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人鱼和陛下匹配100%》月坠明夏

9、看诊

　　吃完晚饭回去后，诺诺趴在自己床上，忍不住悄悄登陆皇室官网，查询苏别陛下的童年照片。

　　还真让他找到了不少张。

　　这些照片都是新闻的配图，通过照片诺诺能看出来他们一家三口很幸福，无论出席什么场合，前陛下和夫人对视时眼里都有光。

　　而陛下……

　　小小的团子，软萌软萌的，牵着爸爸妈妈的手，面对镜头一直在笑。

　　诺诺觉得可惜，怎么现在陛下就不爱笑了呢。

　　他幻想了一下陛下笑起来的样子，应该很帅气的。

　　好奇心泛滥的诺诺又从年份开始搜寻出访新闻，看到了陛下从婴幼儿阶段到成年后的照片，虽然举止言谈有所内敛，长相也越来越帅气，但面对镜头还是会保持温暖的微笑。

　　诺诺对比照片年份，发现陛下变化的转折点是在星历2005年，也就是陛下登基的前一年，官网上就再也找不到一张陛下面对镜头露出微笑的照片了。

　　难道是即将登基的压力太大？

　　亦或者陛下觉得登基后应该保持严肃形象才方便治理国家？

　　诺诺只是一条人鱼，不懂政治。

　　不过他倒是下载了好几张陛下的童年照，放在专门建立的相册里。

　　*

　　第二天，苏别去参与关爱残障儿童的活动，活动地点是招收特殊儿童的福利学校。

　　这些孩子大多是来自其他落后星系的残疾儿童，因为当地缺乏孕检条件，生下来被父母发现有生理缺陷，便丢弃在垃圾星自生自灭了。

　　每年帝国边境工作人员都会在垃圾星捡到不少弃儿，最后送到帝国的福利机构。

　　为了迎接陛下，学校特意准备了不少展示活动，校长非常自豪地给陛下讲解他们的教学成果，有关盲文教学，手语对话，以及一些基础文化课学习。

　　苏别带着负责社会保障的官员一路参观下来，最后到现场做游戏的环节。

　　苏别来到活动室，一个五六岁，右腿装着义肢的小姑娘就噔噔噔跑过来抱住他，大声道：“哥哥你好好看啊，我想和你结婚！”

　　普通人谁敢喊陛下为哥哥，还夸陛下长得好看，但是由小孩子说出来，童言无忌，便格外有趣了。

　　顿时引起活动室的一片笑声，众多记者也在疯狂录像拍照，记录下这温馨的一刻。

　　苏别蹲下来，和小女孩视线齐平，温和道：“谢谢你的喜欢，不过结婚这种事要等成年以后再考虑比较好。”

　　游戏环节持续了半小时，分发礼品后，孩子们需要去休息了，活动这才结束。

　　回办公厅的路上，苏别同琳一道：“从我私人账户捐赠一百万到学校吧。”

　　虽然在陛下参加活动前国库已经对首都星所有特殊儿童学校进行统一拨款，但是捐赠的钱总是多多益善，琳一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活动会场摄影师拍的照片陆陆续续发到琳一的邮箱里审核，琳一一张张看过去，都没什么问题，直到看到苏别和小女孩对视的场景惊讶了一下。

　　陛下扶着小女孩的肩膀，嘴角勾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

　　陛下竟然笑了，虽然只是淡淡的，但这种笑容在陛下二十八岁以后的照片中就再也没见过了。

　　苏别：“怎么了？”

　　琳一：“有点问题，好像现场照片被修改过了，我再看看其他摄像师的确认一下。”

