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偶像梦幻祭]我推怎么坏掉了？》兔子币

16、第16章

　　“怎么回事？”
　　吸一口气，你把半只脚伸回去。想都不用想，是谁搞的好事。
　　“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
　　“已经听腻了。换一句。”
　　在你脑海响起的电子音没有人类的声音那般富有情感，声调跌宕起伏。是一根直线，死了的机械。
　　“为了活下去。”TA没有接下你的梗，只是自顾自的解释。
　　“啧，又是最低限度数据吗？”
　　精简到只有学校地图也太夸张了吧？
　　【他们只剩下你了啊】
　　【梦想、家庭、朋友、回忆，构成人格的一切】
　　【都没有了】
　　所以，也没有可以回的家了吗？
　　“请玩家选择偶像房间，度过第一天的夜晚。”
　　“未解锁的偶像房间需要钻石来解锁进入。”
　　男女强行共处一室，当是把公猪母猪丢一间格子里呢？贵游的下限是不是太低了一点啊？这种掐着你的脖子让你恋爱的行为简直让你想破口大骂。不仅是无耻，还有当中蔑视你人格的侮辱。想活命的时候真的可能不要脸。无论是人类，还是程序。
　　你把怒气全都压下去，勉强让自己冷静思考。风餐露宿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你只能进房间的话，必须选择安全选项。明星昴流算一个，至少你还牵着控制他的“绳”。直到［找到］替代品之前，你只要破坏这种脆弱的平衡就够了。冰鹰北斗、衣更真绪也是不错的选择，在遇见至今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很好拿捏。游木真不行——他太可疑了，掌握了信息所以由内而发的从容，宛如狩猎者布下陷阱，每一次的接触和微笑都让你不舒服，毛骨悚然。至于其他人，你接触很少，暂时都无法排除危险性，特别是那几个想要控制你的人。
　　铁环圈住你的手腕，镣铐另一端是等待归家满眼期待的小狗。
　　对啊，你才想起来手上的手铐也是待解决的重要问题，比选择房间更加紧急。
　　如果戴着手铐，这只小狗你是想甩也甩不掉的。
　　“走吧。”
　　你扯过手铐，将他拉到身边。
　　“我们回家。”
　　你的手摸上门手把。只要推开，你的选择就会固定。
　　明星昴流。明星昴流。渴求你的中毒者，思想单纯的小狗，只要抛出糖果就会听话的协作人。——你的第一张卡，游戏故事的男主角，你心中光的具象体。
　　你犹豫了。
　　你抚摸上左胸，心脏的位置。就在刚刚愤怒和心疼的感情还鲜明地跳动着，现在一入夜，却突然变得冰冷，像是被某种钢铁打磨过一样，空无一物。
　　你喜欢他（作为角色），你想救他，你真的要选他吗？——就这样和猛兽共处一室。
　　你驾驭了他吗？你没有。你只是顺着他的思路顺毛而已，对症下药满足他的需求。那么，就这样放任他的疯狂，短暂的使他听话，一旦后期你的命令和他的要求产生冲突，他就会露出獠牙。而这种情况的机率还不低。
　　即使是现在你临时看见商店里的商品想到的手铐对策，只要轻轻解开锁扣，就会让他的情绪状态分崩离析。你会尽力维持现状，却绝对不会长久，即使不是你感到麻烦想要摆脱，居心叵测的人也可能理由这一点扰乱你——通过简单地斩断锁链。
　　风险太大了。
　　你能保证进入房间他不会为了留住你将你圈禁吗？
　　不，你不能。
　　夜风一吹，将你后颈的冷汗蒸发，寒意顿生。
　　你再次望向明星昴流天真乖巧的笑容，却再也无法欣赏，仿佛无数黑影在他的身后窜动。
　　不行。
　　不能这么下去。
　　你厌恶系统，你想保护你心爱的偶像们，但绝不是这种方式。
　　你的生命只有一次，机会也只有一次。
　　你对系统发问：
　　“你会说谎吗？”
　　机械音很快给出答案。
　　“我[无法]说谎。”
　　“作为人类的工具，作为人类的产物，作为人类忠心的奴仆，作为系统——我无法说谎。”
　　你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关键：“但这并不以为着你对我坦诚。”
　　系统闭口不谈，某种意义上默认了你的说法。你冷笑。
　　“不过回答我的问题，够了。”
　　“我有三个问题。”
　　你在脑中和Ta谈话，现实中轻柔地抚过明星昴流的头顶，让他安静。
　　他如玻璃珠般
　　“第一，明星昴流逃出偶像房间是否可能？”
　　“可能性接近于零。”机械音很快给出了答案，“角色进入偶像房间就相当于手办进入了盒子，他们的数据并不足以维持夜间活动，也没有权限和能力逃出存储空间，即使凿开墙壁，房间之外也只有虚无，数据空间并不客观相连。”
　　“懂了。”
　　你继续下一个问题。
　　“第二，商店里为什么会有[手铐]？”
　　你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到通过把自己和明星昴流拷到一起来安抚他给他安全感，事实上你压根没有预料到他会失控得那么快。你只是在浏览商店的时候想到如果日后发生情况这个东西可以用到罢了。
　　那么，为什么手铐会出现在商店里呢？不论是偶像的活动还是普通的校园生活都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
　　“——”
　　机械音停顿了两秒，似乎是在演算思考，哪一部分的信息可以交给你。
　　是的，Ta不会说谎。
　　但Ta可以隐瞒。
　　“不说”不等于“说谎”。这种小把戏你还是知道的。
　　片刻呼吸，Ta给出了回复。
　　“因为有需求。”
　　真是说了和没说一样。
　　“因为有需求，因为被需要，被谁需要？”
　　Ta保持沉默，该死的，一闯入敏感的领域Ta就装死。
　　被谁需要？可能是偶像，他们用手铐束缚你的行动。也可能是……玩家。除了你之外被卷进游戏的人，如果假设这个游戏还有另外的使用者的话，或者——另一个你。
　　你想到了什么，打开商店界面。
　　琳琅满目的商品在眼前扫过，从头划到尾，确保每一个商品的信息都在大脑中留下印象。最后，你的指尖停留在了[---]上。
　　“第三，我能买到[-----]吗？”
　　这次的回答异常的迅速。
　　“可以。”Ta给予了肯定，似乎对你的预设早有准备。
　　哈。
　　你理解了。你完全明白了。
　　你作出选择。
　　“我选择[衣更真绪]的房间。”
　　这次，你毫不犹豫。
　　顾虑已经全部扫除。
　　“……”
　　“你确定吗？”
　　“为了玩家的便利，手铐的效果可以被强行解除。玩家，你确定吗？”
　　有事情开始脱离系统的轨道。
　　你笑了。可能是看系统吃瘪让你格外舒爽。你竟然能从机械音里捕捉到Ta的惊诧。
　　“当然。”
　　“既然你不择手段地生存，那么我也一样，我会不择手段地逃离游戏。”
　　你会拯救他们的。
　　你会弥补所有的过错。
　　校门之外，只有你能看见的门缓缓打开。
　　“杏？”
　　明星昴流抬步，锁链拉扯之间，你却没有半点动身的意思。
　　你尽可能露出你最为温柔的表情。
　　你对他说：
　　“晚安。”
　　手铐断裂，你用力将他推进房间之中。
　　一瞬间。
　　你目睹他眼中的光被掐灭。
　　之后，梦之咲校园的夜晚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