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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深吻 ...

  •   苏巧万万没想到令洛南甹动怒的是“我家小姐”几个字。

      症结竟不是翠枝说她在战场上不会落了他下风一事?

      他的眼中翻涌着煞意的黑潮,就像要将她吸进去,再扑入深沉的海底一般。可苏巧又闻到一丝酒气。

      ……洛南甹居然喝酒了?无怪乎他问出休夫那样奇怪的问题……她拿什么休他,拿命?

      她用手推住他胸口正欲退离,他见状,眼中的光却霎时一暗,低低说了句“去哪”,瞬间将她的头按下来,闭眼吻上了她的唇。

      !!

      苏巧被他一手紧锁在怀中,一手按着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他们两人明明是水火不容的情势,现下她又还未解释,怎会突然变成这样?

      苏巧完全蒙掉,她一晌惊慌,放在他胸口的手猛力捶打他,他却纹丝不动,就像已经渴了很久的沙漠旅客找到水源于是没有理智地索取着,从粗暴地啃咬她的唇瓣,变成了深入她的甜蜜。

      与隐村那一晚的吻截然不同,他的吻中除了欲,竟还带着别的情绪。唇齿间缠绵悱恻的感觉令苏巧本就隐隐颤悸的心擂得像即将要超过极限而失速坠落一般,清晰地胀痛着。

      他手上的力道霸道却又温柔,辗转的声音持续半晌,直到苏巧快要呼吸不过来时,洛南甹才从她唇上退开,两人都微微喘息着。

      洛南甹退开后本眸色深混地看着她的下巴,可下一瞬又鹰一般犀利地盯住她的双眼,视线下滑到她的唇上,他重新吻了上去。

      这一次的吻更加激烈,苏巧再无力拒绝,他的怀抱与她如此契合,就像碎成两块的玉如今又紧密无间地拼合在一起,合成了它本来应该的样子,潋滟着翡光。

      二人之间的空气不断升温,她的身子在他怀中逐渐发软向下滑,他搂着她的身子向上一托,他的手肘便因此碰到了茶壶,茶壶应声坠地,茶撒了一地。

      苏巧一惊,找回一丝理智要分开,他却咬了咬她的唇瓣提醒她不要分心。

      外间听到响动的翠枝终是忍不住心头担心,猛地推开门冲进来,眼前的情景却令她惊讶得目瞪口呆,登时脸便红得像一颗熟透的桃子。

      洛南甹听到开门声,感受到外面的风吹了进来,他从她唇上退开,意犹未尽地轻轻啄了啄,压住她后脑的那只手单手伸出,掌风一出,翠枝便愣愣地坐倒回了外面的地上,洛南甹五指一握,那门便在翠枝眼前一撞……关上了。

      门合上后屋内二人一时无话,暧昧因子悬浮在两人之间,他还维持着将她抱在身上的姿势。

      “你喝酒了…”她突然说道,但出口的话居然带着一丝破碎的沙音。

      “嗯。”他也不说其他,只低低沉沉应了一声,手还稳稳地托在她的腰后。

      “你要对我解释什么?”他突然哑着嗓子问道。

      “这个姿势,我……”

      他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缓缓退开说道:“就这样讲。”

      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问题和误会,谁料居然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吻,两人间那座冰山似乎轰然倒塌一般。

      他们现在的姿势一如普通情人那般亲密,可他们彼此胸中都躁动着,似乎想要更多,无人知道这一股彼此牵引的吸引力是什么。

      在他身上久了,她觉得他的身体太坚硬,膈得她有些疼,于是微微动了动,他似看懂了她的意思,于是伸手从旁边椅子上捞过一只垫子,又单手将她抱起,放在了她身下。

      突然多出一块垫,那感觉更奇怪,苏巧不舒服地扭了扭,洛南甹见她动作便皱起眉,眉毛一挑,又将她抱起抽走了垫子,她重新落回他身上,紧紧相贴。

      这一来二去之间,洛南甹眸色更深,目中的光芒被彻底搅得一片浑浊。

      “快说,本王耐心有限。”他的嗓音比之前更加喑哑。

      苏巧下意识扶住他肩头,想快些给他讲许景平的事,可这个姿势着实令她别扭。

      说……

      ……说你个大头鬼!这叫她怎么说!她闭眼平了平胸中纷乱的思绪,有条理地讲起那日与许景平的会晤,最初她以“那名男子”代称他,可当她吐出“许景平”三字时,洛南甹却倏尔怔住。

      “许景平?”他薄唇微动,从唇齿间碾出这个名字,又道:“你是去见他?”

      “是。”苏巧将许景平在太子府中做了多年内应,等待着时机成熟里应外合扳倒太子党的企图告诉了洛南甹,洛南甹沉默。

      苏巧趁这时从他身上下来,洛南甹感到怀中一空,皱眉看向她:“你做什么?”

      “我……怕打扰你思考。”她立刻走得离他远远的,到棋局边坐下,说道:“他说以后若有消息,则通过我传递给你。”

      “你?”洛南甹反应过来,眯起眼睛看向她:“这么说来,你在我病中离去私会,还是为了我了?”

      不等苏巧回答他又问道:“我倒有个问题。你与他是如何认识的?”

