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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风筝的弦会断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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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豚有海,风筝有风,我却没有你。
“小兰,小兰,醒醒,上课要迟到了!”
朴小兰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一只手伸进睡衣搔弄后背,一只手把枕边的眼睛戴起。
“几点了,阿敏”朴小兰打着哈欠问道。
典型的学生时代发型,米白色的衬衣,浅蓝色短裤,配上黑白色帆布鞋和一副银边圆框眼镜。
如果不是可以装出点大人模样,任谁都会怀疑她是个中学生。
然而,这个在朴小兰口中被称为阿敏女人,在国内某知名大学读研究生的时候,也算的上是一个风云人物,人送外号哲学系外交一枝花-谢敏,以其通达的人脉和羞花容颜而备受关注。
“懒猪,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可以帮你跟项哥请病假了,就说你犯懒病,下不了床!”
“嗯~~,阿敏,不要这样嘛!”朴小兰撒娇的把手伸向谢敏,一面努着嘴喊谢敏的名字。
但谢敏显然不吃这一套,反手就将桌子上的闹钟挡在朴小兰面前。
上面清楚的显示着,北京时间七点五十分。
“啊!”朴小兰惊叫的从床上弹起,抓起身上的衣服往身上套,然后踏着拖鞋走到洗手台,用水使劲在脸上扑了几下。
牙刷在朴小兰手中变成超负荷运作的搅动机,上下窜动于朴小兰的嘴里。
整套动作丝毫看不出一点淑女该有的样子,唯一好的一点是,她做完这一切仅用了五分钟,也就是说,她和谢敏还有五分钟的时间赶到教室。
虽然说是上课,但其实是公司的入职培训,讲的内容大都是企业文化和一些列的操作流程,用朴小兰的话来说,其实就是公司花钱让你来陪它玩。
当然了,在这个培训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洗脑的内容,例如公司多么多么好,一路发展下来前途是多么光明,未来的你们将会是多么幸运。
这些都无可厚非,毕竟让人为你奋力做事的前提一定是认同它的理念和文化,而且扪心自问,朴小兰现在所在的公司也确实称得上还算人性化。
走进房间,像是所有人都在等这两个徘徊在吃到边缘的女菩萨。
朴小兰两人找了一个考前居中的位置坐下来,就和上学的时候一样,前两排的位置永远是坐人最少的。
大概坐下两分钟后,房间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伴着轻风,一阵淡淡的香皂味传进朴小兰的鼻子里。
她紧锁眉头,总觉得好像在哪里闻过,但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隐隐的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脚步上渐行渐近,直到一个上身白衬衫,下身黑西裤的男人走到讲台那一刻,朴小兰狠狠的愣了一下。
“为什么会是他!”朴小兰惊叹道。
“大家好,我叫秦海川,是本次企业文化内容的讲师,同时也咱们培训期最后一堂课的讲师,很高兴能在这里与大家相遇。”男人从容的说着,同时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朴小兰。
然而就是简单的一个眼神,让朴小兰浑身打起了冷颤,仿佛有无数哀鸣的灵魂瞬间的钻进她的身体。
悲伤的情绪将她瘦弱的身体填满,膨胀,甚至有种爆裂开的倾向。
三年前,两人毕业,一个选择去读研,一个选择去上海打工,两个命运完全不相同的人就此分道扬镳。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世界就是这么小,两个人在三年后,在这么一个小城市的小县城里,居然又一次相遇了。
场面还是如此的尴尬,令人,准确的说,是令朴小兰有些不知所措。
谢敏看着呆愣的朴小兰,又看了看冲他们微笑的秦海川,一种女人特有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嗨,小兰,你没事吧!”谢敏摇了摇朴小兰的胳膊,轻声的问道。
“额,没,没事。”朴小兰低头看着手中的笔,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秦海川讲了些什么,有没有再看过她,她全然不知。
生活就是这样,总要在你得意时给你来一记酸枣,尝一尝眼泪的味道。
并且总会有人因为受不了突如其来的不幸而不忍偷生,用朴小兰后来自己的一句话来说,这种人就是前半生走的太顺风顺水了,以至于到后面受不了一点挫折。
有些人走着走着,把自己的房子丢了,有些人走着走着,把自己的车子丢了,有些人走着走着,把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人丢了,总有些人走到最后的时候,注定将一无所有。
2019年七月的最后一天,这是朴小兰入职培训整一个月的最后一天,也是一个月来唯一的一次失眠,因为秦海川的出现。
另一边,秦海川的办公室,此刻他正看着手中的一张合照发呆,曾不抽烟的他,此刻也点起了一根醉三月牌香烟。
一吸入肺,尼古丁带来的罪恶感直冲脑海,卑微与自责像索命的亡魂在他身边徘徊。
秦海川的双眼紧闭,眉头拧锁,双手将额前的头发捋过,然后仰靠在在椅子上,每一天,只有到这个时候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悲伤、怯懦、敏感、多愁善感。
漆黑的房间里,黄豆般大小的光在闪烁,那是秦海川在嘬手里的醉三月香烟。
透过黑夜,他仿佛看到了朴小兰的影子。
“是你吗,小兰?”秦海川自言自语的问道。
然而就如预想的一样,没有任何回应,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秦海川的想象。
海豚有海,风筝有风,可我却失去了你,眼眶微微湿润,虽然他有在不住的告诉自己要坚强,那并不全是自己的错。
但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啪!”办公室的等被人突然打开!
惊魂未定的秦海川紧忙抹干了自己眼角的眼泪。
“咦?海川哥,你还没走啊!”
说话的是一个理着寸头,身材高挑挺拔的男人,刚毕业一年,论年纪理当叫秦海川一声哥。
“啊,哦!文龙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秦海川尴尬的答道!
就见李文龙从一旁的办公桌上拿起一个黑色的钱包,然后笑着冲秦海川挥了挥,示意自己是忘了拿钱包。
“海川哥,我先走了哈!你也早点回吧,别太累!”说罢,李文龙合上门,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