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断袖癖 ...
-
“我的衣服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是纳兰飞花看到了外间的那件衣服，刚才急着躲藏却忘了将它收起了。
“我也正想问你呢？怎地你的外衣竟会落在小西这里。”
纳兰飞雪笑道：“昨日膳房的洛小西清洗浴桶不慎掉进去了，我见他浑身湿透，便脱下给他御寒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哦，原来如此。他这两日替潇洒的职，暂时伺候我的起居。这会儿趁我没醒，想是上哪偷懒去了。”
我心口一滞，这厮什么时候都不忘损我。却听纳兰飞雪轻笑一声道：“这个洛小西倒是挺有意思的。”
“你对这个小杂役似乎颇有好感呢。”纳兰飞花状似无意地问。
“也许是他跟别的杂役有些不同吧。”纳兰飞雪说完便告辞去准备事务去了。
我从床上下来，见纳兰飞花只着中衣斜倚在门框上望着我。这人还真是讨厌，就是如此一副懒散的模样，偏也能给人挺拔毓立，气势压人一头之感。
我视若不见地想要从他身边穿门而过，却听他波澜不惊地道：“你这是打算顶着飞雪的面具出去？”
是了，被他一分神差点又忘了这碴。只是我也不能当着他的面摘下面具呀？
我咳了咳，垂目道：“适才听小世子邀将军大人你去踏青，不如我先伺候你更衣洗漱后再走也不迟。”
纳兰飞花转了头看着我，挑眉道：“你不敢在我面前揭面具，是因为此刻面具下的那张脸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他说的云淡风清，听在我耳中却如金石穿空般轰鸣。想起他昨夜说的那句‘到底有些东西是瞒不住我的’，心下更是忐忑不安。
“是与不是都与将军大人无关，你只需将我早日放出府去，我便感激不尽了。”若不是他将我拐入府中，又何来今日这烦恼。
“我是要放你出府的。”纳兰飞花无平无仄地说。
我瞬间双眼晶亮地望向他，迫不及待地问：“现在么？”
他微拢了下长眉，脸上神情明明灭灭地让人捉摸不透。“现在？现在你还是先伺候我更衣洗漱吧。”
心中的希望之火“扑”地一下灭了，我就知道这厮没那么善心。
纳兰飞花挑了件湖水蓝衫，明亮的颜色衬得他肤质白皙，唇红齿白，愈发显的丰神俊隽，冷俊挺拔，真正是妖孽本质。
“会梳头么？”纳兰飞花披着墨发睨着我。
“不会。”我干脆地说。
纳兰飞花皱了皱眉，无奈道：“梳整齐了，拿个簪子绾住就好了。”
“没见过堂堂将军连个婢女都不用的。”我小声嘀咕着，却也只得拿过梳子替他梳头。他的头发又黑又粗又顺滑，还带着一种隐约的香味。屋内静谧安详，尚未燃尽的薰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端，我一下一下地梳着他的发，此情此景，无端地生出几许别扭来。
我咳了咳，没话找话地问：“昨晚，你是怎么看出来，假扮小世子的就是我洛小西？”
“诈的。”
轻飘飘的两个字，气得我恨不得拿梳子狠狠在他头上敲两下。单若曦啊单若曦，你还是缺乏定力呀，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诈出老底。
“兵不厌诈，果然是个能干的将军。”我拿着梳子在他头顶作捶打状比划了一通。
“过奖。”这厮竟然还大言不惭。
“紫烟是谁？”他突然问了句。
我梳头的手一僵，生生地扯下了他几缕头发。
“嘶”纳兰飞花吃痛抽了口气，“她是鬼么，你这么大反应。”
可不就见鬼了吗？他是怎么知道紫烟的名字的？莫不是昨夜喝多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难怪总觉得有人在耳边絮絮叨叨，原来是这厮在套我话呢。
我没好气地道：“将军大人对我这小厮是不是过分关心了？紫烟是谁，似乎跟你无关吧？”
纳兰飞花轻哼一声，“本来是无关的，不过你昨晚一直把我当作她，要我替你更衣，我总得知道自己是替谁当‘差’吧？”
原来我的外衣和包袱是他替我脱的，那他有没有。。。。。。我惊悚地摸了摸胸口，还好，似乎梆得还是很结实。
“我。。。我昨晚还说了什么？”脸上烧烧的，我摸摸脸忐忑地问。
“昨晚你一直念叨个不停，我也没太在意。不过，你若是坚持要我回忆的话，或许我能记起一些。”因为纳兰飞花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语气带着十足的消遣玩味，令人郁闷。