      苏巧袖中手顿时收紧,她怎么忘记这一层。常人当然会想,若许景平想与洛南甹联合,自然是会托付更加信得过的洛翎或云清之流作为传信人,为何会选她。

      如何认识,当然是因为都来自现代。可这个原因却是万不能跟他讲的。

      洛南甹见坐回大厅塌边的苏巧此时又敛了方才亲吻时的无措,眼中流转着沉思的光,便知道她在心中思忖托辞。

      本是应该对她一而再再而三在他面前心存计谋而心生厌恶,但他此时却一丝厌恶之情也无。

      在她有理有据地说出她做这一切是为了他以后,明知她依然瞒着些什么,明知这并非完整的真相,他心中却依旧立时松了下来。

      他的头脑永远清晰,可是心却是浑浊的。她刚才安静地在他怀中与他拥吻的样子可爱可怜得令他发疯。

      “他与我都是医仙的徒弟,你知道,医仙曾在将军府教过我一年的医术,其实我师父后来又收过他为徒。”

      苏巧暂时只能想到这个说法,医仙神出鬼没,无人知晓他有几个徒儿,更无人知晓去哪里能找到他。

      “哦?”洛南甹淡淡问道:“这样说来你又是何时、如何得知他是医仙之徒的?”

      “是那日灯会。”苏巧已想好应对之辞:“那日灯会中给你玉佩的黑衣人就是许景平,你那时注意着玉佩,他便将纸条递与我。那上面写着的蒸馏水——那是师父发现的一种水,只有极寒之地生花之处的水才能够提炼制成,我一看便知与师父有关,那时你昏迷在床,我还以为是师父得知了你我的事,要提点我救你的方法,因此立刻去了。”

      苏巧的话可谓滴水不漏,不仅回答了私联的方式,还回答了她扔下病中的他密会他人的理由。

      那一日实际上是云清将她赶走这种事,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即使她讲了,他也不会信。

      座上的洛南甹半晌后“嗯”了一声便站起,他经过苏巧向外走时,苏巧悬起的心终于像一片被风吹起的羽毛般慢慢飘落。

      可是洛南甹未经过她几步却停在了她背后不远处,苏巧心想他是否又发现了她话中的纰漏,却听他默了默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棋?”

      —————————————————————————

      冯巧怜记忆中的洛南甹确实是一个棋痴,各种各样的棋都精通,还曾经因下文行棋作出过不少现在坊间仍在流传的佳句良对。

      只是现在坐在她对面双指捻起她手工粘好的纸板棋子,淡定地问她每一种棋子的效用的洛南甹,怎么看怎么违和。

      他们刚才还在不远处那张椅子上亲吻,如今他却一身紫衣静雅地坐在她对面,如同一个禁欲之士一般神色温淡地看着桌上的棋局,仿佛那一切未曾发生。

      苏巧完全不知刚才洛南甹为何那样对她,就像突然失控了一般,可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对方才的事不想、不提。

      “妙。”洛南甹在听完军棋的规则后短短说出一字,而后手肘放在膝上身子向前倾了倾,认真地看着棋局,开始自行左右互搏。

      苏巧本也下意识看他有没有将规则记错的地方,却越看越吃惊,只见洛南甹三下五除二就自行下出了一个较难的定式。

      眼前的男人居然在知晓棋局的基本规则后便能立即下出那些专业对弈者们因名局而总结出的,一定情况下的落子顺序。

      他到底有多聪明?

      她惊讶得立刻看向他。洛南甹刚结束对一个棋局段落的思考抬起头来便巧对上了她此时投去的目光。他因为她突如其来的眼神怔住,手中的棋子“啪”一声落向地面。

      “怎么?”他竟愣愣问道,她眼中的赞赏之色太明显,他一时忘记反应。

      看着洛南甹露出与他画风完全不符的愣怔表情,苏巧忍不住笑出声,她放在裙上的手又一次收紧,她诚实地说道:“只是觉得太厉害了,有些惊讶。”

      洛南甹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地垂下眸继续研究棋局,苏巧也认真地看向他所摆出的盘面。可若是苏巧此时突然抬起头,便能看见他耳根处稍纵即逝的些微熏红。

      洛南甹摆棋的过程中逐渐勾起嘴角,他实在佩服军棋的创作者,若说文行棋也不错,是不错在想到将棋与诗文结合,由此增加了雅趣。但军棋却不同,它是独立于围棋与象棋的,具有独立完整体系的一种棋类。

      “妙。”他笑道。

      夜已深。

      冯巧怜记忆中的洛南甹自十年前母家变故后便再也没有下过棋,因此如今在苏巧对面安宁坐着研究棋局的男人,她不想打断他。

      可是虽然她一开始因为他下出定式感到震惊,但优秀总是容易被习惯的,几个回合下来后,苏巧已习惯了他随随便便就能下出一些绝妙定式,因此渐渐看得升起了困意,她睡眼惺忪地在棋盘前坐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中的苏巧正在王府中挖地道,她读风水探到的那处地下宝藏居然是一个黄金墓,里面全是黄金。她大喊着黄金扑上去,却感觉头一坠,“咵”一下清醒过来,面前是刚才已看得出现重影的棋盘与棋子。

      她还坐在这里,只是睡得头差点撞到棋盘上。

      她见棋盘上的棋子被她同时不小心伸出的手拨乱,她能想象到洛南甹因为她的行为而升起的冷漠厌烦的表情。于是她揉了揉眼,抬起头欲向他致歉。她抬头一瞬正要说话,语言却哽在喉中再无法发声。

      他看着她,下意识地轻轻笑着,说道:“冯巧怜,来与我对弈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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