　　苏别点了点头，没有理会。

　　给陛下图片修改这件事是有前科的，曾经有好事的摄影师觉得照片里陛下太严肃，私下给陛下P了笑容，因为没有公开发布，皇室也就仅仅口头警告了一番。

　　而现在是面对大众的新闻图片，不允许有任何技术手段的修改。

　　如果流露出去会引起民众对新闻真实性的质疑，这也不是一个新闻摄像师该有的素养。

　　琳一在邮箱里翻找了一阵，看到其他报社的摄像师在同场合不同角度拍摄的照片，陛下的脸上都没有出现笑容。

　　琳一的神色很严肃。

　　这不是一件小事，负责活动拍摄的媒体都是通过皇室专门审核的，如今却有人敢在陛下的图片上做文章，甚至浑水摸鱼。

　　如果没有审核到，被民众发现，皇室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琳一查看了造假摄影师任职的新闻社，是布卡新闻。

　　布卡新闻是最近几年新生代的新闻媒体，主要渠道在星网，受众也是年轻人，这家媒体曾产出了不少传播度极高的新闻，引发民众热议，皇室也是首次允许年轻媒体进行现场采访拍摄。

　　没想到第一次就出了岔子。

　　回到军部，琳一立即联系布卡新闻的负责人，约谈这次新闻照片的事，对方听到新闻图片造假，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即表示会严格审查。

　　傍晚，琳一接到布卡新闻负责人的来访，会议室内，对方谨慎地表示他们已经审查结束，确认新闻照片没有任何删改。

　　琳一眉头皱了起来。

　　布卡新闻负责人将摄像师拍摄的照片放大了一千倍，展示给琳一看，“琳一事务官您可以看到，修改过的照片是不可能经过放大考验的，就算图片修改的技术再好，一定会在放大像素的情况下露出涂改痕迹。”

　　“这张图片就是原图，摄像师说他一直盯着摄像镜头，看到陛下笑了一下才眼疾手快抓拍到的，不信你还可以看原视频。”

　　视频被拉到照片拍摄的时间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画面中他们一行人刚进活动室，小女孩晃晃悠悠地扑进陛下的怀里，此时陛下仍旧是高冷严肃，脸上不带半分表情。

　　到这里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下一秒，陛下慢慢蹲下来，说完那一番话后，在在场众人欢笑的背景下，嘴角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

　　那笑容流逝的太快，要不是布卡新闻负责人慢放，琳一根本看不见。

　　她惊呆了。

　　这不可能。

　　陛下自从采用切割情绪疗法后，根本感知不到正常的情绪，整个人完全由理智主导，怎么会在人多的地方露出笑容呢。

　　不过很快她想到，视频和照片都可以由AI修改，现场不止布卡新闻一家媒体拍摄了视频，她需要其他家竞争媒体的视频佐证。

　　很快，在琳一的要求下，今天参加活动拍摄的媒体都发过来了视频。

　　琳一将所有视频都拉到同一时间段进行慢放。

　　——竟然所有视频里陛下都有露出微笑！

　　看到微笑的陛下，琳一震撼到无以复加。

　　如果一个人拍到陛下微笑的照片，可能是他擅自篡改，可在场所有摄像师都拍摄到了，他们总不能全都有胆量做这件事。

　　总不能这些往日互相挤兑争头条的新闻媒体这时候握手言和，统一进行同样的技术处理来诓骗皇室。

　　琳一将这些录像一帧一帧地反复观看。

　　如果陛下真的笑了，那说明了什么？

　　陛下的病情正在改善？

　　琳一立即兴奋地向皇室医务部致电，给负责陛下病情的主治医生谢迟说了这件事。

　　*

　　另一边，苏别和诺诺吃过晚饭，正在客厅休息。

　　苏别照常拿出书看，抬头看见小孩正打量着自己。

　　见偷窥被发现，诺诺有些尴尬。

　　苏别道：“有什么事吗？”

　　诺诺总不能说他在偷偷对比陛下童年和现在的长相吧，只好打哈哈，他看到茶几上放着遥控器，随口问道：“客厅里的电视能看吗？”

　　“当然。”

