫,眼泪汹涌而出!
阮阮!阮阮!!!我后悔拒绝了你!我后悔到心都碎了!!!
我不是不喜欢你!我胆小!我懦弱!我不敢接受这种惊世骇俗的感情!!!
只是…我不知道,我的平静早已被你打碎,再也无法还原成原本的波澜不惊……
陶任之抱着女儿,任她的自己的怀里哭个昏天黑地。他从来没见过女儿哭成这般模样!不过,想哭就哭吧!夭儿,爹只希望你不要压抑自己。
澄碧的湖边,只有哀恸欲绝的哭声,伴着如泣如诉的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