“忘了就忘了吧，这种小事何劳将军大人您费心呢。不过。。。你昨晚没对我。。。呃。。。我是想说我没对将军大人您做什么不敬的事吧？”我支支吾吾地道。
纳兰飞花嗤笑一声，“你几时对我尊敬过了？你是怕我对你做了什么吧？”
我一愣，干笑道：“将军大人多心了，我一个大男人怕你作什么。”
“哦~”纳兰飞花轻哦一声，慢条斯理地道，“你怎么知道本将军对大男人就不会做什么了？”
嗯？我身上一机灵，打了个冷颤，难道他。。。是传说中的断袖？！
“将军。。。真爱开玩笑。”
“开玩笑？”
纳兰飞花突然伸手捞住了我梳头的手，往前一拉，我收势不住，竟被拉扒在了他背上。血一下子涌上了脑门，只觉得一颗心都差点随这一拉之势甩出了心腔。
“你。。。你要干什么？”
纳兰飞花不说话，手上传来他手掌的温热，我却觉得火烧火燎般烫人。他一本正经地缓缓言道：“你以为我真的会因为一件衣服就将个陌生人带回家么？你以为潇洒病了，我就缺到要用你这么笨手笨脚的人做小厮了么？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难怪他对皇上的指婚迟迟没有反应，难怪他身边连半个着丫环也看不到，原来。。。原来我□□堂堂的将军竟然是个断袖！！这一想法差点让我咬断自己的舌头。
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其实是个女的？想了想还是算了，若知道我是女的，他一时恼羞成怒起来，还不定给我什么苦头吃呢。眼下还是要尽快逃出府，再告诉爹娘千万别应了这门婚事，否则就误了姐姐的终身了。
我挥去一头的冷汗，装作听不明白地岔开话题：“将军大人，小世子还在前厅等你呢，你还是快些收拾好过去吧。”
“唔。”纳兰飞花点点头竟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抽回手松了口气，草草替他绾了发。他虽十分不满意，但我事先已经说了自己不会梳头，他也没法子。
“踏青你也一道随同，收拾好了立刻到西花厅来。”纳兰飞花又恢复了先前的倨傲，甩了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去，身姿那叫一个潇洒翩跹。
知道他有这种癖好后，我的心里更多了份别扭，如何还敢在他身边再呆下去？今日无论如何也得逃走。
怎么逃呢？我沉思片刻有了计较，你既然透露给我这么重要的私隐，我不好好利用岂不浪费了。
我从包袱内挑了一张清俊男子的面具戴上，拾掇拾掇便昂首出了纳兰飞花的房间。我知道这水榭里有很多纳兰飞花的贴身隐卫，平常看不见他们的踪影，但若发现有陌生人出现，就一定会出来盘查。
果不其然，我刚没走几步，便有一条人影嗖地出现在了面前。
“什么人！”
我故意吓得惊叫一声，那人已伸手拎起了我的衣襟。“再不开口，小心受皮肉之苦！”
“我。。。我是昨夜将军带回来。。。伺寝的。”我可怜兮兮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十分满意地看到他原本无波的眼中，惊愕，厌恶，怀疑等等各色神情交替出现，最后手一松，迫不及待地就要转身离去。
我忙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弱弱地道：“小世子一早就来敲将军的门，将军匆忙离去都还来不及送我出府。不知大哥能不能行个方便，给我带个路。若是让太多人看到我就不好了。”
我心知这些隐卫不仅武功了得，警惕性更是异于常人。我若不扔出天雷炸晕他们，别想轻易蒙混过关。而纳兰飞花有断袖之好这点，绝对称得上是天雷中的天雷，这些隐卫最是忠心，纳兰飞花在他们心目中的高大形象自不必说，乍听到这种事，再坚硬的心也被雷得外焦里嫩了，势必就会乱了方寸，哪还顾得上追究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更何况这件事，他也难以启齿向纳兰飞花去求证呀，自然是越快解决我这个麻烦越好。
那人僵了半天，闷闷地道：“随我来！”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断袖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