　　苏别放下书，按了一下遥控器的开关，随后交给小孩，让他自己选择想看的节目，自己则继续看书。

　　本来看电视只是一个借口，不过放些声音当背景音也不错，但是诺诺没想到网络频道正在播放男科广告。

　　这些网络频道鱼龙混杂，只要不违法，钱到位什么广告都可以播放。

　　听到经典的【他好，我也好】的狼虎之词时，诺诺羞得满脸通红，大脑发出严重警告，手抖着立即疯狂按调台键。

　　尴尬。

　　太尴尬了。

　　他竟然和陛下同处一室看这种广告。

　　希望陛下没有听到。

　　苏别当然听到了，他看着小孩疯狂调台，想了一下，故意道：“这没什么好忌讳的，有病就要去看。”

　　看到小孩一脸‘陛下竟然跟我讨论这种事’的表情，苏别面无表情，低头重新看书的时候，嘴角却轻轻勾起一个弧度。

　　等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翻页的手顿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的微笑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可他隔断情绪后，已经很久没能笑过了。

　　不是肌肉不能笑，而是没有情绪牵引，这样的微笑看起来太假，反而会引起民众议论，造成不好的猜测，因此苏别在公众面前一直保持严肃。

　　可他竟然因为一点玩笑笑了。

　　难道是情绪切割出了问题？还是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就在此时，琳一来电了。

　　苏别垂下眼眸，接通了电话。

　　“陛下。”琳一那边声音带喘，好像出了什么很着急的事，“今天拍摄的照片没有造假，您在活动现场笑了，现在我正在跟医务部一起前往您的住所。”

　　苏别听到这话忍不住顿了顿。

　　刚刚的微笑不是他的错觉？他今天在活动会场也微笑了？

　　苏别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因为周围都在笑，当时的心理暗示这是一个很轻松的氛围，他也没法确定自己真实的情绪如何。

　　苏别现在虽然没有任何情绪，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治愈的希望。

　　他是在一场战役中追击虫族时不幸被宇宙射线辐射，导致精神力严重受损，本来正常的生活一下子被打破了。

　　起初只是时不时的胸闷烦躁，后来慢慢演化为看到人会发怒，尤其是附近有陌生人，情绪波动会达到顶峰，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产生了不可控的暴力行为。

　　经过医务部检查，最终确定他的精神力受损，而且是不可逆的。

　　也就是说目前这种疾病无药可救。

　　这对一位王储来说简直是致命的。

　　而且父亲在位多年，早就已经向公众告知退位日期，如果他出了什么岔子，不仅影响皇室的声誉，也辜负了母亲多年的守候。

　　母亲的梦想就是能和爱人一起星际旅游，但是碍于父亲身份的关系，只能常年陪伴他在帝国内出席公务。

　　苏别不想耽误父母，也不想辜负民众的期望，因此采用了保守的情绪切割疗法。

　　情绪切割疗法，顾名思义，是将情绪斩断，暂时封锁起来，而拥有S级以上精神力的人类，可以分化出自己的精神体，主人可以和自己的精神体共享情绪。

　　苏别将自己的情绪封锁在精神体内，并阻止情绪共享，他本人不会感知到任何情绪，而精神体承担了他正常的情感，变得敏感多疑，对陌生人有攻击性。

　　此时门铃响了，把苏别的情绪拉扯回来。

　　苏别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琳一，还有他的主治医生谢迟，以及谢迟负责搬运医疗设施的一众学生。

　　客厅的诺诺刚平复好情绪，看到琳一带着穿白大褂的医生来，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陪着医生和陛下上了二楼，琳一给一旁的诺诺介绍道：“这是陛下的主治医生，今天过来看诊。”

　　诺诺有些担心，“陛下身体哪里有不舒服吗？”

　　陛下精神力受损的事属于皇室机密，目前只有皇室团队和医务部的人知道，还不能告诉这个小可爱，琳一只好道：“陛下身体有些不舒服，不太方便说。”

　　不太方便说？

　　有什么疾病不方便说的，诺诺眨了眨眼，而且陛下看起来明明好好的呀，回想起楼下陛下看到男科广告的坦荡态度，诺诺突然产生了一个不可描述的猜测。

　　他小声对琳一小姐姐道：“陛下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